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衡和王福顺做好了去株洲的准备,在车站等车的时候,看见单观文竟然也在车站,还像个没头的苍蝇一样乱蹿。
“哎,单观文!你在这儿干什么呢?”
听到沈衡叫他,单观文有些惊讶:“你怎么在这里?”
“我跟朋友出去办事,可不是为了找你来的。你在这儿忙活什么呢?”沈衡瞧了单观文一眼,见他满头是汗,双脚虚浮,原本就看起来营养不良的脸面色更差了。
“沈衡,你能借我两块钱吗?我买火车票,差两块钱!”
单观文在车站问了好几个人,他掏出学生证给他们看,要给他们打两块钱的欠条,但是没人理他。
他看见沈衡,惊讶之余反应过来,沈衡对他知根知底,应该是愿意借他钱的。
“借钱没问题,你是要回家吗?回去干什么?”
现在刚刚过完暑假开学,单观文在这个时候回去,一定是家里有急事。
单观文要问沈衡借钱,当然要借钱的理由说清楚:“我妈干活的时候让我们村的拖拉机给碾了,”说着说着,也许是看到了熟人,他一下子鼻子就酸了:“说是现在情况不好,可能、可能......”
单观文家离燕城挺远的,火车票钱不便宜,他平时又是一个闷闷的性格,在学校里头也没有几个朋友,就十块钱,在学校里凑了半天也没凑得够。
沈衡掏出了自己的钱夹子,把身上的现钱都找给了单观文。
“不用,不用这些!”
单观文急急摆手,沈衡手里还有好几张大团结,看着有六七十的模样。
“你拿着吧,坐车回去容易,医院里头有的是用得着钱的地方。你先把这钱拿着,万一有希望,别在钱上耽搁了。”
说着,沈衡从兜里掏出笔和纸,给单观文写了他们家的电话号码:“要是需要钱,你给我家打电话,不过得晚上七点钟之后打,白天我家里没人。”
单观文闻言,眼眶和鼻子一块红了,说着就要给沈衡跪下。
沈衡拉住他道:“行了,本来就一副窝囊样,别做这些多余的事情。你赶紧买车票去吧,这钱贴身放好,一路警醒着点,别让人家在火车上给你偷去了。”
沈衡见单观文这个人,除了专业,什么都不灵光,多嘱咐了两句。
“谢谢你沈衡,这些钱我会一分不少地还给你的,我回来就给你打欠条!”
单观文千恩万谢地跑去排队,现在火车票也紧俏,别好不容易凑齐了车票钱,却没买到车票。
“衡哥,这人谁啊?你怎么这么帮他?”
单观文走了之后,王福顺问道。
“这人?我将来的技术部骨干。”单观文还有一年毕业,鹿死谁手沈衡还是有信心的。
“什么技术部骨干,你看他那样,能成事吗?”
不怪王福顺门缝里看人,实在是单观文明明有一米七多的个头,却佝偻着腰,扶着那个眼镜,就跟沈衡说的,一副窝囊样,还比不上普通的书呆子。
“你懂个屁,娇娇说天才都是这样的,人家脑瓜灵就行了,你管他什么形象呢。”
“是是是,嫂子说的都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