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的情窦初开就是如此简单。
余年的感情之事,瑞王妃并不打算出手阻拦,孩子大了有自己的想法。
就算为了大局考虑,上位者对他们虎视眈眈,刺杀一轮又一轮,找一个别有目的的人,还不如找一个能够为余年所控的人。
身后无权无势,没有任何势力所支撑,能够被瑞王府所控。
将来也不敢欺负余年。
不过,她并未完全放心,所以才准备了毒药。
看着沉默不语的宋卿,瑞王妃用手指着桌上的瓶子,声音轻缓:“如果宋姑娘想要离开,这桌上这瓶是解药。”
宋卿:“瑞王妃,不必试探了,我不会离开。”
瑞王妃并不意外,毕竟他儿子虽然文不能,武不行,但那皮囊还是随了她的,并没有随着他那大老粗的爹。
瑞王妃眉眼带笑,声音如以往一样轻柔:“既然如此,我们两个算是达成共识了。”
时至深夜,宋卿才从房间里出来。
而房间里,迎春姑姑送宋卿离开后将门关上,来到瑞王妃旁边轻轻地替她按揉着肩膀,整个房间寂静了下来。
过了许久,一声叹息声在房间里响起。
冬至已至,宫中举办宴会,邀请所有大臣携家眷前往。
余年身为世子,理所应当地参加了此次的宴会。
出门前,瑞王妃左叮咛,右嘱咐,“小心些。”
余年穿着一身月牙色的衣服,衣服上用青丝绣着华丽的图案,点着头,“放心吧,娘,一场宫中宴会而已,不会有什么危险的。”
听到余年的话,瑞王妃用纤细的手指点了点他的脑袋,“你呀,不管怎样都小心一点,人心难测。”
余年撅了一下嘴,“知道了。”
瑞王妃将视线放到了宋卿身上,“宋姑娘,我儿今日就拜托你了。”
宋卿始终跟在余年的身边,手里还抱着为余年准备的披风,默默的站在旁边,气质沉着而安静。
“瑞王妃放心。”
余年转过头,两人的视线在空中相碰,余年率先挪过了眼神,耳尖却悄悄的红了。
咳了咳,“娘,时间不早了,我们也该走了。”
看着余年红了的耳朵,瑞王妃简直是恨铁不成钢,只能说:“去吧。”
王府门口,瑞王妃默默的看着马车走远了,多年守门的王伯又牵来了一辆马车,恭敬地弯着腰:“王妃,马车已经备好。”
瑞王妃收回视线,简单的看了一眼马车,转身回到了府邸。
迎春姑姑对王伯说:
“先在这等着。”
余年的马车晃晃悠悠的往宫里而去,他们的府邸虽距离皇宫不远,但还是有些距离的,到达的时间也不至于太久。
余年坐在角落里,掀开了马车的一角,看着外面的喧哗热闹。
一回头,就看到宋卿用灼热的眼神看着他,手里还端着一盘烤鸭和各种好吃的。
“你怎么还拿了这些吃的?”
宋卿拿了鸭腿放到余年的手心里,“宫中宴会,到时候肯定是吃不饱的,先吃一点填填肚子。”
余年抿了抿唇瓣,默默的往嘴巴里塞东西,宫中宴会百官齐聚,肯定到时候是顾不得吃的,上面的佳肴都已经是放了许久的,端上来肯定冷了,不好吃。
往年的宫中宴会余年都是要么饿着肚子,要么就是吃一些糕点垫垫。
等到车里的东西吃完,余年他们也到了宫外。
宫门口所有马车禁止通行。
不管是皇子还是皇亲贵族又或是朝中大臣,都得下车步行。
余年坐在马车里苦着脸,因为皇宫门口,距离宫殿的位置甚远,如果下马车走的话,肯定要走许久,途中还有可能遇到惹人心烦的人。
但不管怎么抗拒,该来的还是会来的。
宋卿先下的马车,随后又伸手接住余年,轻轻地搀扶着他下马车。
还未站稳,就听到了一个惹人厌烦的声音响起。
“ 哟,这是谁呀?原来是瑞王府的世子呀,怎么这么娇弱,下个马车居然还要一个女人搀扶着,真是丢我们男子的脸面。”
余年咬牙切齿的,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阴魂不散。
二皇子南无殊,身穿一袭淡黄色衣袍,态度张狂,五官清俊带着一股邪气。
身后跟着一个头戴面具,一袭黑衣将自己包得严严实实,浑身上下弥漫着杀气腾腾的人。
身边还带着一群恭维的世家子弟。
余年只看了一眼,被那股骇人的杀气给吓到了。
转过头悄咪咪的对宋卿说:“同样是暗卫,这人也太凶了。”
转过头又看一眼,又补充一句:“还丑。”
宋卿勾了勾唇角,将车上的披风拿了下来替余年披上,把整个人都包裹在了毛茸茸的披风里,只露出了脑袋。
宋卿回了一句:“是丑。”
南无殊看着余年不说话,自以为戳到了他的痛处,得意扬扬的来到了马车旁,并开口嘲讽道:
“听说瑞王妃最近为你请了个教书先生,不过看起来你这副草包的样子并没有任何长进呀。”
身后的一群世家子弟,哄堂大笑。
“是呀,还是别学了,要是余世子能够学进去,猪都可能要上树了。”
“还不如别学了,安安心心的当个游手好闲的草包吧。”
“还是早些放弃吧。”
嘲讽是络绎不绝。
宋卿眼帘低垂,漆黑长睫下铺了层阴翳,瞳孔倒映着丝丝的冷意,唇角勾起一抹森冷嗜血的笑意。
拳头刚攥紧,正准备动手,就被余年一把抓住,朝她摇了摇头。
脸颊凑到她的耳旁轻轻的说:“等一下我们找个没人的地方再打,要是在宫门口打了,我肯定要被禁足。”
余年瞪着了身后一群人,拉着宋卿走人。
原本攥紧的拳头松开了,宋卿被余年拉走时,临走前眼神暴戾的看了众人一眼。
那眼神似乎在说,都给她等着。
众人心中有些惧意,但看了看,站在前面的二皇子又无所畏惧了。
继续拉帮结派的往宴会而去。
众人走后,角落里,一辆华贵的马车缓缓动了,一个正黄色衣服的人走了下来,眸色深沉的看着离开的众人。
“真是蠢货,不过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