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避不可避的验身
纳兰静微微的皱眉,着实的想不出会是什么事情,“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到时候见机行事便是了”纳兰静揉了揉眉心,让流翠取了郡主的朝服过来,暗红色的纹理,金色的绣线,端庄的朝服,将纳兰静显得极为的高贵
纳兰静缓缓的走着,秋月流翠扶在两旁,出到门口的时候,便瞧见宫氏已经在门口候着了,瞧见了纳兰静,宫氏赶紧的迎了上来,“静儿,娘已经差人给你表姐送了信过去,若是有什么事,便让你外祖父亲自进宫”宫氏的眼里有着浓浓的不舍,仿佛纳兰静这一去,便是生离死别
“娘,您就放心吧,女儿决计不会有事的”纳兰静心里暗了口气,现在她最不愿意便是让宫府参与进来,可面上却依旧一笑,不过心里还是有些痛恨的,怎生的纳兰家,凡事却都得外祖父他们挂念,自己的父亲贵为相爷,却始终不会为自己出头,似乎是巴不得自己赶紧的出事
风渐渐的小了,今儿个晚上便是除夕夜了,本该其乐融融的,可纳兰静却坐着轿子,不晓得在皇宫会遇到什么
到了玄武门外,纳兰静下了轿子,一步步的走向养心殿,每一步都走的极为缓慢,长长的裙摆,将纳兰静真个人的身=一=本~读=小说=影都拉得很长
“宣,韵贞郡主觐见。”“宣,韵贞郡主觐见”纳兰静每走一个门,太监尖细的声音,似乎能划破天际,透彻在整个皇宫终于到了养心殿外,守在门外的太监推来沉重的木门,纳兰静定了定神,迈开脚步,轻轻的走进殿内,而秋月与流翠只能侯在门外
“臣女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纳兰静跪在地上,行标准的跪拜之礼大礼
“免礼,赐坐”皇帝高坐在主位,面上没有什么表情,让人瞧不出喜怒来
“臣女谢恩”纳兰静再次拜下,身子直了直,可额头却不由的冒出些薄汗来,腿上的伤疼的厉害,可流翠秋月又不在跟前,只能是全靠自己起来纳兰静轻轻的咬着牙,慢慢的站了起来,幸好衣裙宽大,才没有让人瞧出她有些站不稳,纳兰静微微的福了福,才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才得以瞧了瞧四周,镶平王与纳兰烨华坐在皇帝的两侧,刑部平尚书坐与纳兰烨华的下位,人虽不多,可依旧能瞧出皇帝对此事的关注
“皇上。”平尚书抱了抱拳站了起来,得了皇上的首肯,才面对着纳兰静站在那里,“韵贞郡主,有人见到韵贞郡主腊月二十四日晚的时候,并不在府上,可有此事”平尚书倒也不拐弯抹角,直接的问了出来
纳兰静一笑,也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微微一笑,“不错。腊月二十四晚,受韵宁郡主之邀去了宫府,此事于大人倒也清楚”纳兰静心中已然有数,原是为了剑魂之事,这明日就是年了,原是镶平王过了年便回去了,可现在剑魂之事,朝中并没有合理的解释,镶平王断然是不会善罢甘休的,若是一日未查出真相,怕是镶平王一日便不会离开京城,而皇帝亦不能将镶平王如何,恐会引起其他藩王的不满,尤其是现在,边关战事连连,更是不能轻易的将藩王得罪
“哦既然是在宫将军府上,韵贞郡主的身上怕是就不会有箭伤了吧”平尚书眼里闪着一丝的凌厉,刚才他将纳兰静的动作收在眼底,若是身上无伤,又岂会连起身这么简单的事情做的都这么吃力
“这是自然”纳兰静的笑意更深了,知道自己身上受的是箭伤的人就没有几个,除了自己的人,还有二皇子三皇子,即便是韵宁郡主瞧见了自己的伤口,亦不能肯定是箭伤,这平尚书是三皇子的外祖父,如今皇帝逼的刑部的紧,已经为了此事惩罚了一个刑部侍郎了,莫不是三皇子为了他的外祖父将自己的事情说了出来了吧纳兰静微微的摇了摇头,着实想不出那般谪仙一般的人,竟然会是这般的世俗
