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云懿的电话响了，但是他没有时间去理会，杨小车开的很快，他不能跟的太紧，但是慢下来又会跟丢，虽然周围没什么建筑，但这是一条重要车道，上面的车还是很多的。
面包车没有拐向任何一条车道，他直直的往前开去，那边属于郊区，再开下去就没有弯道了，车也会变少。
许云懿的电话响了三次，他皱着眉头，将电话开了免提放在腿上。
“怎么了？”
“头儿！”白皓轩总算是打通了许云懿的电话，他心脏揪在一起，不知道要怎么和许云懿说这件事。
“有事快说，我开车呢。”许云懿简洁明了的下达了命令，让白皓轩平静了一些。
“杨慧死了，今天早上下的病危，我们本来想通知杨小的，结果杨小他不见了。”白皓轩本以为许云懿会训斥他怎么没有看好杨小，但是许云懿只是让他把杨慧送去法医那里，并且调查她的身份。
白皓轩指挥着人把办公室东西摆好，又让两个警员去调出来杨小离开时的监控。他有些紧张，一边觉得杨小是有意这么做的，一边又觉得杨小一个智障自己出去了肯定要走丢，白皓轩看着手里被弄乱的文件，出声问道。
“那杨小怎么办？他走之前来过咱们办公室，弄乱了文件，很有可能是要找东西，不知道他有没有得手。”
许云懿踩下油门，准备将杨小的车直接拦下来，“我在跟着杨小，他在开车，你查好监控，找清楚丢了什么东西。”
语罢，他挂断了电话，将手机丢到副驾驶上。四周的景物从他的耳边呼啸而过，杨小似乎完全没有注意到后面渐渐开过来的车，还是保持在那个速度上。
许云懿打着方向盘，将车开到了杨小的旁边，对他高声喊道。
“停车！”
杨小明显也看到了他，但是杨小没有停下来，他满脸哭相，摇了摇头。
“你不停车什么都解决不了！停车！你要是有困难我们可以帮你解决！”
然而杨小浑身颤抖，大口大口的喘着气，他看着与自己在相邻车道的许云懿，发出了野兽一般的嘶吼，许云懿费了些神，才听出来杨小喊的是什么。
“走开！车上有炸弹！”他的话听起来顺畅，掷地有声，全然不是之前说个名字还要磨蹭半天的样子。
许云懿见他完全不准备停下来，便毫不犹豫的将车撞向了杨小的面包车。
杨小完全没有想到他会这么做，他紧张的握住方向盘，稳住身体，生怕动到哪里。
“你他妈疯了！”杨小对着许云懿吼道。
“停车，要是不能踩刹车的话就找前面的杆子撞上去，你不撞我帮你。”许云懿的声音是带着沙哑的清冷，像是冬天雪山上的松树，虽然被雪覆盖，但是它的高大却不能让人忽视。
杨小眼泪鼻涕糊了一脸，他破口大骂了几句，转着方向盘，将车对准了前面的路标杆直直的撞了过去。
“你绝对是疯了！要死我们就一起死！反正我还没有喜欢的女人！你们那个叫苏蕉的可要当寡妇了！”
车撞上路标的时候，车头冒着火星，路标断了，似乎是运气好，再加上车比较旧了，没有炸，还熄火了。
“你是疯子吗！”杨小口齿不清，应该是太过紧张的原因。
“我和苏蕉不是那种关系，我们算是同事，她情况特殊，多照顾下，你说的炸弹在哪。”许云懿没有理会杨小的吼叫，平静的解释了一下他和苏蕉的关系，然后毫不在意地平淡问了句炸弹的事情，仿佛他对苏蕉是真的不在意。许云懿打电话让拆弹的人过来，他将车停在杨小的旁边，打开副驾驶的车门，坐在那里看着杨小，出声问道。
“怎么回事？”
杨小似乎是还想装疯卖傻，他低着头，眼神涣散，满脸的鼻涕口水，他吭哧吭哧憋了半天，总算是憋出了一句话。
“他妈的！”
“行了，赶紧说。”许云懿腿长，两辆车也离得近，他一抬腿，踩到了杨小的座椅边上。
杨小似乎是被这个动作吓得一激灵，想要跳起来却强行让自己呆在原地不动，他无奈一笑，抱紧了方向盘，低着头，眼泪还没止住。
“许警官，我可没听说过你是这么疯一个人，炸弹就在椅子上，刹车也不可以踩，踩了就炸。”
许云懿其实也有些后怕，但当时毕竟情况紧急，而杨小很有可能就是他们破案最关键的一环，这个案子已经缠着他们太久了，在之前，他们一直都是被动的发现尸体，现在，他们该反击了。
“你为什么装疯？”许云懿看着他，也没有管自己对面就是炸弹，他将烟点上，又是一副严肃的组长样子。
杨小开始陷入了沉思，似乎是在想怎么跟他说这个事情。许云懿此刻已经完全冷静了下来，方才他接完了白皓轩的电话，一时之间，被耍了，被利用，诸如此类的心情都让他头皮一紧。
“算了，我从头跟你说。”杨小眼圈一红，抹了把自己的脸，像是也冷静了下来。
“有人给我钱，让我去打听你们那到底查到了什么样的进度，我找了个街边要饭骗人的，就是我那个‘妈’，身份证都是假的，上头给我发下来的，当时其实是准备让她一个人去和你们接触，结果你们早来了一步，我也被带过来了。至于周边住户什么的。”
杨小说到这里不屑的哼笑了一声，“只要有钱，没什么做不到的。”
他又叹了口气，望了望天，问道，“你说的拆弹的什么时候来啊，我屁股疼，炸弹硌得慌。”
许云懿没有理他，从副驾驶找了瓶水出来，递给了杨小。
杨小见人没理他，便也识趣的接着说道。
“那个女人自以为聪明，开口就叫我傻儿子，装傻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我和上面说了这件事，他们让我接着装下去，李洪德也是要监视的人，以免他碎嘴，说了不该说的，至于为什么，我就不知道了。”
“杨慧为什么死了？”许云懿出声问道。
“我们和她说好的，本来是让她找时间溜出来，开车接她走，但是上头的人怕以后我不在的时候你们找上了这个女人，她把话全说出来，再加上她听到了我和上面打电话，知道了她所做的事情涉及到了好几桩案子，就开始闹。”杨小拧了半天瓶盖没有拧开，他现在浑身冷汗，手脚也发软，整个人瘫在了椅子上。许云懿伸手接过了那瓶水，帮他拧开了。
“谢谢啊。”杨小道了声谢，仰头灌了自己好几口，一时喝的急了，身子一缩就想咳嗽，人咳的时候力气集中在上半身，杨小肯定是觉得自己屁股上收力了炸弹要炸，便整个人使劲往座位上压，咳一下身子紧一下，结果越咳越难受，整个人缓了好久才缓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