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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蕉没有回头,目光淡淡地看着窗外飞驰而过的城市,“其实在刚看到尸体的时候,我只是猜测他们应该是夫妻,因为在两人胃里发现的食糜属于同一种食物,也就是说这两人在遇害之前是一起吃的饭。而且在女人保存完好的左手无名指上有一个很清晰的圆形痕迹,那是常年带着戒指才会有的,而那个痕迹的形状和男性死者左手上的戒指一样。”

“至于为什么确定那个拾荒者认识死者,准确的说应该是那狗认识死者。”

一条没有经过专业训练的狗偶然捡到了金块,让老汉发了一笔横财,这显然只是一状偶然,但是狗越过对他吸引力极大的饭店残食直奔尸体,说明它对死者是熟悉的,可是老汉却说这狗只跟一个已经去世的老人有关系,那么最有可能的便是这对死者跟老人有关系,这时老汉又说那老人有个儿子和一个儿媳,一切问题也便迎刃而解了。

回到警局,许云懿让汪希调出了傍山村那两个死者的资料,“男性死者叫侯云祥,三十七岁,在安华塑料厂打工,女性死者叫李晓岚,三十五岁,是个环卫工人,遇害那天晚上,侯云祥是加班到十点,而李晓岚则是要去值十点半的夜班。”

许云懿看着屏幕上两张黑白大头照,双手抱胸,第一个被害人是个口碑很好的包工头,第二、三个被害人,一个是塑料厂工人,一个是环卫工人,这三人在社会地位上并没有任何相似之处,而且这几个人所能接触到的社交圈似乎也并不重合,那凶手为什么会杀死这三个人?

线索太少,他需要知道更多,许云懿英挺眉峰皱起,当即下令道:“邢昭申请搜查令,汪希跟我去傍山村……”大批人马迅速集结,结果许云懿一转身,却在一片男人中发现了一个瘦弱到不和谐的身影,语气顿时冷了下来,“你怎么还没走?”

苏蕉仰头看他,淡淡道:“这个案子我要全程跟进。”那样的天经地义,完全不给许云懿任何拒绝的可能,“而且……我是你的助理。”

许云懿还想再说什么,警车已经呼啸着开过来了,到了唇舌之间的话转了一圈,结果出口时却只剩下了一句,“走吧。”

答应苏蕉参与调查明明是他的主意,那她现在去尸源所在地了解情况自然是理所应道,可是,他刚刚为什么想拒绝她的随行?

想不通的事越来越多,许云懿踩下油门的力度不自觉加大许多,到了村口时才发现原本应该跟在后面的车已经完全看不见了,只有一条笔直的马路延伸到城市入口,如同一条伸进怪兽嘴里的钢枪,深不见底。

“人少也好,更方便调查。”苏蕉下车,朝村里看了一眼,刚好有个老妇人拖着锄头出来,看到他们的警车,停了脚步。

“你们是警察?”老妇人逆着光,伸手在额前搭了个遮阳棚,眯着眼睛看向苏蕉和许云懿,“又是来问侯家两口子事儿的吧?”

苏蕉笑了笑,朝老妇人迎上去,也不否认,“老婆婆,您知道那家人的事情吗?”

老妇人用力撇了一下嘴巴,道:“他们啊,谁不知道?小姑娘,不是我老太婆咒人家,这家人啊,真是,早死早好,要不然遭殃的都得是我们。”

嗯?看来这侯云祥和李晓岚在村里的人缘有些问题……

苏蕉忙把老妇人拉到村口那棵大榆树下,还没开口问,老妇人便径自开始滔滔不绝,好像积攒了很久的怨气终于找到宣泄的地方了,不说出来就是亏待自己。

“他们俩啊,从刚结婚就没有消停过,三天两头的吵,有时候还动手,院子里打到院子外啊,你说说,人家老话都说家丑不可外扬,他们两这像是什么样子?多丢人!”

老妇人显然不止一次亲眼见过这两人大打出手,敷一说出来,就开始接连叹气,可这是人家的家务事,作为外人,就算是看到,也只是个笑话而已,所以老妇人的怨气肯定不是这个——这里面应该还有别的事。

果然,老妇人叹了一会儿气之后重新恢复平静,看苏蕉一直安安静静地听她讲这些,没有像以前来的警察一样摆出一脸凶样子催促她,顿时对这个漂亮女孩很是喜欢,完全无意识地一把拉住了她的手。

许云懿靠在车边抽烟,忽然看到这一幕,夹着烟的两根修长的手指莫名的僵了一下。

“小姑娘,我知道你想问啥,其实他们两个光是自己窝里斗,我们四邻街坊还真不至于这么说,可是他们吵架还得把我们也带上,唉,全村人啊,就没有人没让他们骂过的。你说说我们怎么就招惹他们了?尤其那个侯云祥,最可恶,把他家大哥都给生生气走了还不消停……”

老婆婆还想再说,苏蕉抓住她话尾的重点插了一句,道:“他还有个哥哥?”

老婆婆一愣,似乎也在惊讶警察竟然不知道这件事,“有啊,还是个亲哥哥,只不过十几年前这兄弟俩也不知道因为什么突然吵起来了,老大一气之下就离家出走了,这么多年一直都没有回来,连他妈妈死都没回来看一眼。唉,这人也是个铁石心肠……”

聊天持续了大概十几分钟,三辆被远远甩在后面的警车终于赶了上来,老婆婆本来正讲得兴起,忽然看到这么多警车呼啸着冲过来,一紧张,登时忘了接下来要说的话,拎起锄头回村去了。

许云懿灭掉烟蒂,走到苏蕉身边。他们刚刚的距离并不远,那老妇人说的话许云懿也一字不漏全都听到了,道:“所以这对夫妻在村里的人际关系并不好。”

苏蕉觉得“不好”这个形容不是很合适,补了一句,“是非常糟糕。”之后侧头看向许云懿,阳光斑驳,映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许警官,侯云祥还有个哥哥这件事,为什么在资料档案里没有看到?”

许云懿眸子忽然沉了几分,“查到了,只是他的户口已经在三年前被注销了。”

苏蕉有些惊讶,“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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