“哦可是有人瞧见了韵贞郡主身上有箭伤,不知韵贞郡主作何解释”平尚书皱着眉,他几乎是可以肯定韵贞郡主那晚定然与剑魂在一起
他瞧过剑魂的死状,定然是为了保护什么人,而这个人出了韵贞郡主,他着实想不出会是谁且那黑衣人虽然都是死在剑下的,可那伤口的宽度并不一样,他可以断定有人将韵贞郡主救走了,而且那里还有些断了的树枝,其中便是有一根较粗的,并不是被砍断的,而是被什么东西压断的,树枝的前端有一些似乎是被绳索绑过的痕迹,而且还留了一些个绳索上的细末,可他们并未瞧见四周有绳索显然是有人藏起来了,不想让自己查到,而且剑魂的屋子里有一根柱子上,且有被箭插入的痕迹还有一点也尤为的重要,自己曾问过于大人,他说那晚,他在纳兰静的屋子里闻到了迷香的味道,只是当是他没敢讲出来,错过了时机所有的事情串到一起,他仿佛脑子里能猜到事情的经过
“哦不知平尚书希望本郡主怎么解释”纳兰静一笑,心中暗暗的思讨,莫不是平尚书查到了什么,不然他不敢在大殿之上逼问自己的,难道就是因为三皇子吗
“臣斗胆,韵贞郡主称自己身上并未有伤,可否让宫里的嬷嬷验明,证明郡主身上并没有受过伤”平尚书的声音清晰的传到众人的耳朵里,眼睛却紧紧的盯着纳兰静,只要证明纳兰静身上有伤,自己才能知道那些个黑衣人的特点,又是谁救走了纳兰静,这样自己才能将这个案子进展下去
纳兰静微微的抬头,两人的眼神在空中交汇在一起,仿佛都是要将对方看个透彻
“荒谬”镶平王冷哼了一声,“刑部一些个男人,查不出此事来,竟然在一个弱女子身上下手,简直就是好笑,莫不是平尚书以为是韵贞郡主害死了魂儿倒不是本王自夸,魂儿的身手,别说一个韵贞郡主,便是十个也不是魂儿的对手”镶平王虽然说的狂妄,但这何尝不是正在帮纳兰静。
纳兰静有些感激的看了看镶平王,这验身虽然只是验伤口,可对于一个未出阁的女子,到底是莫大的羞辱,而且也说明了皇家并不相信她,她抬头看了眼纳兰烨华,瞧着他那面无表情的脸,心中冷笑了几声,有这样的父亲简直是对自己莫大的羞辱
“王爷息怒,下官并非这个意思,只是韵贞郡主受伤也太过巧合了,下官不过也是希望能早些找到凶手,并无恶意”平尚书摇了摇头,对着镶平王说话,似乎带着些许的小心翼翼
“平尚书,不知你有什么证据”纳兰静瞧着镶平王似乎还想再为自己说什么,脸上微微一笑,赶在镶平王前面开口,心中到底是很感激的,如今镶平王明知剑魂的死与自己有关,却还要在众人面前为自己辩驳几句,这全数是因为母亲的情面,自己怎能让他为难呢
“自然,有婢女亲眼瞧见韵贞郡主的腿上有伤口”平尚书将事情并没有全数的说了出来,有些事情在没有结果之前,永远只能算得猜测,只有在真像跟前才能做为证据
“婢女”纳兰静冷冷一笑,“若是有婢女说瞧见尚书大人的女儿身上有伤,是不是也要找嬷嬷验身”纳兰静说这话虽然是有些失礼,可平尚书因为一个婢女的话而指认纳兰静,到底也做的不对
“你”平尚书面上有些挂不住,他虽然是查案高手,可在言语方面到底是比不上纳兰静的,这平尚书的女儿不是就平昭仪么,平尚书像说不能,宫里的娘娘身份是何等的尊贵,可细一想这平昭仪到底没有纳兰静的品级高,这昭仪只是正三品,纳兰静可是正二品啊
“放肆”皇帝有些不悦的皱眉,这妃嫔怎能被他们随意的谈论
“皇上息怒”平尚书赶紧的行礼,这原本宣纳兰静进宫验证,皇帝是不允许的,是他将这些个证据说了出来。皇帝才答应的,如今皇帝震怒,他自己是害怕会获罪的
纳兰静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没有愤怒,没有但又有,却表现的恰到好处,一个女子知晓这种事情后,定然是会不悦的,纳兰这般说平尚书倒也在情理之中的
皇帝的眼睛紧紧的盯着纳兰静,似乎是要将她看个透彻,明明纳兰静表现的极为平常,可便是感觉有那里不一样,是身上的那份淡然,即便是讽刺平尚书,那眼睛里便是清清冷冷的
