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如笙扬高声调
“父亲才是那个罔顾人伦,背信弃义,毫无廉耻之心的人,数年前,他一边娶我母亲,一边和淳仪公主藕断丝连,母亲生下我的时候,淳仪公主生下了周颂宜,可怜了宁将军,一生忠心铁胆,却被父亲和淳仪公主这般羞辱,如今,我外祖父过世不过几个月,淳仪公主又和父亲苟且怀有身孕,你们,你们这群见利忘义的小人,竟然敢截杀我母亲”
徐老夫人僵在门口,她万万没想到,徐如笙居然将这些事情,直接喊了出来
她不在乎自己的名声么?
徐老夫人喘着粗气,临江侯府颜面尽失,对她有什么好处!
就算温礼死了,她也是侯府的大小姐,乖乖的在府里守孝,日后等公主成了亲,自然会为她寻一门好亲事
如今这般撕破脸
她,她简直就是自毁前程!
“混账东西,你就是这般和你祖母说话的?管家呢?还不快把围着的人赶走,聚在侯府面前,成何体统”
徐靖远黑着脸从后面走来,看着徐如笙便两步上前举起了手
“你这个孽障......”
却不想一双白玉般的手紧紧抓住他那试图打到徐如笙脸上的巴掌
温栩冷眼看了许久的戏,不是他不愿为小表妹出头,只是来的路上,小表妹说了,她和临江侯府的事情,要自己解决
可这不代表能让人欺负了小表妹
“临江侯,我温家的人,可不是你说打就能打的”温栩笑意嫣然,可眸底的冷色却让徐靖远一惊
“阿栩啊,你既然来了,也不知道劝阻阿笙一二,一家人有什么话好好商量,这样在门口喊打喊杀的,对阿笙的名声不好,也怕有心人说温家行事不规矩”
温栩捏着徐靖远的手一推,徐靖远只觉得自己差点被甩飞,趔趄几步好不容易站稳了,老脸却挂不住,开口呵斥道
“温栩,我是你的长辈,你岂敢这么对我?”
温栩依旧是那张如春风般和煦的脸
“临江侯说笑了,我不记得什么时候,你成了我的长辈,今日我们来,是拿回属于我姑母的东西,也不想多纠缠”
他虽然嘴角含笑,那两只深邃的眼睛,犹如深不见底的潭水,让人不寒而栗
“侯也要是明事理,就把我姑母的嫁妆清点好了,送出来,若不然,可就别怪我们无礼,去京兆府衙门,告你们一个私吞嫁妆 ,到时候,只怕侯爷的脸上就不好看了”
徐靖远还未说话,徐老夫人便咬牙切齿
“胡说,温礼是我临江侯府的人,她人死了,嫁妆自然是她的儿女的,大丫头下面还有弟弟妹妹,日后出嫁娶妻,少不了花费,哪有私吞一说”
温棉目瞪口呆的看着豪不知耻的徐老夫人,心里想起父亲和母亲时常骂临江侯府就是一群下三滥没有心肝的东西,今日她见识到了
徐如笙目不转睛,斩钉截铁的打断徐老夫人
“我母亲从头到尾都只有我一个女儿,什么乱七八糟,下三滥的人,也敢充当我母亲的孩子”
少女清脆的声音,犹如黄莺出谷,却粗鄙不堪
一直躲在徐老夫人身后的王姨娘,再也忍不住了
“大小姐,你这是什么话,三小姐和大少爷是你的亲弟弟妹妹呀”
徐如笙的视线转向她,冰冷冷的刺骨
这样的视线,简直让人发愣,王姨娘不自觉的往里缩了缩
“把她给我拖出来”徐如笙突然张嘴,温家带人的人都是有些武艺在身上的,闻言便直接绕过徐老夫人,把穿金戴银的王姨娘拎出来丢在徐如笙面前
徐如笙垂下眼,走到她面前,微微眯眼,伸手一把拔下她头上的金簪,吓得王姨娘一个惊呼
“侯爷,侯爷救我”
“啪”徐如笙一个耳光便是打到王姨娘的脸上,一脸嫌弃,狠狠怒骂
“你是个什么东西,也敢把母亲的金簪带在头上,来人,把她身上的衣服首饰通通给我扒下来,烧了,免得晦气”
徐老夫人一怔,虽然嫌弃,却也不得不保住王姨娘
“大庭广众之下,你扒她的衣服,让她还怎么做人”
“我就是让她不要做人啊,最好是羞愧无比一根绳子把自己吊死,不过死了后在黄泉道上离我母亲远一点,她嫌你们恶心”徐如笙语气淡淡的
“我有时候都怀疑,你们是不是出门都不带脑子啊,明知道什么是不能做的,还偏要做,做了还觉得是别人的错”
徐老夫人气红了眼
温家带来的几个丫鬟婆子已经动手起来,先是扒了王姨娘的首饰,然后动手扒身上的衣服
“啊,住手,住手,侯爷,侯爷,我是安哥儿的生母啊侯爷”
王姨娘这回是真的怕了,胆战心惊,梨花带雨的伸手向徐靖远求助
徐靖远脸上难看,他也没想到,自己的女儿真的和自己闹到这个地步
“住手吧阿笙,父亲知道对不起你,可是一家人有什么事情不能好好商量,非要闹得这般难堪,让外人看了笑话”
徐如笙冷笑,开始打亲情牌?可惜,早就不管用了
“我还是那句话,把我娘的东西还给我,我自然带着人离开,再也不踏入侯府半步,还有,表哥表姐整个温家于我而言,不是外人,是我的至亲人,侯爷,我没有耐心了”
她连父亲都不想叫了,这种道貌岸然的禽兽,她连自己身上留着的那一半血都开始觉得恶心
徐靖远看着徐如笙油盐不进,心里懊恼,怒道
“好好好,你如今大了,你母亲看到你这幅样子,不知道会多失望”
“你也配提我母亲?真的是笑死人了,你是在周颂宜出生的时候,想到过我母亲,还是和淳仪公主再一次珠胎暗结的时候,想到过我母亲?”
徐如笙一点不留情的把徐靖远的脸踩在地上摩擦
温棉和温栩兄妹暗暗为表妹的彪悍点赞,徐靖远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的这张老脸被女儿硬生生打肿
“你......”他怒火冲天的指着徐如笙,却吐不出半个字
那边王姨娘被扒的只剩下一件里衣,她抱紧了身子,哭天喊地,徐靖远只觉得脑仁疼,转身呵斥道
“哭,哭什么哭,还不快滚”
王姨娘连滚带爬,羞愧欲死的从地上爬起来,正欲离开,却被徐如笙冷冷拦住
“我让你走了么?我记得当年你给父亲做妾,母亲本想一碗毒药灌下去,是老夫人写了你的身契换了你一命,如今,我母亲不在了,你的身契归我了”
徐如笙的每一句话都让王姨娘的脸上白了一分
最后她肝胆俱裂的看着眼前容貌秀丽的小姑娘,从嫣红的嘴里吐出几个字
“区区一个贱婢,也敢觊觎主子的东西,死不足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