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卿叹了一口气,在看见床上只剩一个脑袋时,又觉得有些好笑。
“包这么紧,不热吗?”
郁年乖乖的点头,“不热。”
将冰淇淋放到他的面前,床里的少年瞬间钻了出来,一把夺过冰淇淋。
冰凉的口感在嘴里蔓延开来,少年心满意足的眯着眼眸。
在少年吃完冰激凌后,宋卿将刚才准备好的钥匙拿了出来。
这几天吃了各种新鲜好吃的食物,郁年丝毫没有戒备。
当药膳清淡苦的味道在嘴巴里蔓延开,郁年脸都被苦的皱了起来,声音委屈,“不好吃。”
宋卿再次将药膳推到了余年的面前,示意让他再多喝几口,并且解释道:“这是药膳。”
“可是不好吃,能不能不吃呀?”
“不能。”
被拒绝后,已经被宠坏了的少年,并不愿意委屈自己,还想要再次撒娇。
“宋卿~,我不想吃嘛。”
“不行,要是不吃的话,你明天冰淇淋可就没有了,本来等你吃完这药上我还可以带你出去玩,那你不吃的话……”
话还未说完,坐在床上的郁年,眼睛亮晶晶的,迫不及待的说:
“我吃我吃。”
“我突然觉得这药膳也挺好吃的,我马上把它吃完,你等一下一定要带我出去玩哦。”
味道不是很好,郁年使劲的塞进了嘴巴里,嚼都不嚼就咽了下去。
并将干净的碗展示给宋卿看,“看我已经吃完了,带我出去玩好不好?”
宋卿接过碗,修长的指尖点了点他的脑袋,一脸宠溺,“等着。”
手指力道轻柔,郁年假装被用力戳中,往后仰了仰。
似乎真的被戳痛了,双手捂着白皙的额头,嘴里还叫着,“哎呀,好痛啊。”
演技拙劣。
宋卿将碗收拾了,就看见小戏精在背后演着,她嘴角含着一抹笑意,牵过了少年的手指,“走吧。”
两个人消失在了病房里。
而外面的人却没人察觉,依旧井条有序的正常运行着。
宋卿并没有带着余年去远的地方,只是在附近转了转。
只是如此余年就非常满足了,回来后,因为身体虚弱,疲倦的睡在床上。
但眉眼之间却掩不住的开心。
白嫩的小手拉着宋卿骨节分明的手指,撒着娇:
“宋卿,等我吃够了所有好吃的,你带我走好吧。”
宋卿看着床上执着于被带走的少年,毫不犹豫的拒绝了,“不行。”
“到底为什么呀?”
“因为我更喜欢鲜活的你。”
对于这句话,郁年却有些不理解了。
“鲜活的我,我死了也是鲜活的呀。”
宋卿抚平了他眉间的褶皱,语气轻柔的安抚着,“你死了,会消失。”
对于这个回答,郁年有些怀疑,“为什么?”
“因为你的灵魂不属于自己,会回到该属于他的地方。”
听到这些解释,郁年始终保持怀疑。
但又不得不相信。
因为宋卿根本没有任何理由骗他。
但他还是有些不甘心。
看着的将脑袋埋进了被子里,头发丝都暴露了他的失落,宋卿叹了一口气,摸了摸他柔软的发丝,“到底为什么想死?”
郁年失落的说:“因为我的身体快要支撑不住了,而且我还有好多想要去的地方,都还没有和你一起去呢。”
感受到头上温暖的温度,郁年整个人失落极了。
原来他死了就会消散。
看来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
“我不会让你死,你想去的地方我会陪你一起。”
“真的吗?”
宋卿郑重其事的点头后,又问了一句:
“想离开医院吗?”
郁年顿时诧异不已,翻身从床上钻了出来,声音都掩饰不住他的激动,“想。”
“那我们就离开,去看你想看的风景。”
得到了这些承诺。
从这日开始,小李护士都能感觉到少年的激动和开心。
在送饭的时候,看着脸上洋溢着笑容的少年,小李护士圆圆的脸蛋上满是疑惑,“小年,发生了什么事吗?怎么这么高兴?”
郁年坐在床上,脸颊上笑窝浮现,答非所问的说了一句:“小李姐姐,今天外面的天气格外好呢。”
朝窗外看了一眼,外面蓝蓝的天空,小李护士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确实挺好的,蓝天白云,晴空万里。
病房外传来了紧急的呼喊声,
“小李,三床病人呕吐了,你快去看看。”
小李听到这句话也顾不得其他,帮忙的走了出去。
郁年再次来到了窗边,看着外面奔跑玩耍的孩子,眼中不再羡慕,因为再过不久,他也可以在外面肆意奔跑。
也可以去追逐他所喜欢的东西,去看想看的风景。
看了一眼悬挂在正空的太阳,郁年皱眉,怎么还这么早?
宋卿竟然才离开那么一会儿吗?
才这么一会儿,他的心目中又开始抑制不住的想念。
郁年在窗边站累了,刚想在床上坐一下休息一会儿,却忽然发现楼下出现了三个熟悉的人。
身躯陡然一震,立马趴到了窗边,想要仔细看清。
楼下路过的人并未发现有人在楼上观看,在转角处消失。
郁年眼睁睁的看着他们走入了这栋楼,眼神中藏着他都未发现的欢喜。
他紧张的站了起来,理了理柔软的发,又整理了身上的病号服,确保看起来整洁干净。
随后做完这一切后,他环视了整个病房一圈。
看着因为刚睡完午觉,并未整理的被子,乱作一团的堆在病床上。
他慌忙的跑了过去,将被子折了起来,叠成了豆腐块。
又快速的打扫了一下整个病房的卫生,确保病房也看起来整洁后,乖巧地坐在了床边,眼神热切的看着病房的门口。
每次听到有脚步声路过病房门口时,他都会欣喜的抬起眼眸。
在听到脚步声走远后,眼神里藏不住的失落。
等了许久,郁年在床边坐的直直的,肩膀都有些酸痛了,却始终没有看见有人打开病房的门。
心中的失落再也掩饰不住了,他慢吞吞地站了起来,舒缓了酸痛的肩膀,站在窗前,看着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