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染秋花容失色的再次跌坐在地上,夏易赶紧上前一把抱住自己的女儿,父女两人抖得和筛子一样。
徐如笙站了起来,并未多看夏家父女一眼,只是朝着明中旗望去,脸上也冷了下来,“早听闻明将军在沧州如同一方诸侯,如今看来没有言过其实。”
在场诸多的人也多少感觉到了剑拔弩张,徐靖宇先瞧瞧明中旗,再看看徐如笙,心中焦急,事情怎么朝着他看不懂的方向发展了?
明中旗被青阳打落了佩刀,脸色已经十分不佳,如今又听徐如笙的冷嘲热讽,勾唇冷笑,带着些轻蔑,“公主年纪小,在沧州好好的吃喝玩乐就是了,大人的事情,劝你还是少过问。”
他的部下已经捡起地上的佩刀递过来了,明中旗并未接,只是冷冷道,“本将军恕不奉陪。”
“你不想知道夏染冬的下落么?”徐如笙的话让明中旗脚步一顿,随即转身说道,“公主如果愿意交出她,我自然感谢,若是不愿意,本将军将沧州城翻个天翻地覆,难道找不到么?”
徐如笙嘲讽道,“明将军当然能找到,只是我有一事不解,还望明将军能替我解惑。”
“夏大人说夏染冬不是夏家的女儿,是明将军你带过来交给他抚养的,那么敢问明将军,为何夏染冬长得和已故淳仪长公主的女儿一模一样啊?”
徐如笙的话让明中旗瞬间变了脸,“你见过她了?”
“你只需要回答我,这是为何?”徐如笙盯着明中旗,见他沉默不语,又继续说道,“明将军若是不愿意回答,好,我再问你另一件事,宁毅将军的死,可是你一手谋划的?”
徐如笙的话让园子里炸开了锅,
一人说道,“这......公主说的话我怎么越来越听不懂了?”
有人接话,“夏大人家的女儿是怎么回事?”
却被其他人鄙视的看了一眼,“没听到公主说,宁大将军的死和明将军有关系么?你怎么还只想着夏家的小姐?”
众人议论纷纷,明中旗站在原地捏紧了拳头,他当下立断,“公主说的话,我一句也听不懂,若是朝廷怀疑宁将军的死,尽管派人来查,刑部和大理寺又不是吃白饭的,还轮不到公主你来来质问本将军。”
说完转身便要带着部下离去。
温栩站起来一拍手,怀海从天而降,和青阳一起拦住了明中旗的去路,随后只见海参将也带着穿着护甲的将士涌入,将整个园子团团围住。
“你想干什么?”明中旗看着这个架势,便知道今日是鸿门宴,这些人分明是有备而来,他面色凝重,“本将军是陛下亲封的将军,你们若是没有陛下的旨意,岂敢这般对我。”
徐如笙一步一步走下台阶,高声喝道,“将军?你的将军之位是靠着出卖对你有恩的宁毅将军得来的,你害死宁将军,如今大启国泰民安,你又与北戎人勾结,明中旗,你该当何罪?”
“罪?我有何罪?你口口声声说我与北戎勾结,你有什么证据?”明中旗双目赤红,手已经不自觉的握在刀柄上。
温栩上前一步离徐如笙更近一些,手微微张开,以保证明中旗如果突然发难,他能立马护住徐如笙。
徐如笙白雪一般晶莹的脸上露出云朵般的笑容,从青碧的手上接过一封信,举在手上冲着明中旗说道,“你亲手写给泽丽公主的信,不会忘记了吧。”
明中旗看到这封信,耳朵嗡嗡的响,呼吸都慢了几分,犹如头顶炸雷,灵魂都出窍了,他的信怎么会?
泽丽公主不是死了么?北戎新登基的小皇帝亲口说他姐姐已经死了!
“听说明将军你日常出入北戎的大营如同回家一样,不知道明将军和北戎那位新登基的小皇帝达成了什么协议?是想把我大启的沧州城,拱手让人么?”
先是徐如笙拿出了明中旗勾结北戎的证据,已然让在场的诸位心生愤慨,如果说温禄是大启的战神,那么宁毅便是沧州人的战神,明中旗为了自己做将军,居然与北戎勾结杀了宁将军,这如何能忍。
现在公主的意思是,这个贼人还想把沧州城拱手让人?
有些人已经忍不住了,“杀了他,他是通敌叛国的人,沧州的叛徒,大启的叛徒。”
接着是更多的人附和,“公主杀了他,给宁大将军报仇。”
明中旗对周遭的声音充耳不闻,只是站在原地喃喃,“难道真的棋差一着么?”
他又看着徐如笙,冷笑,重复先前的话,“我若有罪,自有刑部大理寺查探,陛下定夺,轮得到你这个小女娃做主?”
“奥,我忘记告诉你了明中旗,陛下已经派了新的将军来驻守沧州,此时崔将军只怕已经带着圣旨入驻大营了,你,就不用回去了。”
明中旗大震,重新审视着眼前看起来不过是个小女娃的徐如笙,一声愤怒大喊,“今日的宴会是鸿门宴?”
“是,”徐如笙坦然,“今日的宴会,只为你明中旗一人。”
说完,她一挥手,“把他给我拿下,押入大牢。”
“将军,将军,现在如何是好?”随着明中旗一起来的数位部下全部拔刀严阵以待,他们嘶声喊道,“将军,我们杀出去!”
这些人能成为明中旗的亲信,当年宁毅的事情多少也是有些参与的,所以徐如笙没有想留活口,“明中旗留活口,其他人,杀!”
随着徐如笙一声令下,海参将已经带人与明中旗的部下缠斗在一起,怀海和青阳把明中旗围住,两人不算太费力便把他擒住,而老白和小北还有黑鱼加入缠斗后更是三下五除二便把明中旗的部下全部解决。
浓烈的血腥味充斥着鼻腔,园子里的人由刚开始的尖叫混乱到现在的三五两群抱在一起瑟瑟发抖,泪流满面,还有一些目光呆滞,显然已经吓傻了,有人想趁乱跑出去,却被一个护卫拎过来仍在满是鲜血的地面上,直接吓晕了过去。
等明中旗被押下去,一地的尸首被抬走,徐如笙绣着金线的蜀锦绣花鞋踩在血泊中,脸上带着歉意的笑容对前来赴宴的人说道,“今日吓到大家了,诸位先回去吧,改日,我再重新宴请诸位。”
寂静,园子寂静的一根针落地的声音都能听到,过了许久,一个颤颤巍巍的声音说道,“多谢公主,下官......告辞。”
一个人影飞奔的跑了出去,有了第一个,其他的人也反应过来了,尖叫着,惊呼着,不要命的朝着外面跑去,有些人临走还不忘抬着已经吓晕的家人或是同僚。
等人都散得差不多了,徐如笙才在桌子底下看到已经目光呆滞的徐靖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