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力?”司南笑着摇了摇头,她看向宋亦玉,“我与公主素昧平生,公主又怎会知道我有什么能力。”
“我虽然不了解你,但是我了解令狐青,他很少相信人,因为我的身份,我们二人每次见面他都谨小慎微,所以我明白能让他放心安排我们二人见面的人定是非比寻常,而且你武功高过他许多,所以你肯定能帮我!”
宋亦玉说的肯定,黑圆黑圆的大眼睛里好像要闪出光一样,司南很少见面皇家的孩子还有这般诚挚的目光,她轻轻一笑,换了个姿势坐着。
“公主,我不是什么圣贤之人,安排你和令狐青见面也是收过他的代价的,所以……赔本的买卖,我不干。”
“我知道。”宋亦玉点头,“我不会让你白白帮我,我可以给你更多的赏银,或者你想要在水之国定居,我也可以保你和你儿子一生荣华,平安无事。”
“不不不,我想要的可不是这些。”司南摇头。
“那你要想什么。”
司南端起茶,轻抿一口,看向宋亦玉轻声道:“我想知道,你们皇都可有什么炼制丹药的地方,或者……储存贵重丹药的场所?”
司南一路上不露痕迹的打听了许多,但很多人都矢口否认,或许是他们不知道,亦或许是不敢说,但宋亦玉不同,一来她是皇室中人,二来司南能看出来,为情所困的女子为了能和自己心爱的人在一起可以放弃一切,哪怕是明明要用生命守护的秘密。
果然,司南这话一问出口,宋亦玉犹豫了,她手一紧,躲闪的目光瞥向别处,“这……我。”
应该是不能说的,但是宋亦玉知道,离水之国皇都越来越近,倘若此时不说,她和令狐青恐怕就再也没有机会在一起了,所以趁现在还有机会。
“好,我告诉你,但是司南姑娘必须答应我,不会将我今天与你所说的话告诉第二个人!”宋亦玉眼中闪过坚定,好像战场上抱着与敌人视死如归的战士。
“我定会信守承诺。”
宋亦玉深叹一口气,坚定道:“有,就在皇宫内。虽然,具体位置我不知道,但是就在我父皇平时休息的寝殿,父皇很少去后宫,大部分时间都在那里办公和回见大臣,他很少离开,所以那地方守卫森严,说句不该说的,倘若你想闯入那寝殿几乎是不可能的,先不说有数十道护卫守着,就算能避开他们,你都不知道那丹在什么地方。”
“司南姑娘。”宋亦玉有些担心的看向她,咬了咬唇,轻轻摇头,“我虽不清楚你此次来水之国到底是干什么,但倘若目的是这个丹房,你……还是放弃吧。”
司南知道,这个宋亦玉不是傻,是善良,她在好心提醒自己,不过嘛,如果明知前路困难重重,稍微一点逆境就退缩,这可不是司南的风格。
闻言,司南朝宋亦玉笑了笑,道:“你且放心吧,我就是打听打听。”
“那便好。”宋亦玉松了口气,又试探性的看向司南,道:“司南姑娘,这下您肯帮我们了吗?”
“这个嘛……”司南斟酌了下,宋亦玉和令狐青不能在一起,无非是身世问题,此次她前往水之国定会牵扯其中不少利害关系,但却难以改变令狐青是私生子的事实。
“公主,我可以帮你,不过有些话我要事先跟你说清楚。”司南郑重其事的看向宋亦玉,“倘若你选择令狐青,这段婚姻注定是不受祝福的,也可能你们会过着一生被官兵追捕,提心吊胆的生活,就算这样,你也愿意?”
“愿意。”宋亦玉回答的毫不犹豫,“只要能跟他在一起,我什么都愿意,哪怕是遭万人唾弃,哪怕是要背叛父皇和母后,背叛整个皇室,我也愿意!”
说着,她自嘲的笑笑,低头看着手中的帕子,“跟你说句实话,那样的家不回去我也不稀罕,试问有哪家的父母会把自己的孩子仓促嫁给年过半百,都能当我爷爷的男人呢?”
司南想起来了,此次公主是去和亲的,却因为走到半路上,别国的可汗因为太年老病死了,这才免了这次婚礼。
所以,这样的家,不回也罢!
“司南姑娘,你知道我为什么会求你吗?”宋亦玉好像自言自语一般,又好像是在自嘲,“因为我在皇室没有朋友,一个也没有,就连生下我的娘亲,都对我厌恶不已。”
“公主!”小佶扯了扯宋亦玉的衣角,提醒道:“这话可不能随便乱说!”
