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志高听了白娇娇的话,倒是吸了吸鼻子没再说话。
李时庆挺利索,找了两个苏家的亲戚,过去帮苏老太太收了尸,往山上抬的时候,让苏志高跟在后头一步一步上了山。
苏老太太倒是好安排,就葬在早就去世多年的苏老头旁边,她刚入土,天上就簌簌降下雪花来。
苏志高再什么都不懂,在苏老太太的新坟前,也哭得稀里哗啦。
白娇娇在山底下等他们下来,看到苏志高满脸的泪,赶紧上去抹了,怕这寒风吹皴了他的脸。
“小白,谢谢你能收养志高。”
苏家人看着白娇娇把苏志高搂在怀里,骂道:“他那两个叔叔不是物的,早晚有他们倒霉的时候,老天爷的眼睛锃亮呢!”
白娇娇不想让苏志高听到太多,便打断道:“这些都不重要。只是志高的以后,还是得跟你们姓苏的几位长辈研究才行。”
“怎么,你没打算一直收养志高?”
苏大叔是苏志高爷爷辈的,只是苏志高爷爷这一脉子嗣凋零,他这都是出了三服的亲戚。
现在十里村谁也不缺儿子,生怕自己沾上这麻烦,听到白娇娇不打算负责到底,都开始慌了。
“我和衡哥才比志高大多少,这要是养在身边,算是儿子还是弟弟?他这户口也过不来啊。”
白娇娇说的倒是现实,苏大叔想了想,要是没名没分的,谁愿意养个非亲非故的孩子。
只是他也无可奈何:“这孩子说实话跟我们也没多大关系,我跟他爷爷本来就是堂亲,到了他这一辈更没有多亲了,这孩子我们也做不了主。”
“那还非得他叔叔回来吗?”
“他叔回来,肯定会把他卖了!”苏大叔也是深知苏志高两位叔叔的品行。
见他义愤填膺的样子,正合白娇娇意:“再怎么说您也是苏家长辈,这苏家孩子去哪,您管上一管也是应该的。”
白娇娇知道自己没法插手人家家事,要是真跟苏家两个叔叔当面锣对面鼓地吵起来,自己不一定占理。
但是有一个长辈在,那就好说多了。
苏大叔明白了白娇娇的意思:“你说让我给他们把把关?嗯,这事理所应当我该办!”
“那我就代志高谢谢您了。”
“志高是我们家的孙辈,这是我应该的。”
只要不涉及自己的利益,苏大叔很乐意帮忙。
白娇娇抱着苏志高离开,路上苏志高抓紧了白娇娇的胳膊:“婶,我不能老住你家吗?”
他有点紧张,在白娇娇家里待了两天,他已经喜欢上了那温暖的被褥和香喷喷管饱的饭菜。
他舍不得这些,更舍不得白娇娇这个会抱着他哄的人。
“是啊,志高以后会有自己的家。”
苏志高懵懵懂懂,倒是没问太多。
因为突然下起了雪,修路在傍晚的时候就提前收了工。
沈衡来家的早,就把墩子拿回柴房,在里头劈起了柴。
他们做点心需要烧火,现在又多了一间炕要烧,这柴用的飞快。
“衡哥,一会儿吃饭。”白娇娇进来叫沈衡。
“这柴太费了,明年冬天咱们买点煤回来烧,那东西方便!”
沈衡收拾了一下,拍拍身上的木屑道。
白娇娇很赞同:“要不然今年就去买点点吧,这些柴搁厨房用,我们烧炕就添点煤。”
“那等着什么时候大队长给放假,我出去买。”
白娇娇今天蒸了一段南瓜,这个老南瓜放到现在可谓是大功臣。
南瓜甜甜软软很得苏志高这种小孩子喜爱,自己就拿着勺在一边乖乖挖着吃,白娇娇也不用担心他噎着。
她便跟沈衡道:“我今天已经跟他一个堂爷通了气了,他叔不敢乱来。”
沈衡看了眼苏志高:“你知道外头那些人怎么说我的吗?”
白娇娇一听笑了,看来沈衡在外头干活,也听到了那些人的议论:“我姐跟我说的,所以我今天也跟他们老苏家说明白了,我们只是暂时收留,让他好好把关,给志高找个好去处。”
“这还差不多。”沈衡倒是好哄,反正他本来也没有把此事放在心上。
两人在家里研究的不错,却把白家三个男人愁坏了。
白世波一副吃了死苍蝇的模样:“大哥,平时看妹夫身强体壮的,没想到……真是委屈咱们家小妹了。”
小两口才结婚半年,白娇娇就知道自己生不了了,那沈衡不仅是不行,那还得是从里到外的不行。
白世波听说有的男人在炕上的时候可以,但就是不能让媳妇怀孕,但是有的男人,根本连支棱都支棱不起来。
他们认领孩子领的这么毅然决然当机立断,估计沈衡是后头那种。
白世海也抿着嘴:“怪不得妹夫对咱们小妹千依百顺的,原来是觉得对不住她。世波,你认识的人多,有没有能帮帮忙的?”
“也没听说有这种事特别好的赤脚医生,不过大哥你放心,我肯定帮着打听。”
白志满皱眉:“你打听什么,人家听了还以为是你的毛病,你还娶不娶媳妇了?”
白志满这么一吼,白世波倒是打住了。
这事关男人尊严,可不能毁了他的名誉。
“那怎么办?”
白志满叹了口气,过日子也不是非要办那事才行,他看他闺女跟女婿感情挺好的:“他们就是抱孩子,也不能抱老苏家这个。世海,你明天去跟你妹夫说说,他们还年轻,就算抱孩子,也不急在这一时,等一等,咱们打听一下从远点的地方抱一个没有后顾之忧的来。”
“哎。”
白世海也觉得这样稳妥,不然苏志高跟他以前的亲戚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以后养不养的熟还不一定。
白世晴因为下雪没能出门,白家没能及时得到解释,急得团团转。
白家尚且如此,村里其他家,都把白娇娇抱孩子这事当成谈资了。
“他那个大高个儿,嗐,还以为晚上能把媳妇折腾的多死去活来呢?原来是个假把式。”
“哈哈哈,可怜那个如花似玉的媳妇了。”
“啧啧,要不说一个人一个命呢。”
一群人在路上议论着,被从猪圈回来的于文礼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