“我是怕你跟人家跑了,”沈衡打趣徐悦刚才对白娇娇说的话,“我不在家,白豆豆能替我看着你吗?”
他看那只狗,只要姐姐是白娇娇,谁是姐夫倒无所谓。
“你在家成天也不教孩子点好的!”
沈衡被白娇娇瞪了一眼,在那儿直乐。
白娇娇虽然在学校里头出名,但是也没高兴两天。
她上课的时候突然看到班里同学面色各异,徐悦和舒曼玲脸色都很难看,见她来了,两人赶紧把她拉到位置上坐下。
“怎么了?”白娇娇奇怪。
徐悦欲言又止:“你最近有得罪什么人吗?”
“得罪人?”
徐悦见白娇娇还蒙着,有些话却也说不出口,低头在纸上写了下来:“刚来我们来之前,看到教室黑板上写着这个。”
白娇娇低头,见到上面的内容,气得浑身发抖。
‘白娇娇勾引已结婚老师,生活作风混乱,望学校领导彻查’
让她感觉到恐惧的是,这件事在上辈子一样,分毫不差地发生过。
在学校里被人造谣生活作风问题,使她成为众矢之的,学校对她调查多次,问话多次,即使毫无结果,但她从此被人指指点点,无法抬起头,一度休学。
白娇娇当时并不知道这件事是谁做的,但她现在知道了。
丁世芳。
即使她这辈子来到燕城之后,根本没有和丁家再发生交集,丁世芳还是对她下手了。
见白娇娇愣着,徐悦担忧地问:“娇娇,你没事吧?都怪我,今天吃早饭的时候耽搁了,不然我们来得早的话不会让大家都看见的!”
虽然她们一进教室,两人看到黑板上的字就拿了黑板擦擦的干干净净,但还是被两个一起上课的班大部分的人看到了。
“没事。”白娇娇镇定了心神,将这纸条揉在手心里。
可陈美珍怎么可能放过这么好的落井下石机会,她故作镇静地看着白娇娇:“这不会就是向老师的太太写的吧?白娇娇,怪不得他那么待见你呢,不用你上课不说,什么好机会都想着你!”
“你闭嘴!”这是白娇娇第一次真正意义上和陈美珍争吵,她的脸有些红了,“这事跟向老师没有关系,如果你再乱说,我会告你造谣诽谤,这个学你别想上了!”
上辈子学校根本无从查起,她当然也不会凭空杜撰出一个老师出来,只是这辈子,向安期对她的偏爱似乎更加坐实了这件事。
徐悦替白娇娇辩白道:“你又不是没见过,白娇娇人家已经结婚了,你乱说什么,陈美珍,这东西不会就是你写的,谁不知道你嫉妒白娇娇啊!”
别人不知道,徐悦和舒曼玲知道,那个沈衡简直就把白娇娇当成眼珠子,恨不得挖了放在怀里揣着,白娇娇去跟别人搞破鞋?简直是放屁。
“我嫉妒她什么?!”陈美珍内心的一点阴暗被人戳穿,瞬间露出一副凶恶的表情。
徐悦也没给她脸:“你嫉妒她长得比你好看,成绩还比你好,还比你讨老师喜欢呗!”
“吵什么呢,马上要上课了!徐悦,你坐下!”