“没事的小佶,司南姑娘不是喜欢乱嚼舌根之人,我相信她。”宋亦玉朝小佶安慰一笑,淡淡道:“令狐相信的人,我自然也信得过。”
司南朝她笑笑,也没往深了问,又和宋亦玉说了些家常,这才换回原来的马车。
车队又行了一日,第二天清晨时,迎着第一缕朝阳,司子怀看清了水之国皇都的城门。
“邓珺琪姐姐,那便是皇城吗?”司子怀指着远处巨大的门问道,同时也惊叹道:“不愧是六大国之一,当真是气派啊!”
邓珺琪笑着点点头,“对呀,那就是我家,终于,回家了。”
宏伟浩瀚的巨大铁门,玄铁在日光下泛着冷光,叫人心生敬畏之感,门上雕着巨龙和浪花的浮雕,城楼之上隔着老远就能看到一丝不苟屹立的士兵,城门下百姓来来往往,息壤之间渗出点点烟火气息,才让那冰冷的巨门衬得没那么生人勿进。
水之国临海而立,自古以来靠海的国家,往来通商总是格外方便,而且水之国又是大国,自然是作为来往海商的交易、落脚地,各色各样的人、物应有尽有,自是比小小的大梁繁华得多。
鲁平走到司南他们的马车旁,跟着马车一起走,他瞧了瞧窗门,神情有些严肃:“前面就是皇都了,一会儿我送公主先行入宫,你们暂且先住在皇宫外的客栈里,等到时机成熟了,我自然会请你们进宫面圣。”
司南眼皮一跳,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她微微一笑,“鲁大哥,你这样怕是不妥吧,我救你们公主的时候说的好好的,进宫就带我去见皇上,领取赏银,这到了地方就说话不算数了,你真当我到了你的地盘就没办法了?”
“我不是那个意思……”鲁平不好意思的笑笑,他自然相信司南什么事都能做出来,何况她确实是公主的救命恩人,毋庸置疑,他斟酌了下,道:“这样吧,你们先随我进宫可以,但是还不能见皇上,这样总可以了吧?”
“当然。”司南满意笑笑,只要进宫什么都好说。
鲁平走后,邓珺琪放下窗帘,她有些紧张的看向司南,支吾道:“司南,我……我有点害怕,邓家的人万一……”
“没有万一。”司南语气肯定,眼神更是坚定的看向邓珺琪,“这件事本就是邓家的当家主母理亏,她见到你躲还来不及,更不敢对你怎么样,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你只管挺直了腰杆,实话实话,有什么好怕的!”
至于邓珺琪的父亲……司南觉得,身为当朝宰相,若真是那种纵容妻子在家胡作非为,是非黑白不分的人,他这个宰相真是当到头了。
蓦地一下,邓珺琪自己好像有了主心骨,听着司南这样说,看着司南的眼神,她突然一点都不害怕了。
对,理亏的是主母,她什么都没做错,她才是应该被道歉的人!
外面传来的声音越来越喧闹,马车进了皇都,而今日正好赶上每半年一次的大集会,通往皇宫的整条街上都摆满了各色各样的商品,来自全国各地的人都集中于此,买什么的都有。
人头攒动的街道,小贩的叫卖声音,还有百姓们讨价还价,欢快愉悦的笑声,惹的司南心都痒痒了,她真想下去看看有什么好东西,对于这种地方她最没抵抗力了!
而且,正好这一路来她的药材,还有空间里其他的必要用品也用的差不多,正想找个好机会补充补充货,好在邓珺琪拉住了她,不然她就真冲下去了。
邓珺琪说,这半年一次的大集会会持续三天,等他们从宫里出来还有的是时间逛,这司南才肯罢休。
马车在宫外稍事休整,主要是宋亦玉换上进宫的衣服,鲁平再教教司南他们进宫的礼仪什么的,没多久一行人就进了宫。
临进宫前,宋亦玉派小佶给司南送了话,说一切都靠她了,但叫司南也别有压力,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若真不成宋亦玉也不遗憾,只能说他们之间真的没有缘分……
皇宫守卫森严,宫廷浩大,司南他们换乘了专门的马车进宫,又在一处停下,这才能步行。
“站住,什么人!”关卡处的侍卫上下打量着司南三人,眼神警惕。
鲁平派遣送他们进宫的人上前递送了腰牌,又说了几句话,这才放行。
“水之国的守卫好生森严啊。”走远后司南低声感叹了句,她现在明白宋亦玉为什么叫自己不要去那皇家秘密的炼丹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