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有点儿超出他们的接受范围了。
“那个,农神娘娘,我想请问一下,是所有的粮种都这样吗?”
“自然。这些粮种非寻常之力可得,我也是耗费了数年时光才能将他们培养出如今这般高产的模样。可是你也知道粮食的生产需要阳光雨露,气候等等,只要脱离北疆的环境,它们就会受到地方上的限制,从而只能生长一年。当然了,诸位如果不相信我说的话,大可以试验一番。”
“不不不,不用了……”
既然对方可以正大光明的将这件事说出来,肯定是有保障的,否则也不会特意提醒他们这一句。
只不过听到这件事儿的起义军将领们就忍不住发愁了,怪不得这个所谓的农神娘娘愿意大公无私的把粮种奉献出来,原来是打着这个主意。如今天灾频发,百姓流离失所,大多数百姓的愿望不过是能够吃口饱饭。这种时候谁要是不让他们达成这个愿望,势必会成为底层百姓们攻击的主要目标。这些起义军将领们大多都是依靠着底层百姓才能有现在这样的规模,当然知道百姓们聚集起来的力量有多么强大。
可现在的问题就是人家农神娘娘也没说不把粮种给他们,但是也明说了这些粮种脱离了北疆的土地只能一年生。如果下一年还想有这么多的收获,就还得从北疆得到粮种才行。
这不是欺负人吗?粮食的重要性谁不知道?如果他们真的答应了,那么从今往后他们就要一直受到桎梏,哪里还能称王称霸?
当下就有一个比较冒失的人率先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可这粮食既然不能留作种子,我们要它也没用啊!龙神娘娘,您既然这么厉害,总不能眼睁睁看着我们这些人的土地不能收获高产的粮食,从而让百姓们饿死吧?反正我的地盘上那些个底层百姓对您可是推崇备至,之前还曾经说过要来瞻仰一下您的面容呢。”
所以你要是不给我可以留作种子的粮食是不是有点儿不太地道?要是让那些底层百姓们知道了这件事儿,还不得愁恨你!
虽然后边儿的话他没有明说,但大概也就是这个意思了。宁宁既然提出这件事儿,就不怕别人怨恨自己,再加上她又不是没给解决的法子。
“我当然不想看着大家饿肚子,所以我愿意把这些粮种卖给大家,只不过需要大家每年都来购买一次罢了。如果大家不愿意的话,大可以不来。”
说到最后,宁宁看起来已经有点儿生气了,周围那些人立马表示,‘来来来,怎么会不愿意来呢?这可是能够高产的粮食,谁不愿意有?’
只不过心底是如何唾骂宁宁的,就不必细说了。
在此之前,他们可没想到这看起来只有十五六岁的小姑娘竟然能有如此深的心机。这不是把他们摆在火坑上烤吗?真是有够叫人不知所措的。
紧接着又有人问出了大家最关心的问题,那就是价格如何?其实他们心里已经给出了一个天价,毕竟像这样能高产的粮食此前从未出现过,只凭这一项功绩面前这个年纪轻轻的少女就已经能够青史留名了。
没见就连他们地盘上那些百姓也给农神娘娘建起了生祠吗?
“然后就是这个价格……”
“我也不为难大家,十倍高于市面上粮种的价格即可。”
“真的?”
“怎么?难道这个价格太高了?”
“不不不,我没有这个意思。”
众人并不是觉得价格太高了,反而觉得这个价格低的有些可怕。异地而处,如果是他们拥有这样高产的粮种,别说用这个价格卖不卖了,根本就不会让别人知道!更别说像现在这样正大光明的把粮种卖给其他跟自己有竞争的起义军将领,那不是给自己增添麻烦吗?
这个时候他们是真的相信面前这位少女胸怀天下,想让全天下的百姓都能吃得起饭了。当即就有排山倒海般的称赞之语朝着宁宁拍去,宁宁淡定自若,在此之前他们已经预演过现在可能会有的场景,因此她一点都不慌。
只不过就在大家一片和谐的时候,突然有个脾气暴躁的人狠狠拍了桌子。
“别的不说,我就想问一下。这天下虽说能者居之,可到底是男人的天下,农神娘娘,你不过是个女子,难道也想和男人争一争这天下的归属?”
“哗啦!”
原本一派和谐的气氛顿时凝固到冰点以下。就连周围那些起义军将领这会儿也纷纷投来了不赞同的目光,就算你心里真的看不起女人,也不该在人家的地盘上说这样的话吧?万一人家生气了,不把粮种卖给他们可怎么办?
这个没脑子的东西到底是谁带过来的?
大皇子此刻那叫一个愤怒,因为那个没脑子的东西竟然是自己身边的人,他从来没有让自己身边的人在这样的场合下给游长宁难堪,因为这不仅是给对方难看,也是给自己挖下死路。难道他不想活着出去了吗?
所以这是一个叛徒。是别人安插在他身边的内贼!到底是谁?到底是谁想要陷害他?!
大皇子此刻大脑高速运转,但已经站起身来为自己辩驳。
“游小姐!请您相信这不是我的本意!我不知道这个人为什么会在这种时候说这样的话?!我心中对你是十分尊敬仰慕的,一定是有人安插在我身边的叛徒!请您相信我的诚意,如果我会这么想的话,之前就不会求娶您……”
“不必如此惊慌。”
宁宁笑着摇了摇头,甚至就连那些闻言已经拍案而起,准备上前去把那个胆大包天的人给抓起来的臣子也都给安抚下去了。
“我想,这位将军刚刚所言也是在做大多数人心中的想法。他不过是说出了自己的心声而已,有何罪过?”
“不过既然提起这件事了,刚好趁着这个机会表明我的心迹。”
在周围人不由自主安静下来的气氛中,宁宁缓缓起身,全黑衣袍绣着的暗纹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但这一切都比不过她那张仿佛在发光的脸以及那无与伦比的自信。
“这位先生有句话说的很好,这天下,有能者居之。如今这时局,长宁自信也是有一争之力的,不知诸位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