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什么?想走啊,你还欠我们成哥三十块钱呢。”
那人个头不高,却满脸横肉,眼角还有一块深色的疤,把他显得有些凶神恶煞。
三十块钱对杨风林来说就是不痛不痒的小钱,但他现在输的就剩身上一身衣服了。
他面对白娇娇和沈衡,有些窘迫。
白娇娇见状,赶紧拉着沈衡过去:“欠什么钱?风林,这到底是干什么的?你让人给骗了?”
“哎哎哎,小姑娘长得不错,说话怎么这么难听,什么骗不骗的,我们可没骗他,愿赌服输,是他自己愿意的。”
坐在杨风林对面的男人长得还算体面,只是在昏黄的灯光下,他的眼神让白娇娇看了不舒服。
他说的话也让白娇娇皱了眉头,白娇娇问杨风林:“到底怎么回事?”
杨风林指着桌子,桌子上摆了三张倒扣的小碗,整整齐齐排成一列。
“这个大哥手里有个小球,他把小球放其中一个碗里头,然后挪碗让我猜,一把五块钱,猜对了他给我十块。我在这儿玩了一下午,就赢了两把。”
杨风林越说越委屈,他想不通,他至少也玩了四五十把了,就算蒙,统共就三个碗,他就算不看,闭眼蒙也能蒙对三分之一啊。
白娇娇见杨风林还叫人家大哥呢,这不一看就是让人给骗了吗?
“你们这就是诈骗。”
杨风林家里有钱有势,虽然是个纨绔但从来不干坏事,心思单纯,因为在燕城横着走,对别人也没有防备心。
现在能来株洲淘金的,一个个都是人精,这摊子成本低,但是一旦碰上一个杨风林,那就赚翻了。
杨风林上午刚刚买的表,现在已经在人家的手上了。
白娇娇的话惹恼了一边那个矮个子:“你再胡乱说,信不信我撕了你的嘴。”
沈衡在后头“哐”地一巴掌拍在桌子上:“你给我悄悄的!”
那矮个子还没白娇娇高,在沈衡面前就像被拦腰截断了似的。
他看着沈衡打了个哆嗦,看向坐着的成哥。
沈衡威胁道:“你这是赌博,赶紧把他的钱全部还给他,不然我们就报警了。”
“报警?你们报去啊。我们在这儿正经赚点手艺钱,我都在这里半年多了,我可不怕你!都是凭本事赚钱,他要是觉得我在骗他,可以马上收手啊,他玩也玩了,现在找我退钱,怎么,我这一下午的工,就不是钱?”
成哥也不是个能轻易被吓住的,他能在这儿摆摊,自然有他自己的本事。
白娇娇道:“那好,那就按照你的规矩来。”
她拍拍杨风林,示意他站起来,自己坐在了成哥对面。
“风林,他要了你多少钱?”
“我身上一共拿了八十,还有那个手表,我当两百块钱抵的。”
那表才出柜台半天,花了两百四十块钱,杨风林还没焐热呢,这就降了四十块钱。
“那加上你刚刚说欠的三十,一共是三百一,是吧。”
杨风林现在连数也算不清了,白娇娇说是多少,他就胡乱地点了点头。
白娇娇脱下手上的金镯:“这个能不能抵三百一?”
这镯子不粗,但是实心的,款式朴素却是纯金。
成哥要拿过去看成色,白娇娇将金镯子撤回:“你赌不赌?你赢了给你,要是我赢了,你就照着三百一的两倍给我。”
“好,那咱们就来一把。小姑娘,咱们这儿就是讲诚信的,你要是眼力好,我们也愿赌服输。不过,你要是输了,可千万别哭鼻子啊。”
成哥这就是无本的买卖,白娇娇这简直是上赶着送钱,他高兴地不得了。
“那你可看好了哈,规则非常简单,我把小球放这个碗里头,一会儿你就猜它在哪儿就行了,猜对了就算你赢。”
成哥一笑,掀开了中间的碗。
白娇娇从容地看着他,一言不发。
成哥一顿操作,把三个碗挪来挪去,停下之后,看着白娇娇:“好了,你猜吧。”
他说着话,将眼神放在了白娇娇一边的镯子上,其中的贪婪就像是这个金镯已经是他的囊中之物。
白娇娇指着中间那个,漫不经心道:“就这个。”
那成哥道:“小妹妹,你想好了啊?”
“就猜这个。”
白娇娇道。
杨风林在一边急道:“不是,姐,我刚刚一直盯着呢,是左边这个,肯定是左边这个!”
他生怕白娇娇这个金镯子也输在这儿了,他双拳紧握,劝白娇娇改变答案。
那成哥还笑道:“你要不要听他的?换一个答案?”
白娇娇道:“就中间这个。”
“那我可开了啊。”
成哥将手伸在了那个碗上,刚要揭开,却让白娇娇给按住了:“等等。”
“小妹儿,你这是什么意思。”
如葱的白指指尖搭在他的手背上,成哥竟有些心猿意马。
“小妹儿,你要是跟哥好,这个金镯子我也可以不要你的。”
他话音刚落,沈衡在一边一脚把他踹到了凳子底下。
“去你妈的!”
周围看热闹的不少,这个成哥一倒,还砸到不少人。
“你干什么!输不起吗?”
成哥站了起来,他看着沈衡,却不敢跟他跟他动手。
白娇娇收回了手,抱在胸前,道:“好了,衡哥,我们还是揭晓答案吧。”
成哥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衬衫,得意地冲沈衡笑了笑:“还是小妹儿你懂事。”
他还没坐下,却见白娇娇已经一手一个,将左右两个小碗掀开。
“空的!”
“这小姑娘竟然猜对了!”
“好眼力啊!”
围观的人惊呼,都在拍手叫好。
杨风林也松了口气,幸亏他姐没听他的,选了中间那个。
不过他现在更加坚定,是他眼神不好才输了的。
这些围观的人,多少也都会在这儿玩上一两把,有输的有赢的,不过输得多赢得少,他们没有杨风林那么有钱,玩两把就算再有瘾也舍不得,于是便看着杨风林玩儿。
杨风林输了一下午了,白娇娇一过来就扭转了局面,所有人都打了个激灵。
那成哥也打了个激灵:“不是这样的!你不能揭,要我来揭!你这样不算!”
“为什么不算?你已经挪完了,三只碗就摆在这儿,谁揭不一样?怎么,你输不起了?”
白娇娇拿回自己的镯子:“既然口口声声说愿赌服输,就给钱吧,六百二十块钱,一分不少地拿出来。”
“姐,你太厉害了!你这脑子就是比我的好使。”见姐姐替自己找回了场子,杨风林别提多高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