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平勇瞪着眼睛说,“这个事儿不必麻烦我爹,你要什么说法我给你就是了,不就是摘你们家点儿桑叶吗?你说说多少钱,我赔你,赔双倍行不行?”
他就是想赶紧把这事儿给了结了,还真是丢不起这个人啊。
林家却是不答应,林德正平时也算是很好说话的一个人,在这事儿上完全不肯让步。
“你给个说法,你给说法有什么用?这可是偷东西,顾老爷子既然管着村里的事,那就得让他做主才行,你现在又不是顾氏族长,为什么要听你的?”
顾平勇又气又急,恨不得现在就冲过去跟林德正打起来,这个老家伙,这是诚心给他找不痛快。
这件事情并不光彩,他站不稳脚跟,所以他根本就不愿意去把顾开明给请出来,要不然肯定是他要挨骂的,他爹向来公正。
他就不明白了,自家人为什么不帮着自家人,反倒帮着别人说话?
这边还对峙着,一时半会儿也是不会把顾老爷子请出来的,思其也在边上看,朝着另外一边望了一眼,心里就有了主意。
她跑到天阔家门口敲了敲门,很快就有人来开门了,是天佑。
见外面是她,天佑赶忙说,“思其,是你来了啊,你来看我哥的吗?”
思其点了点头,“是啊,你哥为了我们家的事受伤了,我当然要来看他的,他现在怎么样了啊?”
天佑笑着说,“躺在床上呢,不过你来看他,他肯定马上就好了。”
思其总觉得他的笑意味深长,这小子啊,小小年纪,真是机灵得很。
思其去天阔屋里看他,正好顾平章也在,她赶忙就说,“顾爷爷,天阔哥伤得重不重啊?一定要叫顾大爷爷家赔钱才行。”
顾平章一听这话,“天阔是怎么伤着的?”
天阔还没来得及说这事,这会儿提起了,他便说了昨晚发生的事。
这下子可好,顾平章本来都不想出去的,现在立马就往外面走,竟然是顾泽顺干的,那他肯定要去给天阔讨个说法才行。
思其心里放心了,有顾爷爷在,怎么也会把顾老爷子请出来的。
偷桑叶的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要是两家好好商量,也就没什么事儿,可是林家和顾家是绝不可能这样的。
天阔受伤这件事就不小了,顾泽顺明知道是天阔,还下狠手,这实在是太过分了,思其心里生气。
等顾平章出去了,思其这才到床边去看天阔,他额头上包着布,还能隐隐看到血迹。
“天阔哥,你没事儿吧?”
天阔连忙说,“没事没事,思其,你来做什么啊?”
思其笑了,“我当然是来看你的啊,昨晚上我不知道,要不然昨晚上就该来看你了,我爹他们早上才说起呢。”
天阔顿时觉得不好意思了,心里又觉得暖暖的,思其特意来看他呢。
“这几日你不能去学堂,功课不会落下吧?要不然让我大哥二哥来跟你讲讲。”
天阔摇头,“不用了,也就在家歇两日我就回去了,到时候加把劲就能跟上的。”
“哦。”思其笑了笑。
天佑跑外面去了,屋里就他们两个人在,天阔有点紧张,都不知道说什么了。
思其说,“你没事我就放心了,我先出去看看,还不知道这事儿怎么解决呢。”
天阔有些难为情的说,“思其,对不起啊,都是我大伯……害得你们每日去山里摘桑叶。”
思其笑了,“你又来了,他们的事跟你有什么关系?又不是你做错了事,我又不会怪你,不要这么说。”
思其说完就出去了,天阔坐在床上想了想,然后傻笑了一阵。
顾平章出面果然就不一样了,他直接就要去见顾开明,顾平勇拦着也没法子。
“老二,你现在跟我闹什么闹,爹那么大岁数了,你去烦他做什么?你为了外人,连你亲爹都不顾了?”
顾平章看着他,“大哥,这就是你不讲道理了,爹既然是顾氏族长,那就要为村里的事做主,这么大的事,不请爹出来,难不成你来做主?你现在可还不是顾氏族长。”
顾平勇哑口无言,顾平章绕开他直接进去了,直奔后院儿而去。
顾开明早就听到动静了,自己走到了院子里,正在缓慢的往外面走。
顾平章见了,赶紧去扶着他,“爹,您慢一点。”
“老二,你来了啊,快扶我出去看看怎么回事。”
顾平章说,“爹,我就是来带您出去的,不过您可别着急,当心身子,是什么事我先跟你说明白了。”
听了之后,顾开明气得不轻,拐杖在地上敲了敲,“不像话,实在不像话,我们顾家这么多代人,就没有一个手脚不干净的,现在倒是出了一个。”
顾平章忙道,“爹,您别动气,这事儿也不是您的错。”
顾开明又说,“这里头还有事吧?你跟我说清楚,要真是为了这个,你也不必亲自来带我出去。”
“哎。”顾平章叹气,“泽顺把天阔给伤着了,额头磕了个血窟窿,还掉水里了,昨天夜里大夫看了好久呢,我心里气不过,也想讨个说法,爹可别怪我太计较。”
顾开明点了点头,“天阔好不好?”
“现在好着呢,就是得好好养几日,流血太多了。”
对这个孩子,顾开明有种别样的感情,从小就十分疼爱,也知道他长大后定然不是一般人,伤着了他当然心疼。
交代清楚了,顾平章这才带着老爷子出去,跟上回一样,他一出去外面就安静了,大家都不说话。
往那里一坐,这就是主心骨,什么都听他吩咐就是了。
“出了什么事儿老二也跟我说了,这事儿是顾家这两个做得不对,偷鸡摸狗是见不得人的事,我这脸上也臊得慌,我先给大家赔个不是。”
他这么一说,林德正赶忙道,“顾叔,这事儿跟您无关,大伙儿实在是当不起,今日我们来也不是刻意要闹事,就是心里不平罢了,您就说说,这事儿到底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