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他们指尖都有煤？”回去的路上，苏蕉听刑昭说了具体的经过后，皱着眉问道。
“是，并且他们都出现了不良反应，如果说不良反应是由煤渣引起的话，那很有可能是故意安排的，为了防止他们说出更多的东西。”刑昭拿出手机，将这边的情况用微信发给了许云懿，没两分钟许云懿便回了。
‘冷婷婷不开口，最先接触到他们的警员有不良反应，不过不严重。’
刑昭将手机拿给苏蕉看，她点了点头，冷着脸也不说话。
刑昭搓了搓手，觉得车里有些太静了，他看了眼司机，便想找些话说。他们最近的案子进展太慢，他总觉得需得苏大小姐帮帮忙，但是苏蕉的身份实在是……再加上她和头儿之间似乎也有些奇怪，站一起也不说话，私下也没什么联系，头儿也不找她。
“欸，苏小姐，我问你件事。”刑昭笑嘻嘻的说道。
苏蕉见他这样子，有些古怪的看了她一眼，“你要想问就问，我不会在案子上瞒着你们的。”
刑昭摆了摆手，收敛了一副笑脸，正色道，“你和我们头儿到底怎么了。”
这话一听，苏蕉先是愣了一瞬，随即有些迷茫的看了眼刑昭，没想到他怎么突然问这个，“啊，这，没怎么啊……怎么问这个？”
真的没什么吗？苏蕉的眼神却冷了下来，要她这么说总是有些不甘心的，之前的苏蕉什么都不记得，只能抱紧许云懿这块浮木，而她如今，已经什么都记起来了，夏尧虽是她的未婚夫，但她对于夏尧的记忆并不是很好，再加上......
想到国宝抢劫案，苏蕉顿时皱紧了眉头。
恐怕不止她和许云懿，付筱毕竟曾是重案组的一份子，大家嘴上不说，心里恐怕都是有想法的。
司机拐了个弯，便到警局门口了，苏蕉下车之前先是左右看了看，而后将外套上的帽子戴上，遮住了脸。
二人回了警局也没有引起什么大的注意，反倒是许云懿紧盯着苏蕉。
“你来这里不要紧么？”
“案子比较重要。”苏蕉轻声说道，这个案子他们拖了太久，拖得越久，便越难找到有效线索。
审讯室外，隔着单面玻璃，白皓轩叹了口气，“这小丫头是真的麻烦，不管我们怎么说，她就是不开口，小小年纪骨头倒是挺硬。”
苏蕉朝里看了一眼，冷婷婷此刻已经不像之前那么惊慌，手里捧着纸杯看起来很淡定，她突然皱了皱眉，移开了视线，“李洪德他们怎么样了？”
“已经送去法医检查了，希望能从剩下的东西里发现些什么。”白皓轩接话道。
苏蕉点了点头，看着他们最近的案情总结，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既然三号受害人是之前的绑架犯，而冷婷婷又是被绑架的那个，且还有斯德哥尔摩的可能性，那你们有没有从这个方向着手去问？”
她说完也没等回答，挽了挽耳边的碎发，合上手里的卷宗，转身便进了审讯室。
审讯室不大，冷婷婷似乎在发呆，她腿上盖着毯子，手里还握着热纸杯——说是之前被吓坏了，可现在看着又不像是吓坏了的样子。
苏蕉走到了她对面坐着，手指敲了两下桌子，上下打量了下冷婷婷现在的状态。
“你有什么要和我说的么？”苏蕉开口问道。
冷婷婷全然没了之前的慌乱，甚至还笑了笑，问道，“你是指什么？”
“林苑雪，在奶茶店突然犯病是怎么回事？她以前可没有癫痫病史。”
冷婷婷耸了耸肩，说到，“可能是最近才犯的吧。”
“那她现在怎么样了？”
“谁知道呢，大概在教室里上课，也有可能交了小男友去约会了。”冷婷婷一边说着，一边拨弄着自己新做不久的指甲，就像一个突然从课堂上拉来的无辜学生。
苏蕉点了点头，但很快便说道，“她现在已经死了。”
冷婷婷的动作似乎有一瞬的僵硬，但是很快她不可置信的看向苏蕉，“死了？！她怎么会突然死了？！”
冷婷婷的表情看起来有些吃惊，她磕磕巴巴的，难得说了句完整的话。
苏蕉皱了皱眉，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
冷婷婷抬起头的时候，和苏蕉对上了视线，她见苏蕉一直面无表情的盯着她，身子一抖，将头又低下了。
苏蕉见她这个反应，立即倾身上前提高了声音道，“我不管你和她有什么过节，这是人命关天的大事，你要是知道什么最好赶紧说出来！”
冷婷婷面色一僵，但最后却摇头，“谁知道她是不是抢了别人的男朋友惹了仇敌。我什么都不知道。”
果真是油盐不进。
苏蕉没有再给她分析什么，只冷下了声音让冷婷婷好好思考一下利弊，然后转身出了门。
“她很紧张。”刚出审讯室，苏蕉便听到了许云懿的声音。
“不仅如此，”苏蕉又朝里面看了一眼，“这个冷婷婷，似乎并不惊讶林苑雪的被害，反倒更加在意她死亡的原因。”
审讯室有单面玻璃，苏蕉不清楚冷婷婷知不知道这一点。
但或许她知道，却已经没有心思顾及。
冷婷婷浑身都在抖，脸色都有些发白。
“她到底知道些什么！”邢昭啐了一声，搞不懂一个小姑娘怎么会这样。
许云懿没说话，盯着苏蕉看了很久，看到周围的人都觉得气氛奇怪之后，他才缓缓说道，“至少我们知道这个学生是有问题的。”
在苏蕉到这儿之前，这个冷婷婷，白皓轩等人都依次审过，但她很冷静，还表现出了不符合年龄的沉稳。现在至少知道，她肯定隐瞒了什么，而她所隐瞒的，或许就是破获这起案子的关键。
这么一想，在场的几人都有了些干劲。
在警校，审问的艺术可以单独开一门课。
苏蕉打破了冷婷婷的心理防线后，再想从她口中掏出点什么就没那么难了。
许云懿沉默着将苏蕉送到了楼下，许云懿说要送苏蕉回去，但是被她拒绝了。
“案子这么复杂，你还有这个心情？”苏蕉站在路边一边拦出租车一边说，“冷婷婷此刻心理防线正弱，别浪费了这么好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