摒弃一切杂税,适当加重商税,减轻农税……
村长们快速阅读着,脸上的表情也愈发古怪,有种公司员工看老板的画大饼企业计划书一样。
“咳咳,罗亚先生,您这规划书的教育一栏,强制要求五到十二岁的孩子统一安排到镇上学校读书识字是否过于不妥了?”
长胡子村长指出了最关键的问题。
他在担心,罗亚不会是要把孩子们接到镇上当人质,让帝国军投鼠忌器吧?
“哦?怎么个不妥法?”
罗亚看出了长胡子村长在担心什么,故意问道。
长胡子村长额头冒汗道:“这个,这个有的孩子还小,离不了父母,而大点的孩子在家里也算半个劳动力了,我们也没钱支付学习费用,所以……”
“费用免费,我还管孩子们一顿中午饭,早晚我可以派人接送回去。”罗亚说道。
“大人英明!”
长胡子村长顿时没话说了,不是绑在镇里软禁,免费学还管一顿饭,简直就是大善人啊。
至于什么劳动力之类的,半大小子吃穷老子,正值这个年龄段的孩子吃得可比干得多。
夜深人静。
几辆马车满载着人和物,驶向镇外,一路上都没有任何说话的声音,只有车轮和轴承摩擦发出的咔咔声。
“几位,这是要去哪儿啊?”
灯火通明,上百名全副武装的村民将马车团团围住。
火光照射下,映出商人地主们谄媚的笑脸。
“罗亚大人,这是我们的小小心意,还请您行个方便,让我们离开小镇吧。”
一小箱子五颜六色的金银珠宝奉上。
糊涂,干掉你们,连车子带箱子,都是老子的。
好吧,罗亚只是在心里吐槽了一句,然后皮笑肉不笑道:“我那天念的三大纪律、八项注意你们没听见吗?要走可以,等明天吧,等明天审判过后,无罪之人自然可以走,来人,把他们给我关到牢里去。”
“是!”
村民们可不会对这些敲骨吸髓的商人地主客气,上去就是连拉带拽,不听话的直接赏一个大耳刮子。
“罗亚大人,你不能这样啊罗亚大人。”
“放开我,放开我,我替城主大人办生意的。”
“罗亚,你逆行倒施,攻打城镇,压迫良民,你就等着被帝国的铁骑踏碎吧!”
商人地主们有的痛哭流涕地求饶,有的破口大骂。
他们干的破事他们自己知道,审判?说得好听,这不就是让他们去死嘛。
“切,要不是留你们还有点用,早就全给你们剁了。”
罗亚掏了掏耳朵,满是不屑道。
翌日清晨。
为了生活,镇里的街道上已经出现零零散散的人了。
“这写的是啥啊?”
百姓们看着贴满大街小巷的告示,一头雾水。
一个戴眼镜的老学究眯着眼读着:“今日,今日上午十点,诚邀小镇居民们前往喷泉广场,公开审判,审判镇长……等人,希望大家能指认出他们的罪行,罪,罪恶满盈者,死。”
老学究念出的一连串被审判者的名单,围观的居民们有的神情激动,有的害怕沉默。
这可都是平日里那些高不可攀的老爷们。
他们如果去指认,那些老爷们最后没死被放出来了怎么办?
“到现场围观者,管,管饭。”
“早说,我们一定去凑凑热闹!”
百姓们不约而同地闪过一个念想。
那可是一顿饭啊,大不了只围观不指认嘛,而且万一,万一……
上午十点。
整个小镇一万多人将喷泉广场里三层外三层,围得是水泄不通。
广场中央的喷泉雕像早已不翼而飞,池子里面的水也被放干了,只剩下几百个人被五花大绑,整齐的跪在池子中央,背上插着一块块木板,凶神恶煞、满脸横肉络腮胡的处刑人手持鬼头刀站得笔直,脚下还有坛子酒和一个陶碗。
“真是镇长啊,还有大饭店的老板,青楼的老鸨子。”
围观的百姓从跪倒的人群中认出了不少熟人。
“唔唔唔!”
池子中央跪着的人开始骚动起来,让这帮泥腿子看见他们现在的狼狈样,比杀了他们还难受啊。
可惜,他们的嘴都被破抹布堵上了,什么话也吐不出来。
“咳咳,肃静,肃静!”
一少年拿着铁皮卷起的大喇叭喊道,他是桃源村里最能说会道的人。
人群安静了下来。
“现在,站在喷泉广场后面的,是本镇新任的镇长罗亚先生。”
少年指了指罗亚,然后一脸兴奋道:“镇长来了,镇里就太平了,镇长来了,青天就有啦!”
罗亚:……
你最好按剧本说。
正在兴头上的少年看到混在人群中的老村长缓缓抽出裤腰带,顿时打了个机灵。
“今天我们在这里,有冤申冤,有罪论罪,还请大家踊跃指认他们的罪行!”
……
沉默,还是沉默,半个小时过去了,没有一人站出来指认。
镇长、地主商人们此刻眉眼中全是得意,他们看着同样沉默不语的罗亚,嘲讽之色不言而喻。
反正落你手里是铁定死了,但想让这帮泥腿子指认审判我们?做你的春秋大梦!
老村长悄悄对人群里一个衣衫褴褛的乞丐打了个眼色。
乞丐微微点了点头,准备上前将编好的故事卖惨,然后指证。
“我要指认,我要指认!”
凄厉不似人言之声响起,人群涌动,让开一条笔直的大道。
乞丐止住了身形,因为刚才那句话,不是他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