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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里城外的战争如火如荼,南京城内的金秋盛景空前。
一场大婚连着一个月霸占着南京日报的头条。
男方是禹王太子陈景和,女方则是宛陵文襄王嫡孙女李姝。
门当户对、世纪大婚。
而陈云甫更是在南京日报上亲笔发了一道悬红,凡是为这次婚礼作词或作诗的,文章只要登上南京日报,都可以凭当日之报到他的禹王宫,领到一百两!
这笔钱,陈云甫自掏腰包。
“你哪来的那么多银子。”
虽说一直忙着操办自家儿子的婚事,可邵柠还是没忘探寻陈云甫的私房钱,她当然好奇的紧。
“就算是当年你的俸禄是七千石,可那才多少钱,后面你做了王,不再从国库里支领,除了每年朝廷财政补贴个三百两外啥也没了,弄的咱们家这么多年来一直过的都很俭省,现在是从哪变出的银子。”
“那不更告诉你。”陈云甫才自得一句,就觉耳朵吃痛,哎呀一声:“你在家里就不能给我留点面子。”
邵柠不依不饶的追问着:“钱哪来的?夏元吉本来说要从国库里拿出五千两操办这次景儿的婚事,结果一看到你这么大手笔扭头就走,还放下了话,以后朝廷每年的补贴都没了。”
“这个夏老抠。”陈云甫拿开邵柠的手,自己则从怀里取出一张皱巴的纸扔给邵柠。
后者没接住,弯腰从地上捡起,一边摊开一边狐疑的问道:“这是啥?”
“央行的汇票。”
“多少?”
“好像是一百万两吧。”
邵柠登上提高了调门:“多少?一百万两?你偷国库去了?”
陈云甫翻白眼:“我自己就是国家的主人,我怎么可能去偷国库,你看清楚,这是黄金汇票,这一百万两,全是金子。”
看着手里这皱巴巴的汇票,邵柠嘴角不由轻抽。
一百万两黄金,按现在银行的汇兑,那岂不是一千五百多万两的白银?
就这么拧巴的被陈云甫窝成一团。
“钱哪来的?”
“金子能从哪来,当然是从金矿里挖出来的了。”
“没听说国家最近又发掘的金矿啊。”
陈云甫摆手:“就算有,那也是国家的金矿,钱到不了我陈云甫的兜,想都别想。”
邵柠正打算继续追问,门外响起敲门声,紧随其后的是杨士奇的声音。
“大王、王后,时辰到了。”
“诶、好。”
陈云甫赶忙起身,对着屋内巨大的落地镜整理一番,随后便匆忙带着邵柠从屋内走出去,后者也暂时压下心头的困惑,换上一脸热情洋溢的微笑,跟着陈云甫一道接见前来拜贺的群臣。
随着逐渐临近吉时,大明朝眼下所有在京的中央大员悉数到齐,便是连远在蒙州和辽州的蓝玉、常茂二人也专门派人送来了礼物。
“你这么多年一直对儿子很严厉,没想到这次那么大方,突然知道疼儿子了。”
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邵柠轻声细语的嘀咕了一句。
陈云甫满面微笑小声回应:“对他严厉是想他成才,我是他爹,疼儿子不很正常吗。”
“那也不能这么铺张、声势也太浩大了些,我看宫中的典籍,当年太宗成亲的时候也没那么大声势吧。”
“那时候朝廷穷,咱不一样,咱没花国家的钱,想办多大就办多大。”
两口子之间的交谈长不了多少时间,随着吉时一到,婚礼的仪程便如期开始。
拜天地高堂的仪程甭管是皇家子弟还是平民百姓,这都是一样的。
大概唯一的区别就在于,没人敢闹陈景和的洞房。
陈景和自己也没时间去入洞房,他喝完合卺酒后就要匆匆赶回到婚礼现场,在陈云甫的指领下一一敬酒。
“景和,先去给你胡叔叔敬杯酒,婚期一结束你就要去广东赴任,你胡叔叔可是在广东做了多年的布政,让他这几天多交给交给你。”
陈云甫点的第一个人就是现在的南京知府胡嗣宗。
后者起身诚惶诚恐:“臣敬太子殿下,恭贺太子殿下新婚燕尔,龙凤呈祥。”
“诶,嗣宗别那么客道。”陈云甫抬起手,指着陈景和言道:“孤这儿子你可得多上心。”
“臣一定勠力。”
喝完杯中酒,胡嗣宗这才落座,看向陈云甫探首言道:“臣宴后就给伍士皐写信。”
考察组已经回了南京,最终军政院的表决结果,新的广东布政使由广州知府伍士皐接任。
“不用给他说了。”
陈云甫摆摆手道:“景和去也是化名,孤不想让地方太重视,让他好好干,干成什么样都看他自己的能耐。”
胡嗣宗作难道:“广东的情况,很复杂啊。”
“国家的情况更复杂。”
闻言,胡嗣宗立马缄口垂首,随后又小心瞥了眼挨个敬酒的陈景和。
说的是啊,广东的情况再复杂,难不成还能有国家的情况复杂?
尤其是现在的大明。
敬了一圈酒下来,不胜酒力的陈景和满面通红,酒气冲天的坐回陈云甫身边。
“喝口汤。”陈云甫盛上一碗热汤放到自己儿子面前。
“多谢父皇。”
“都敬过了?”
“回父皇,诸位叔父都敬过了。”
陈云甫点点头:“这是礼数,今日你大婚,孤很高兴,行了,酒也敬完了,去洞房吧。”
“是,儿臣告退。”
陈景和有心多坐一会,好歹吃两口菜也是好的,但他知道,这一桌子坐着的,不可能只是喝酒闲聊,他不能坐在这,哪怕他是太子。
一桌人都在埋头吃饭,只有杨士奇侧了下首,目送着陈景和离开,随后才拨动汤匙。
“大王何不让太子殿下多待一阵。”
“他今天是新郎官,拜天地入洞房才是他的职责,尽好自己的职责就行。”
陈云甫擦去嘴边的油腥,将绢布轻轻放到桌上:“宋晟打到德里了,炮弹一到,最多两个月,德里就能拿下来。”
杨士奇停了下手,而后举起酒杯冲向陈云甫:“臣恭贺大王,功盖万古、远迈汉唐。”
一桌人齐齐举杯。
“臣等恭贺大王,功盖万古、远迈汉唐。”
陈云甫微微一笑,端起杯子。
功盖万古?
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