皇帝似乎想起那日百花盛宴,她的舞明明跳的那般的优雅,可他瞧的分明,纳兰静是真心的不愿意出那般的风头,而被安家的那个丫头挑衅,却丝毫的不见有意思的恼怒,一直都保持着那种淡然,而大殿之上被剑魂逼婚,她为了不受屈辱,宁愿求死,可有是何等的气魄,可,仿佛她已经算到了,她定然不会那般的轻易死去
纳兰静感到了皇帝的目光,可她却也没有别的办法,她不能跪下去求皇帝息怒,她不知道自己若是跪下去还能否起来,若是露出一丝的不妥,定然会被平尚书察觉,她只能赌,赌皇帝不是昏君,赌皇帝并不想杀自己
“传证人”良久才传出皇帝的声音,纳兰静暗自的松了口气,可她并没有瞧见皇帝脸上那一丝意味不明的笑意,她并不知晓皇帝已将镶平王维护她的言语记在心里了皇帝轻轻的敲打桌面,脑子已然有了算计,只不过纳兰静今日能否过这般便是只能靠她自己了
“传”“传”太监纤细的声音再次响起,门吱呀的一声打开了,进来一个带着手撩的女子,小心翼翼的迈着步子
“奴婢,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见过老爷,见过大小姐,见过各位大人”那丫头跪在地上一一的行礼,手撩敲打的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可声音里亦有一丝的颤抖,或许她是没有想到她竟然会进养心殿,会带上手撩
纳兰静瞧见来人,眼微微的眯了眯,竟然是她的人,看来自己是该好好的照顾照顾她了,这些个日子自己腿受伤后,一直没有机会对付她,如今她倒是自己送上门来了
“皇上,平昭仪求见”那丫头刚跪下,便有太监进来禀报
“宣”皇帝微微的舒展了眉头,目光若有若无的看向平尚书,纳兰静突然觉得,仿佛所有的事情都在皇帝的算计之中,包括前世自己的死,她甚至觉得,剑魂的事,皇帝心中已然有了定论,他故意在朝中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不过是做给众人看的。
“臣妾参见皇上”平昭仪仪态万千的走了进来,眉目含笑,圆润的脸庞带着一种慈祥,一种包容,一种善意,她的身后跟着一个婢女,手里拎着一个食盒
“起来吧”皇帝的面上柔和了许多,宫里虽未传出平昭仪是多么的受宠,可亦传出皇帝多么的冷落平昭仪,宫里的妃子并不多,瞧着皇帝对平昭仪的样子,许是平昭仪在皇帝的面前也是有些脸面的
“见过昭仪娘娘”纳兰烨华与平尚书都对着平昭仪抱了抱拳,倒也不是因为平昭仪地位多高,而是因为对皇室中人的尊敬
“见过昭仪娘娘”纳兰静微微的福了福,眼里却没有露出一丝的情绪
“想必这便是韵贞郡主吧,果真是个秒人儿呢”平昭仪微微的一笑,亲昵的用手拉起纳兰静,不住的点头,仿佛是瞧着极为满意的
“皇上,臣妾听闻您都没有用早膳,臣妾便着人准备了些糕点,不知合不合皇上的口味”平昭仪放开了纳兰静的手,将那食盒拎在手上,纳兰静注意到平昭仪说是差人准备了糕点,并不是说自己亲手弄的,语气里并没有刻意的讨好,这个中缘由倒让人深思
“便是你有心了”皇帝微微的点了点头,不见得有意思的欢喜,亦不见得有厌烦,瞧着皇帝这般,纳兰静不禁想知道当年的宫贵妃到底有怎般的风华,能受了贤德二字不知为何,纳兰静的脑子里却闪现了一个人的脸庞,纳兰静微微的摇了摇头,那女子美则美矣,却多了一种世俗
平昭仪一笑,将那糕点一一的摆放在桌子上,“咦,这可是个小宫女”平昭仪惊讶的说了句,似乎是刚刚才发现跪在地上的丫头,轻声的询问了出来
“你便来了,就一起听听吧”皇帝捏了一块糕点放在自己的嘴里,并没有开口训斥平昭仪的无礼,却让她一起听听,这让纳兰静琢磨不透皇帝的心思了
“将你对我说的话,当着皇上的面再说一次”平尚书得了皇帝的首肯,对着那丫头说了一句,眼不由的看了平昭仪一眼,微微的皱了皱眉
“回,回皇上,回各位大人的话,奴婢亲眼瞧见大小姐腿上有伤,而且也亲耳听见大小姐吩咐她身边的大丫头,不许让任何人知晓”小丫头说的断断续续的,可却能让人听得清楚,或者让人不由的想到那日素宴上,二皇子怎会突然手臂出血,纳兰宁的鼻间怎会流出鲜血来,可这些事情似乎都是在闻到血腥味之后,平尚书的眼睛直直的盯着纳兰静,似乎觉得纳兰静是非常歹毒之人
