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时分,李树先刚打算回家,医院的电话到了。
“姐夫,姐现在在医院里,我们赶紧过去!”
白世晴刚做了节育环手术,她被熬夜询问了一晚上,连她小学和初中老师叫什么名字都要她交代地一清二楚,疲劳和惊惧之下,手术发炎,人直接昏厥。
李树先吓了一身冷汗,车骑得飞快。
白娇娇在后面喊:“姐夫,是二院!”
她话没说完,李树先车都骑出了胡同。
“走吧衡哥,我们把孩子送走,也过去看看。”
“你昨天晚上一晚没睡,真的没事吗?”沈衡拉了一下白娇娇。
白娇娇道:“我没事,赶紧去看看我姐吧。”
杨长平的事还就没有定论,他们家的人就先折了一个,这让白娇娇有些不安。
白世晴在医院里醒来,看到亲人眼泪一下子就流了出来。
“小妹,这怎么办呢?”
白世晴现在也大抵知道了是怎么回事,她愤恨道:“咱妈不可能是特务,那个齐玉是污蔑!都怪丁世芳那个不安分的东西,死了死了,还给别人留下这样一个话柄!现在舅舅也被连累了。”
齐玉一看就是有备而来,她知道丁世芳的事情,并且拿这个事作为证据,让杨家百口莫辩。
白世晴心中发狠,早知道现在这样,当年就应该把丁世芳直接掐死在尿盆里。
“姐,你先不要想这些了,一定要注意身体。”
白娇娇沉沉叹气,她知道这话是徒劳,但也没有办法。
“咱们要不然去找齐家那个小子求求情吧,咱妈的事我们不查了,什么说法我们都不要了,能不能让他们也放过我们?”
白世晴身上难受,精神上就有些偏激,说些丧气话。
现在事情发展到现在这样,已经不是说撤就能撤的了。
见大家沉默不语,白世晴叹了一口气,没再说什么:“舅舅要是都解决不了,咱们也出不上什么力的。你们两个今天不去上课吗?不用在我这了,有你姐夫,你们该忙什么忙什么吧。”
白世晴现在在打消炎针,她想出院,但是挂着个吊瓶只能老老实实在医院躺着。
“对,你们忙去吧,我今儿不上班。”李树先也道。
白娇娇看了眼白世晴惨白的脸色,知道现在太多人挤在一块也不好,于是两人便告辞了。
白娇娇回到家也睡不着,显然现在的状态也不利于去实验室做实验,她也想过去求求纪桂章看他有没有这样的办法和人脉,但想起昨天纪桂章严肃地告诫她的话,白娇娇还是忍住了。
这事只能等最后的审查结果下来了,至于杨长平之后如何,只能听天由命了。
白娇娇昨天就给杨家打了电话,却没打通,她今天和沈衡一块儿去了杨家,看看杨老爷子在不在。
就如他们所想的,只有杨老爷子自己一个人在家,杨家门外也设了两个执勤的,他们过去的时候,还说什么只许进不许出,相当于软禁了。
白娇娇心想不许出去就不许出去了,她对沈衡道:“衡哥,我自己一个人进去,你还有课要上呢,不用在这儿陪着我。”
他们现在不只是两个人,还有一个沈时在。
沈衡想了想,点头道:“舅舅肯定是无辜的,他没准儿晚上就回来了,到时候你给家里捎个信。”
“嗯。”
白娇娇进了杨家的大门,透过窗就看到杨辅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餐桌上有一些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吃完的饭菜,一看就是那些人只管送不管收拾。
见老爷子还能吃得下饭,白娇娇也就放心了。
她想想也是,杨老爷子见识多,心理素质可比她强。
“姥爷!”
杨老爷子本来听见动静,还以为是外面站岗的那俩人,但是白娇娇这么一叫,他立马就睁开了眼。
“娇娇,你怎么过来了?”
“姥爷,舅舅舅妈都不在家,我过来陪着你。”
白娇娇坐了过去,杨老爷子深吸一口气,对杨长平的事情没有再提,而是道:“厨房里头有点心,我找给你吃。”
说着,便起身了。
杨老爷子相信自己的儿子绝对不会犯这样的错误,昨天晚上那些人来家里翻了一个晚上,他心里都没有半分触动,最后还呵斥他们将家里恢复原样。
杨家毕竟没倒,他依旧是元勋,没人敢不听他的话。
可是见白娇娇过来陪他,杨老爷子鼻子一下子就酸了。
“谢谢姥爷。”
杨老爷子把橱柜里的点心全摆上来了,各式各样的,他老头子不吃这些东西,但是看着白娇娇吃他心里也高兴。
“你进来陪我,自己也出不去了吧?”
“没事,等上后面核查好了,舅舅回来了我就能出去了。”
“小石头怎么办?”
“衡哥在外头呢,我们都安排好了,放心吧姥爷。”
“世波和世晴呢?他们俩怎么样?你爹和你大哥那边,估计也被审问了。”
白娇娇今天早上打电话去白世海厂里,就没找到他们夫妻,估计也被当地叫过去调查了。
“我哥不知道,但我姐和我姐夫现在都出来了。”
白娇娇没说白世晴去医院的事,省的杨老爷子担心。
杨老爷子道:“你哥现在在部队里面,可能会比你姐姐严格一点。不过没关系,这事情总会真相大白的。”
现在不是前两年了,有帮人像是打了鸡血一般不分青红皂白。
“嗯,姥爷,这事咱们家身正不怕影子斜,她齐玉空口白牙的,上头也不会被她牵着鼻子走。姥爷,你不是有一副象棋吗?咱们下象棋吧。”
“好好,难得你这么有空来陪我。你等等,我们下象棋。”
有白娇娇在,杨老爷子的精神更好了,祖孙两个在屋里有说有笑的,大门口两个站岗的都撇着嘴,心想这俩人心也太大了。
白娇娇在杨家住了一晚上,这两天她在杨家跟外面没有半分联系,沈衡晚上想过来透过窗看看白娇娇,也让站岗的给赶走了。
第二天傍晚,她在厨房给杨老爷子做晚饭,就听见外头车响。
透过窗户一看,杨长平三人从车上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