任课的老师抱着书进了教室,徐悦和陈美珍各剜了彼此一眼,谁也不服谁地坐下了。
舒曼玲看了一眼白娇娇,见她还有心思认真听课,在心中暗叹她的心理素质实在是太好了。
白娇娇不是心理素质好,而是知道这事急也没有办法。
上午正好只有两节课,课上完,白娇娇先走上了讲台:“各位同学们,大家听我说两句。”
这事要查明真相,但更重要的事情是控制谣言扩散。
“今天早上黑板上的事情,打扰到大家了,但是我希望大家不要听信谣言,如果真的有这种事情发生,那么这位匿名人想要解决问题,首选一定是写举报信到我们班主任、院领导那里,而不是让同学们看到。”
白娇娇说的有道理,而且底下坐着的同学好歹是和白娇娇同窗一年多,她那不争不抢低头学习的性格,不像是会做出那种事的人。
更何况,徐悦说的没错。
他们这些人,谁不知道白娇娇有个看起来不好惹的对象。
她要是真在外面乱搞,还需要别的吗?她那男人就能把她捏死。
白娇娇继续道:“希望大家看在同窗之谊,能够给予我一些信任,大家知道名声对每一个人来说有多重要,今天的事情请大家不要外传,不日我一定会查明真相,给大家一个交代。”
白娇娇说完,还向下鞠了一躬。
她的态度不能再真诚了,加上她本身就是一副风都能吹跑的样子,平时说话也都轻声细语的,谁看了不怜爱。
大家都觉得这事肯定是白娇娇受了委屈,甚至有人猜想可能真让徐悦说对了,白娇娇也不得罪人,要真有人想弄她,那准是陈美珍。
“你放心吧,我们都是一个班的,当然向着你!”
“就是,隔壁一班的,我告诉你们,不许欺负我们班的人,这件事谁都不许往外说,不然你看我怎么教训你们!”
一班的一听不干了:“你怎么说话的,把我们当成什么人了?”
“我们又不是长舌妇,这种事能乱往外说吗?”
“你放心吧白娇娇,我们知道事情严重性,你一个小姑娘不容易。你赶紧跟老师反应反应吧,查查到底是谁写的。”
“哎,今儿是谁第一个来教室的?有没有看见人啊?”有人问了起来。
白娇娇一时有些感动,说实话,她平时跟这些同学其实并没有什么交集,不过大家都愿意相信她为她着想,还帮忙查是谁在造谣。
第一个到教室的同学是一班的,白娇娇看他眼熟,却并不记得叫什么。他道:“我什么人也没看见,我一进来就写着了,也不知道是来的早写的,还是昨天晚上人家上完课它来写的。”
“谢谢你同学,我会跟老师说明情况的。”
“你不用谢我。”
那同学都有点不好意思了,这值当什么谢。
上辈子,白娇娇一考上大学来了燕城,就去了丁家报喜,甚至提出想要重新回家住,所以丁世芳的手段来的比现在早很多。
那时的同学们根本就不了解她,更不会听她说的这一面之词,毕竟爱看热闹事不关己的人是大多数,事情很快就被传扬开了。
而丁世芳没料到的是,大部分同学们经过一年多的相处,都很信任白娇娇,也愿意为了她以后的名声和前途暂时把事情给捂下来,哪怕不是所有人都配合,但零星几个人出去瞎说,人家也只会当成一个茶余饭后的小故事听一听,惊讶完了就完了,不会成规模地扩散。
“耽误大家时间了,我现在就去找我们班主任反映情况!”
白娇娇出了教室,徐悦赶紧拿了书包跟舒曼玲一块跟上。
“我俩陪你一块去,我们都是目击者,给你作证。”舒曼玲拉着白娇娇的手,满是老茧的手格外有力量。
徐悦道:“你要不然叫上沈衡吧,让他证明,你生活作风没有问题!”
“沈衡最近跟他老师出差了,不过没关系,这事也不需要他。”
三人去了黄士逢的办公室,黄士逢正在发愁这学期的班主任学期总结怎么写。
听三人说明来意,很是惊讶:“怎么会发生这种事?白娇娇,你是最近和什么人发生冲突了吗?还是说跟哪个老师走的太近,让人误会了?”
“老师,白娇娇平时有多老实你不是不知道的呀,她每天什么都不干埋头苦学,她成绩在年级都没掉过前五,每一科学的都好,平时跟老师请教问题那叫走的太近吗?”
小炮仗一说话,黄士逢也拿她没招。
“你先停停,你先停停。班长,你说说你的意见。”
比起听徐悦的,黄士逢还是更信任稳重的舒曼玲。
舒曼玲道:“老师,我跟白娇娇关系好,但我相信她并不是因为私心。徐悦说的没错,白娇娇首先有能力靠自己得到优异的成绩,其次家里又不缺钱,而且她那个对象也是咱们学校的学生,一起奋斗以后前途绝不会差,她有什么理由去冒险和一个已经结了婚的老师乱搞男女关系呢?”