“呵呵”不等众人有反应,旁边的平昭仪却笑出了声音,似乎是听见了多么可笑的事情,皇帝的眼里带着些许的兴味瞧着平昭仪,“你可是想到了什么”皇帝的脸并没有动怒,声音也极为的平缓
“回皇上,臣妾只是觉得好笑,想问这位姑娘几个问题”平昭仪掩嘴轻笑,眼里却带着一丝的嘲弄,瞧着皇帝并没有反对,便扶着跟前的宫女,走到了台下,居高临下的瞧着那个小丫头,“你可是韵贞郡主院里的丫头”平昭仪的声音温温婉婉的,似乎不过是问些寻常之事
“回娘娘的话,奴婢,奴婢并非大小姐院里的,奴婢是二小姐院里的”那丫头有些紧张,倒也没有说假话,她心里却也是清楚的,她到底有没有瞧见纳兰静腿上有伤,并没有人知晓,可是自己是谁院子的,一查便清楚的很,这欺君之罪可是要灭九族的,今日自己本就是抱着必死的心来的,但是断然是不会让家人受牵连的
“哦相府的二小姐倒是会调养丫头”平昭仪收敛了脸上的笑容,声音里冷冷的,这二小姐院里的人,怎能瞧见大小姐的伤,而且皇能听到人家大小姐吩咐跟前丫头的话,分明就是个心怀不轨的,“爹爹,这般个人的话,怎能做的了数”平昭仪有些嘲弄的瞧这平尚书,话里并没有留半分的情面,似乎与平尚书只不过是个陌生人,而爹爹亦不过是个无关紧要的称呼罢了
“昭仪娘娘,后宫不得干政”平尚书的脸憋的通红,这个丫头不过是他要查纳兰静的借口罢了,如今事情都指向了纳兰静,平尚书自己会想办法找到真相,即便是没有这丫头,他也会想到别的办法的,不达目的绝不罢休
“倒是臣妾失礼了”平昭仪冷了脸,对着皇帝福了福,便退到皇帝的身后,倒让平尚书有些尴尬,刚刚人家平昭仪这是得了皇帝的应允才问出声的,他这般指责平昭仪,岂不是连皇帝也指责了去了
纳兰静勾勾嘴角,瞧着眼前的这对父女,究竟是何真的如这般的关系不和,还是做戏给众人瞧呢,“平尚书若是本郡主腿上无伤,又该如何”纳兰静眯了眯眼,瞧着皇帝一副看戏的摸样,就知晓自己今日是必定要让人瞧而来
“若是郡主无伤,下官自当当众给郡主叩头请罪”平尚书的斩钉截铁,似乎是料定了纳兰静身上有伤
“好,皇上,臣女愿意证明清白”纳兰静转头,目光里没有一丝的闪躲,坦然的看向众人,镶平王与平昭仪的脸色都变了变,她们都知晓纳兰静的腿上有伤,可不知为何纳兰静会这般大胆的应下
“平尚书当真可笑,韵贞郡主千金之躯,如今要受这般的委屈,你便是叩几个头便可以轻易的了事的么”镶平王瞧着纳兰静不见得有一丝的慌乱,心中仿佛已然有了对策,可他并不愿意让平尚书这般的好过,若是这次轻易的放了平尚书,往后还有谁会把纳兰静放在眼里,她的父亲不疼她,自己也见不得她受委屈
“不知王爷的意思是”平尚书压着心中的愤怒,他堂堂尚书,给这个小丫头认错,依然不易,这镶平王着实是欺人太盛
“哼,若是韵贞郡主身上并没有伤,就请平尚书敲锣打鼓的,亲自上相府门外负荆请罪”镶平王冷了冷声,她的女儿,做自己断然不会让她白白的受了委屈,眼角斜视了连一句话都没有说的纳兰烨华,心中不由的升起浓浓的鄙夷,恨不得狠狠的将他打一顿,世间哪有这般瞧着自己女儿受委屈,却不做声的父亲
“你”平尚书等着眼,纳兰静不过是个外姓的郡主,可以受自己这般个大礼
“朕也觉得皇帝提议甚好,难得韵宁郡主这般的深明大义,朕心感甚慰,平爱卿,若是你现在不坚持己见,朕依旧给你们刑部一个月的时间”皇帝点了点头,似乎有意做个和事老,可纳兰静觉得平尚书并不会放弃,纳兰静抬头看了眼皇帝连她这个只见得平尚书一面的人,都这般的肯定平尚书的为人,皇上与他这么多年的君臣,又岂会不知
“臣依旧请韵贞郡主屈尊”平尚书深深的吸了口气,似乎是下定了决定纳兰静苦苦一笑,自己果然想的没错,这平尚书断然不会轻易的放弃,看来皇帝已然的下定了决定,今日即便自己不同意,他也会让人给自己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