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身他们住的就是贾府的地方,如今薛蟠说出这样的话来,难免给人过河拆桥的感觉,吓得薛姨妈赶紧去捂他的嘴,生怕他再说出什么惊天动地的话,赶紧将他哄了出去。
当初从金陵进京,她就没打算去住薛家在京城的房子,奔的就是贾府来的,要是自己这个孽障儿子一句话惹怒了贾府老太君,分分钟就能让他们走人。
她当初之所以住到贾府里,等的还不就是这一天,把宝钗嫁给宝玉是她多少年的心愿,眼看就要成事了,怎么可能在这个时候放弃。
如今她们要做的就是装弱,装给所有人看,让大家都知道女儿受了委屈,但是还在隐忍。
这样的印象一旦确立,女儿贤惠识大体的名声就传出去了。
只要有了这个好名声,再加上女儿受的委屈和她们母女的退让,贾府想不给她们一个说法都说不过去。
光他们自己的唾沫就能淹死他们。
贾府里的事情还没个说法呢。
外面却已经疯传两家在商议婚事。
赌场设的赌局一下子热火起来了。
那些转换赌局的赌徒再想回到这个局里已经不可能,赌场谁的银子也不收。
唯一一个投了三万两以后高低不转赌局的,就是那个叫柱子的傻孩子,按照三倍倍率算的话,他可能要赢九万两了。
赌场这边这几天就开始盯上了他,担心他不定哪一天就要和赌局兑现。
见他还是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打听了一下周围认识的人,都说这孩子来自乡下小地方,家里也不知道是做什么的,总之就是钱好多,人好傻。
赌场算是放了点心,真要是这傻孩子要钱的时候,多少糊弄糊弄给他点也就过去了。
贾宝玉和薛宝钗的流言还在发酵,甚至连林府里的黛玉和湘云都知道了。
前几天黛玉听说赌场拿自己设赌的时候,没好气没好笑,但也没搭理。
她又不是真的林黛玉,被外人多说几遍名字都仿佛受到亵渎一样。
她是穿过来的,跟这些人的思维不一样。别人爱怎么说怎么说,爱怎么做怎么做,又没抠了她一块肉去,能娱乐娱乐大众,她无所谓。
但是她知道北静王很不高兴,前段时间说起黛玉这次被人非议,北静王说是公主府沈氏先挑起头来的。
他让黛玉安心等着,有他在,谁也不能欺负她。
过了没两天,黛玉就听紫鹃回来说外面的人都传遍了,公主府正妻与平妻争风吃醋,闹得相当难堪。
正妻把平妻的肚兜偷出去给了别的男子,把汤显淙气炸了。好像回府以后把沈氏狠狠打了一顿,到现在沈氏都起不了身。
黛玉不知道沈氏起不了身不是因为被打那一巴掌,而是汤显淙给她下了毒。
汤显淙找来的制毒高手果然厉害,只下了三次毒,沈氏的身子就开始颓废,就连找来的大夫都看不出是什么毛病。
人人都以为她是被汤显淙打的,连她自己也这么认为,毕竟当时汤显淙的那一巴掌打得她头晕目眩,恶心呕吐了好几天。
黛玉在北静王又过来找她的时候,问道:“公主府那件事情,是不是你命人去做的?”
北静王假装糊涂,道:“哪件事?”
黛玉嗔了他一眼,没说肚兜两个字。
揣着明白装糊涂,说的就是北静王这一类的人。
她这一眼嗔过去,眼眸水光潋滟,发丝落在光洁的额间,红唇似桃,北静王只觉得喉咙一紧,眼眸倏然暗沉,一手揽过她的腰,一手托着后脑勺,就低头吻了下来。
要不是暂时还不能公开,他恨不得让所有人都知道黛玉是他未来的王妃。
以此警告那些胡编乱造的,黛玉是他的人,谁要是再敢说她的谣言,小心牙都给你敲掉。
直到过了好久北静王才松开怀里的人儿,黛玉的脸上已经绯红一片,低着头,扭扭捏捏地搓着衣角,那副小女人的羞涩与悸动就这样绽放开来。
北静王笑了笑,笑声很轻很温柔,有点沙哑的嗓音轻声问她:“怎么了?”
这么磁性的声音,像是微风拂过黛玉的心头,她的脸更加红透,心跳得不行。
这个男人有毒,魅惑人的那种毒。
明明长着一副不可一世高傲冷峻的样子,尤其在公开场合,就连爹爹见了他跟他说话都拘谨。
可是每次私下对她说话的时候,语气总是温柔的,眼光也总是充满柔情的,任是再铁石心肠的人也会被这样的柔情融化,产生一种被他深爱的幻觉。
这个男人太会了。
黛玉一向冷静的头脑每次都能被他带着节奏走。
就像这次,他说要黛玉跟他去看热闹。然后眼看天黑下来,二话不说将黛玉拦腰抱起,一个跳跃飞上屋顶。黛玉只来得及惊呼一声,双手攀上他的脖子不敢撒手,稀里糊涂便被他带着飞了出去。
终于停下来的时候,黛玉才知道自己被北静王带到了荣国府,而且是东北角上的梨香院,薛宝钗薛姨妈和薛蟠的住所这里。
这里有什么热闹可看?
黛玉疑惑地用眼神问北静王,北静王将嘴巴靠近黛玉的耳边,轻声道:“耐心点,一会就有热闹了。”
好像是怕黛玉冷,北静王还将自己的玄色披风摘下来披在黛玉身上,然后将黛玉拢在自己怀里,静静躺在屋顶,看向漫天的星光。
如此静谧的时刻,如此醉人的夜空,突然,旁边响起一个粗哑的声音,“主子,你俩这是犯什么病了,大半夜的不睡觉,跑到人家房顶上来躺着?”
旖旎的心情顿时烟消云散。
关键是就这还不完,呱哥刚说完话,就听见大黑冷静的声音也难听地传了过来::“这下你相信了吧?我就说他俩在一起没劲的很,你还不信,非要悄悄跟来看看,”
“这要是咱们,早就该下蛋了,说不定蛋也早已经孵出来了,哪用得着费这么多劲?磨磨唧唧还不赶紧下崽,成天啃来啃去,也不知道啃的是什么。”
“信了,真信了,早知道咱们俩就不跟着来了。”呱哥道。
大黑有点鄙视地笑了声:“嗤,你以为来的只有咱们俩吗?从主子被人抱着飞起来的时候,兄弟们该来的也都跟着来了。”
话音刚落,其他乌鸦也呱呱起来。
夜沧一颗石子射出,周围又一片寂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