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日支配者中，有冷漠者，自然也有对人类态度温和的，当然也包括对人类死活不在意，只要你不惹我，我就能好好说话的。
一直以来，只知道撒托古亚待人友善，时不时给信徒发福利，偶尔对有天赋的人，还提供保护的李飞。
听到伊格那嘶哑的声音，说出了20摄氏度的话来，他都有些惊讶。
对方似乎不讨厌人类？
“你是伊格？”
“对”
“我擦！那戴维怎么说你一直下落不明？这不还活蹦乱跳的？”李飞表情夸张得往身后看去，结果却看到了满脸泪水鼻涕的某人。
一时间，他不知道自己是该问问戴维为啥会哭，还是该继续跟伊格扯扯淡。
但考虑人家大佬露个面也不容易，便暂时忽略了那个疑似正在痛哭的家伙。
为了找个延伸话题的点，李飞只能问道“你在这干嘛？”
“把路夯实，这样德州的经济才能发展起来”
李飞：“？？？”
听到‘经济发展’四个字，从伊格嘴里说出来，李飞愣神了一秒，随后抬起自己右手狠狠得抽了脸几下。
这是梦！对！这里绝对是梦境！
那些狼人真的很棒，竟然跟自己玩梦中梦！
尽管他认为自己依旧处在梦境里，可伊格却摇着头说：“我知道你刚从梦境出来，对外界有点陌生，但如果我的一部分真正的意识进入你的梦里，你早就已经死了”
“所以这里是现实世界，而我做的事情，也没什么值得惊讶的，因为不找点事情做，我也会无聊的”
听到伊格说出他自己只是出来找乐子，又知道自己刚从梦境里出来，李飞倒吸了一口凉气。
难道...他知道一些关于自己的事？
“不过我也不知道你这个家伙是怎么回事，能无视旧神的所有精神压力...但身体内部构造跟普通人类没什么两样”
“你这具身体谁制造出来的？”
“挺强的”
被那双巨大的蛇眼透视了全身的李飞，他有些不知道该怎么接这个话，因为自己也不知道是谁制造了这具身体。
不过...艾依格有没有可能？
“不不不，她不懂造物的，就跟我一样，我俩都不会这门技能，不过你身上确实有着其他旧日支配者的气味，这挺奇怪的...即便是眷族，也不会那么容易得到旧神的青睐”
伊格的舌头从嘴里伸了出来，在空中抖动了几下，将空气中的气味带回了嘴里后，他思考了几秒，也没辨认出这是谁身上的味道。
然后他就打算走了。
“喂，等等，你知道现在墨西哥人正在密谋夺取德州，而且是在你的‘召唤’之下吗？”
往前动了一米的伊格停了下来，那张没有任何变化的蛇脸，平静的说道：“说实话，我不关心你们人类如何争夺这片土地，就像当年那些闯入者，在这片大陆上厮杀一样”
“几十年的时光，就足够你们生育三代人，而几百年的时间，乃至数千年的时间，就足够看着你们重复上一代文明干过的蠢事”
“所以我并没有召唤他们去干什么事，但你们人类总是喜欢借着一些名头，去干一些事，不是吗？”
“不要什么事都从我们身上找问题，多想想你们自己身上有什么问题，我可没让你们从远古时期就祭拜我，甚至...我很多时间都不会搭理你们”
“就像你们不会在乎蚂蚁怎么想一样”
伊格留下最后的一句话，便头也不回得沿着道路，往前继续移动，那绝对不低于万吨的重量，将这条路上的一切物体，都压实进了地面里。
注视着这条巨蛇在月光下，慢慢消失在道路的尽头，令李飞有一种刚跟一位见识颇广，态度也平易近人的老者聊天的感觉。
也许正如他所说的那般。
人类是不会去在乎蚂蚁怎么想的，因为双方本身就不对等，如果一个人还要在乎蚂蚁怎么想的，那他还不如烦死自己得了。
“呼...他总算走了，太可怕了”
已经坐在地上的戴维，他用一块白布擦着脸上的汗水，刚刚那段画风平静的聊天当中，他所承受的压力是常人几乎难以想象的。
那无处不在的恐怖压力，就像是有人在自己鼻子前不停压缩空气，让他根本吸不到一丝氧气，肺部也同时被人用一块大石头压住了。
与这种难受到极点的体验相比。
李飞那浑身轻松的样子，就像是对自己能力的极致嘲讽。
懂法术又怎样。
也就是一只会后空翻的蚂蚁。
真正能让人类认真对待的，要不就是宠物，要不就是猛兽。
“你看起来很...失望啊？”
看到他苍白的脸上，那止不住的落寞，李飞迟疑的问道。
情绪自我管理能力极强的戴维，他整理了一下心情，就跳过了伊格的蔑视：“本以为会多看我一眼的，算了...你刚才怎么不问问他，关于梦境的事？”
“青铜权杖和你的梦有关联，我也只是猜测而已，你见到旧神了，直接问他不就好了？”
提到这个，李飞默默抬头看天，不想回答这个难堪的问题。
因为他刚才被伊格那句‘经济发展’给雷的不轻，但现在仔细一想，旧神动不动活个几亿年，足够无数次智慧生物从鼎盛到衰落，直至灭亡。
人家会的词...确实也不算超前。
但自己那会没想明白啊！
所以就只能在亲眼见到伊格，对方态度平静，且愿意解答问题的重要时刻，没有去问关于梦境的事。
“fuck！”戴维仰天骂了一句，挣扎着从地上起身的他，准备从马鞍上拿出水壶喝几口水。
可是倒地已死的两匹马，正好将水壶压在了底下。
看到自己在十九世纪为数不多的交通工具，一个闲聊的时间，就已经死到返厂重修都修不好的地步。
李飞也憋不住骂了一句。
随后两人将马鞍上的东西给取了下来，在夜幕下，踩着被伊格用重量夯实过的地面，朝着奥斯汀的方向，一步一步走去。
而数条小蛇，也躲在草丛里，跟着他们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