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闲站在白茫茫一片,没有声音,没有方向的冰原上,神色有些茫然。
因为不周之渊有无数圣人设下的禁制结界,这里与外界隔绝,包括天道,陈闲也无法推算自己在骨骼与筋脉上布置符阵、重新长出皮甲并在其上布置符阵用了多少天,但生死之间游走一遭,他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他不知道接下来自己应该做什么。
陈闲茫然的站了许久,直到双腿发麻,跌倒地上,他脸上才有一点表情。
“活着真好!”感受双腿传来的麻木感觉,跌坐在地上的陈闲一脸开心的笑道。
“感觉自己越来越像法宝了!”等双腿麻痹的感觉过去后,陈闲望着自己宝光闪闪的双手感叹道。
法宝取灵材炼制,布有禁制阵法、力量奇大的器物,陈闲的鳞甲、蛟皮、蛟肉、蛟筋、蛟骨、蛟心肝脾肺肾,都是上好灵材,上面也有符阵禁制,这么算,他倒真和法宝差不多。
“若将元神比作器灵,肉身比作本体,自己差不多相当于一件后天灵宝了,要不自己祭炼下,以后直接祭起自己去砸人?”陈闲有些无聊的想道。
祭炼自己的想法确实很无聊,本就对自己的身体掌有绝对控制权,哪里需要祭炼,别人祭炼……就更不行了,自己的身体,怎么能让他人操控呢。
“这功法的弊端不小,要是被人抓去当法宝祭炼了……”陈闲越想越心惊,感觉自己这功法,有点“为他人做嫁衣裳”的感觉,一个不好,受制于人的话,真个生不如死。
“还是低调点好。”越想越心惊的陈闲嘀咕声后,将身体散发出来的宝光尽数收敛起来。
冰原对陈闲已经没有了威胁,隐去宝光后,他决定四处逛逛。这片冰原是究级高手发出的地图式攻击,应该有不少超级高手陨落期间,高手的遗容值得瞻仰,他们遗留的法宝兵器,非常值得拥有……
“这片冰原如此美丽,值得一游。”为发死人财,陈闲不介意睁着眼睛说瞎话,甚至出尔反尔,自己打自己脸。
没有什么可收拾留恋的,陈闲仰天看了下灰蒙蒙的天幕,见左边天空有块略浅灰的斑块后,转身便向左手方向踏步前行。
“咔嚓嚓……”
陈闲双脚轻快行走在光滑的冰原上,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只有偶尔使劲斗下身体,将冻在衣服上的薄冰震落在冰面上时,才会有咔嚓嚓的声音响起,却更凸显出冰原的死寂来。
在冰原上游座半日,陈闲一直留神查看四周,但有些遗憾的是,即便没有原地踏步,他也什么都没有发现,冰原上除了寒冰、寒气和自己,好像在无它物。
“该不会有用的东西都被寒冰冻成渣了吧?”见此情况,陈闲有些郁闷的想道。
他取出一块拳头大的玄铁,捧在手心观察其在寒气下的变化。
“咔嚓咔嚓……”
刚一摊开手掌,手中的玄铁立即覆上一层薄冰。
“咔……”一息不到,坚硬的玄铁表面便出现了一条细痕,而随着时间推移,细痕越来越多,直至如同蛛网一般遍布整个玄铁表面。
“啪”的一声,玄铁表面剥落下来,还未等其落在陈闲手上,变化作了晶莹剔透的粉末,粉末刚要飞舞,便被冻成了空气,消散陈闲掌间。
“崩”的一下,剥了层皮的玄铁突然碎作十余块,在陈闲还未数清到底是几块的时候,轰的变成一堆黑亮铁粉,然后变成空气消散。
“一块拳头大的玄铁,可以媲美顶级法器,而玄铁在不到三息时间就冻成了渣……顶级法器三息不到就化为了渣渣,亿万年下来,怕是出了先天法宝,这冰原上什么东西也不会留存了。”见到这样的情况,陈闲一阵叹息。
“这法术原先应该并没有这么大的威力,只是不周之渊封闭后,寒气不散,又与怨煞之气结合,发生了异变,经亿万年发酵才变成这般模样,随着时间推移,这片冰原的寒气会越来越厉害,怕是要成为非圣人入之必死的禁地。”在陈闲想来,即便是修炼冰系法术的巅峰准圣,发出的绝命冰封法术,也不可能在亿万年后还能覆盖如此大的范围,保留如此大的威力,十之八九是变异了。
“不周之渊这么危险,找到的法宝,要么是腐朽到不能用的,要么降级威力大减,付出与收获不成正比,没得混了。”陈闲越想越觉得此次不周深渊之行很坑。
“只希望能找到两件先天法宝,不然就亏大发了。”虽知道冰原上有法宝存留的可能性几乎为零,陈闲行走之际,还是很认真地四处查看,后天炼制的法宝可能被岁月与寒气腐蚀了,但拥有不灭特性的先天法宝,却是不虞被毁,若能找到一两件,那便不虚此行了。
“咦,有血气!”陈闲漫无目的地走在冰原上,突然发现一股微弱的血气(有别于血腥气),不由有些惊讶起来。
“看来也有个倒霉孩子和我一样,掉进了这片冰原上,去看看。”陈闲感慨一句后,寻着血气找了过去。
自感应到生气后,陈闲走了七八里,终于找到了目标――僵卧冰面,身覆寸余厚白霜,几乎和冰雪融为一体的灵虚子。
“看灵虚子道人的样子,看来坚持不了多久了,一条鲜活的生命即将逝去,唉……”灵虚子是与自己一同进入不周之渊的人,陈闲见了,不由有些伤感,颇有些兔死狐悲,物伤其类的感觉。
陈闲如今只有自保之力,救不得灵虚子,他想了想,盘膝坐下,准备送灵虚子最后一程,顺便替其处理下后事――在这冰原上,死后尸体肯定会分解成空气,倒不用挖坑掩埋了,他只要整理下其遗物即可。
望着灵虚子身上烟霞流转、将大部分寒气拦下的道袍,陈闲眉头一挑,心说这衣服不错,待会扒下来,披在外面御寒不错。
“要不要现在就扒呢,穿死人的衣服,感觉怪怪的。”陈闲眼睛转啊转的,有些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