舒曼玲说的有条有理的,黄士逢点头:“你说的没错,这事老师也不相信。白娇娇是个好同学,这事肯定是谁在造谣。那你自己有没有头绪,最近跟谁关系不太好啊?”
黄士逢其实有点紧张,他也怀疑陈美珍。
这事要是陈美珍干的,一旦查出来,她那个留校察看就会变成开除学籍了。
白娇娇直接把自己跟丁世芳的事情说了,她讲自己坎坷身世的时候,黄士逢办公室的其他老师都一个个竖起了耳朵听。
徐悦也捂了嘴:“白娇娇,以前没听说这些。”
“我本来是打算跟他们老死不相往来,就当没有抱错这回事的,说出来,其实挺闹笑话,就没有说。不过上回我们在学校外面的饭店里遇见,她就威胁过我,让我离开燕城,不然她会逼我离开。”
白娇娇跟黄士逢道。
黄士逢就跟听故事一样:“你这事,要是涉及校外的话,我可能也不是很有办法给你办这个事。”
“没事老师,你要是为难,我可以报派出所。”
“那个......”报派出所还是严重了些,黄士逢正想着,陈美珍进来了。
“老师,你可不要听她们一面之词,她们关系多好你又不是不知道。”
“陈美珍,你来干什么?”黄士逢看到陈美珍,有些头疼。
他跟陈兵瑞其实并不熟,虽然是一个学院的老师,但之前没什么交集,毕竟他就是个小讲师,人家陈兵瑞也没理由巴结他。
但是陈美珍处分之后,陈兵瑞就开始跟他交往了,给他送礼让他平日对陈美珍多担待,人家的要求也不高,就是多看着点陈美珍,让她平平安安拿到毕业证就行了,不答应显得太不通情达理,所以弄得他很头疼,毕竟陈美珍她还真不是个安分同学。
一看她要掺和到这件事里来,黄士逢真想把她的嘴缝上。
但陈美珍哪管这个,她好不容易有了踩白娇娇一脚的机会,怎么可能放过:“老师,我来举报白娇娇和向安期老师,我早就觉得他们的关系不正当了!”
陈美珍说完,黄士逢的脑袋就像被谁打了一下似的。
办公室本来就安静看戏的气氛变得更沉默了,这热闹看的,真是九转十八个弯,刚才这三个同学说的有理有据的,还身世凄惨,这回又来一个,举报的有名有姓。
这回该相信谁,大家都有点期待真相了。
“向安期老师?你们的外语老师吗?”黄士逢还是有所耳闻的。
“对,就是他,”陈美珍说着她在路上就打好了的腹稿,“白娇娇不仅不用上英语课,还跟向安期老师走得很近呢,有什么好机会都想着她,要不是向安期老师在外语学院推荐,她怎么可能去当那什么生活领队巴结上副院长的呢?”
陈美珍说完还不屑地看了白娇娇一眼:“我以前还奇怪,他为什么这么偏爱你,你又不是他家的亲戚,今天我算是知道了!”
“老师,你不要相信她说的话,白娇娇不上课,是因为开学向老师对我们进行了基础考试,白娇娇是唯一一个通过的!她英语有多好您知道呀,向老师因材施教,不想让白娇娇跟我们这些基础差的一块儿耽误时间!”
徐悦都快急死了。
这事还是黄士逢第一次听说,他还不知道怎么下定论。
白娇娇淡定道:“我跟向老师确实不是亲戚,但前不久我认了他当干亲。这事他的夫人,我的干妈,当然是知道的。”白娇娇眼神凌厉地看向陈美珍,“我说过,你如果造谣向老师,我会让你付出代价。”
“怎......”
“陈美珍,你还不赶紧跟白娇娇同学道歉!”
黄士逢都替陈美珍着急。
徐悦一拍脑袋:“我怎么把这事给忘了,陈美珍,人家向老师的太太天天请娇娇和沈衡去家里做客呢,难道黑板上的字还能是他太太写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