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吩咐的,我敢不干吗?”
沈衡这话说出来就后悔了。
他语气是不是不太好?
尴尬地找块毛巾给自己擦了擦。
找补道:“你大哥也来帮忙了,我俩干了不少,现在都堆在大队仓库里头。就是太湿了……”
沈衡没说完,白娇娇就扑进了他的怀里。
被软绵绵热乎乎的小媳妇抱得紧紧的,沈衡喉咙一紧,说不出话来,两个胳膊张着,动也不敢动。
白娇娇吸了吸鼻子:“衡哥,我昨天晚上那样说,不是让你去冒着大雨干活的,我舍不得。衡哥,你真好。”
经历了五天的抢收,白娇娇命都没去半条,昨天晚上酒足饭饱,沾床就睡了,没注意沈衡一个人在她旁边胡思乱想呢。
“行了行了。”沈衡摸摸白娇娇的后脑勺,把她往怀里按了按,嘴角咧到后脑勺了:“这点活算个屌啊,至于吗,就这么心疼你爷们?”
白娇娇眼睛湿漉漉的,闷闷“嗯”了一声。
沈衡眼里,白娇娇实在是胆大包天。
竟然敢这么承认?
“白娇娇,你是不是勾我呢?”沈衡一下子又有劲儿了,火急火燎地:“你那个什么好了没有?咱能不能爽快爽快?”
身体一下腾空,白娇娇的眼泪儿一下子就给憋回去了。
“衡哥,你放我下来!”
白娇娇拍着沈衡的肩膀,打得“啪啪”响,沈衡反而更兴奋,倒是白娇娇自己手心震得发麻。
实在没办法,咬牙切齿的在沈衡脸上留了个牙印。
“嘶......你属什么的?”
沈衡心想这小媳妇还是欠收拾。
“衡哥,放开,我有正事呢!”
白娇娇总不能让沈衡一个人去把村里二成的麦子都收回来。
沈衡看着白娇娇的表情,知道今天又没戏了。
“有什么正事?”
沈衡心道这人会不会给人当媳妇。
当媳妇最重要的任务是什么?
暖被窝啊!
“衡哥,家里还有没磨成面的麦子吗?”
“还有一袋子,在后院窖里。”
沈衡不会弄着吃,每年大队分完粮食,他都会卖了,只是会留一点应急。
“衡哥,你舀两碗给我吧。”
沈衡从地窖里头把一袋麦子全都拿了出来:“天晴我就去找人磨了,以后你想吃面敞开吃,别的不敢说,吃上我不短你的。”
白娇娇压不住笑,从袋子里舀了两碗出来,洗干净,倒进锅里炒。
沈衡在一边也不做声,他也想看看这麦子炒熟了是什么样。
随着麦子中水分的蒸发,锅里麦子的声音逐渐清脆。
白娇娇把炒好的麦子盛出来,端到沈衡面前,沈衡闻到一股浓浓的粮食香气。
“衡哥,帮我用石磨磨一下吧。”
“磨?”
沈衡还以为直接那么嚼了。
沈衡家里头有个一抱大的小石磨,平时用来磨面粉肯定是不行,但磨一小把炒熟的麦子,也就是几转的事。
沈衡听话地磨着,麦香随着炒麦子变成麦粉愈发浓郁。
炒麦粉,又叫炒面,就是把麦子炒熟之后再磨成面,吃的时候只需要热水冲泡,热量高,味道好。
“衡哥,你尝尝!”
白娇娇给沈衡泡了一碗:“收下来的麦子,我们就这么炒干磨成粉,虽然废柴,不过比起粮食来说,柴才值几个钱。这也能当好粮食,口味好,就算集体不收,我们也可以让村里统一拿到供销社去换钱,总比遭在地里头强!”
沈衡舀了一口炒麦粉,只觉得唇齿生香:“我看行。剩下的那些麦粉,我一会儿拿到大队长家里头,让他尝尝。”
“行!”
白娇娇走到沈衡身边靠着他,像一只乖顺的猫。
沈衡只因为她情绪低落就满足她那么离谱的要求,白娇娇现在心里头满是甜蜜。
“衡哥,你真好。”
白娇娇似乎知道沈衡对这话没有抵抗力,两只胳膊把沈衡的手臂抱在怀里,脸贴在沈衡的肩膀上,柔柔看着沈衡,看得沈衡那叫一个浑身起火。
沈衡痛并快乐着,咬牙:“你光口头上说,实际行动呢?什么时候能不吃空饷?”
白娇娇没想到沈衡会突然大剌剌地问这话,羞红脸低下头:“今天就差不多了。”
沈衡抬起白娇娇下巴,让她看着自己:“差不多是什么意思,说清楚点,衡哥没不懂。”
白娇娇抿唇,眼神乱瞟:“今天晚上可以。”
她已经够羞了,却听沈衡问道:“现在行不行?”
“……”
“行不行?”
“不行!”白娇娇松开了沈衡,离他远远的。
沈衡没忍住笑出了声,把只吃了一口的炒面推到白娇娇面前:“你吃吧,我去大队长家里头一趟!”
沈衡拿着剩下的麦粉走了,留下白娇娇一个人看着热腾腾的炒面捂脸笑。
“大队长!给你送礼来了!”
沈衡人未到声先至,郑旭一听是他,脑子嗡嗡的。
“我没去找你呢,你还敢来我家?!”郑旭就像一只战斗的公鸡,怒气冲冲声音洪亮,“你和白娇娇凑一块,真是俩臭蛋打一个碗里头了,一个敢出主意,一个就敢干啊!”
“你先尝尝这个再说!”沈衡懒得理他,把炒麦粉放在桌上,“嫂子,家里头有热水吗?给大队长冲一冲。”
“这是什么玩意?”
大队长凑上去,这一凑近,香味就钻进了他的鼻子。
大队长坐直身子:“我可不受贿,你还是拿回去吧。”
要是之前,沈衡早骂上一句,拿腿就走。
只是此时他耐着性子道:“这是娇娇把麦子先炒出来,再磨成的粉。味儿不错,就是废点柴。”
此时大队长媳妇拿了热水来,炒面冲开后香味儿更是蔓延在整间房里。
“爹,这是啥?给我吃口!”
大队长家里头的儿子才十三岁,正是长身体蹿个的年纪,一闻到香味就坐不住了,这种高热量的东西,就是会让人流口水!
大队长看着自己在人家跟前儿没出息的儿子:“你收收你的哈喇子!”
话落,他郑重地舀了一勺放进嘴里,咂么两下。
啧,还真是不错。
便问:“这是多少麦子炒出来这些?”
“一碗麦子,磨成面之后,能冲这么两些。”
沈衡听大队长这么问,就知道此时能办成。
只见大队长忖度了一会,一拍大腿,像是豁出去了一般:“这事就听白娇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