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大臣听到这话都是一惊,皇上不得过问臣子的家事,这是人尽皆知的事情,可听皇上这话明显就是想要借着早朝敲打敲打什么人,是以所有人都提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生怕连累自己。
“皇上,这……”邓宰相也很惊讶,他顿了顿,道:“这恐怕不合规矩吧。”
“有什么不合规矩的,朕今日就将当事人都请来了现场,我们一核实就知道当日到底发生了什么。”
说着,大殿外突然走上来两个人,因为水之国早朝的大殿很宽敞,是以大家一开始还看不清来的人是谁,而随着那两人由远及近,邓宰相的眼睛也越瞪越瞪大。
“珺琪?!”邓宰相愕然,看着那渐渐由远及近的人,忍不住上前一步,惊讶道:“你……你不是失踪了吗,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刚还是一派朝臣正相的邓宰相突然变得像个真正的父亲,他不顾及朝中礼仪,情不自禁的上前,关切的问道:“告诉爹,到底是怎么回事?”
邓珺琪也很惊讶,因为她很少看到这样的父亲,不如说她很少看到她父亲,平常的邓宰相都是一副不苟言笑的样子,更别提对自己这么关心了。
“我……我没事。”邓珺琪笑笑,但不管怎样,能被爹爹这样关心她自然是很开心的。
邓宰相微微一笑,欣慰的眼神看得司南都对这人有些感慨。
当众人重新将目光落在司南两人身上时,皇帝才开始问话,“邓珺琪,你来跟朕说说当日都发生了什么。”
“是,皇上。”邓珺琪点头,上前一步,不卑不亢的道,“那日主母叫我去主院声称有事,我也没多想就去了,可没成想主母竟用迷药将我迷倒,等我再醒来时就躺在一个陌生的房间,旁边还有一个男人,那人就是红河城卢员外的大公子,卢经义。”
“当时主母也在一旁,她便认定我和卢经义有私情,便美名其曰将我嫁给了卢家,可是我跟那人并不认识,何况红河城和皇都相聚那么远,就算我有私情,又怎么会跑到那么远呢!”
听完话后,皇帝微微点了点头,也没说其他的话,转而示意旁边的太监,后者了然,当即尖着嗓子喊道:“宣卢家父子!”
话音刚落,卢家父子便从大殿外进来,两人跪在地上恭恭敬敬给皇帝行了一礼,卢霄看了眼邓珺琪,反驳道:“这女人刚刚说的简直一派胡言,明明就是他勾引我们家的经义,因为怕主母有门户之见才在宰相主母面前演了这么一出,她就是料中主母会心软,皇上千万不可听信这女人的胡言乱语!”
卢霄刚说完,卢经业又上前补充:“皇上,不光如此,这女人还害死了我大哥。”
“哦?”皇帝眉峰微挑,语气不明的问道:“你且说说,你大哥怎么被害死的?”
“这女人跟了我大哥还和其他人朝三暮四,毒害我大哥,想要再跟别的男人私奔!”
卢经业说的斩钉截铁,一时间整个朝堂响起一阵喧哗,朝三暮四,见异思迁,这种事就算放在科技文明高度发达的现代,说出来都是叫人不耻的事,何况是封建思想浓重的古代。
而且这不光是牵扯到邓珺琪一个人这么简单,要知道邓珺琪背后是宰相,是邓家,卢经业的话无疑也是在对宰相的抹黑
邓珺琪脸都气红了,握紧双拳,浑身不停的颤抖,她含着怒气的声音几乎是从牙缝挤出来的,恶狠狠的道:“你这话说的无凭无据,就不怕遭天打雷劈吗!”
皇帝看了眼宰相,发现那个一向喜怒不言形的人今天竟然生气了,虽然不太明显,但这父女俩生气的目光还挺相似,都是脸色通红,拳头握得紧紧的。
有意思。
他微微一笑,转而问道:“你这样说可有证据?”
“当然有。”卢经业扬起脸,十分肯定的道,“不论是她陷害我大哥的证据,还是她见异思迁偷人的证据,我都有。”
“那就拿上来吧。”
说着,管事的太监呈上来两样东西,托盘里左右分别放置着两样东西,一条丝帕,还有一个小瓶子。
“皇上请看。”说着,卢经业拿起那小瓶子,道:“这便是邓珺琪毒死我大哥时所用的毒药,皇上可以亲自检查,这上面还有她的指纹。”
“而这丝帕就是邓珺琪给那个野男人的定情信物,而那个男人今天也被我带来了,不知皇上可否愿见他一面?”
“你胡说!”邓珺琪再也忍不了,虽然在上朝之前司南叮嘱她多次不能被情绪支配,但她实在忍无可忍了。
她上前一步,直接到了卢经业面前厉声质问道:“你少在这儿睁眼说瞎话,我什么时候陷害你大哥了,我也从未有过什么男人,你们这样说就不怕遭天谴吗?!”
“天谴?”卢霄冷笑,“你这女人,做了这么多伤天害理的事,该遭报应的人是你才对!”
司南至始至终从未说过一句话,只是冷眼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确实这些人说的话太过分,好好的一个姑娘,被他们说成这样,放在谁身上谁都要生气。
但谁都可以生气,唯独邓珺琪不可以,一旦被情绪支配,这场辩驳的主动权就会掌握在对方手里,被动的状态一旦产生,就很难在改变。
司南暗暗拉了邓珺琪一把,示意她不要。
“可是……”邓珺琪看见司南的眼神,终于还是退了回去,没再说什么。
“没话说了吧?”卢经业仿似一个胜利者一般的看着邓珺琪,目光藐视,不言而喻。
皇帝看了两人一眼,大殿之上瞬间安静下来,过了良久后,他才淡声道:“证人呢,带出来见见吧。”
“是,皇上。”
说话间一个男子便走上大殿,他长得还算端正,穿了一身水蓝色锦服,眉清目秀的样子,一举一动中还带了几分女气,说话的声音也不似其他男子一样阳刚。
“草民见过皇上。”
皇帝压根都没正眼看过这男子,只指了指站在一旁的邓珺琪,问道:“你可认识她?”
娘里娘气的男人重重点头,随即细着声音道:“就是这个女人,当时我正有婚约在身,她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就对我起了异心,那方丝帕就是她送给我的定情信物,还约我在红河城护城河边的柳树旁见面!”
男子言之凿凿,说的有模有样,一板一眼,好像确有其事一样,“就是这个女人,让我毁了我的婚约,我一时冲动,被她迷惑,才丢了我从小到大的青梅竹马,就是这个女人,害的我现在妻离子散,家里人都不肯理我了!”
“我……”邓珺琪如鲠在喉,有苦说不出,她想骂人,却想起司南刚刚叮嘱过自己的话,没办法,只能干忍着。
皇帝看了眼那男子,过了半晌也没说话,不知在想些什么,转而道:“把那帕子拿上来。”
管事太监将帕子呈上去,皇帝扯过来看看,笑道:“这是水之国边境地区进贡的蜀锦云绸,当时一共有三段,皇后一段,宰相府一段,剩下最后一段送到了太后宫中。”
说着,皇帝示意太监把东西递到宰相手里,笑着问道:“事已至此,宰相还有什么好说的吗?”
邓宰相也不相信,而当真正拿到那方帕子时,瞬间惊讶的眼睛瞪的老大,他破天荒的反驳皇上。
“臣认为此事定是有人栽赃陷害,珺琪绝不是那样的孩子,何况这云绸何其珍贵,是皇上赏赐之物,臣又怎会随随便便的拿去给孩子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