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氏拿了花样子给她们看,笑着说道,“你们多看看我们做,然后用自己家的布料做,卖绣庄去也能挣钱的,以后再有这样的活儿你们就能帮着做了。”
婉容和思瑶都很高兴,她们一直想试试呢。
那周掌柜是个信得过的,当然,周掌柜也信得过她们妯娌两个的手艺,所以有这样挣钱的活儿才会想着找她们。
既然有了这条线,以后就不愁没活儿做,要是一直靠着她们两个人,那也接不了多少,就去年刘氏还推了两次呢,要不然家里的农活可就没人干了。
虽然说这做绣活儿更加挣钱,但是农民哪有不种庄稼的?不种庄稼吃什么啊?也不能全部都看钱。
婉容说道,“三嫂,这些花样针线都复杂得很,我们一时半会儿也看不明白,这布料也挺费钱的,要是绣坏了可就浪费了。”
宣氏说,“那有什么浪费的,这些布料要是卖不出去,咱们自己也能做衣裳做枕头啊,花样好不好看有什么打紧的,你们两个把手练出来,以后就能帮着做了,也能多给自己攒些嫁妆银子。”
现在家里缺钱花,他们大人挣的钱都交在公中,但吴氏还是坚持把孩子们的都给他们,要不然孩子忙活一年是为了什么啊?所以婉容和思瑶要是学着做,自己是能留下钱来的。
对于宣氏的信任,她们两个人很高兴,在边上认认真真的看,然后拿着一些碎布头学着绣。
看了两三天之后,就敢拿着布料来绣了,宣氏让她们做香囊,这直接就能卖到绣庄去,顺便让周掌柜看看她们的手艺。
也不能瞒着人家啊,要是让两个孩子帮忙就得跟周掌柜说明白的,如果她们两个的针线得到了周掌柜的肯定,以后也就不怕什么了。
过了大年,宣氏又要带着子俊和天阔到县城去了,天阔还是早早的就来了林家,和思其说了一会儿话,然后才由林长源送他们走了。
年过完了就要开始惦记着山头的事了,之前大年都没过,县太爷是不可能找过来的。
现在就有可能了,先前他们已经说过土豆二月就要下种,一月底就要拿出来发芽,这都已经没多久了,吴知县还能不着急吗?
所以思其每日都关注着村口的动向,就看看他什么时候叫人来。
不出她所料,正月二十几里面,吴知县就叫人过来了,这回可没有隐瞒身份,是衙门的几个差役直接来的,到了村里,好些人奔走相告,没一会儿村口就聚集了好多人。
那些差役问了林家在何处,然后直接往林家来了,思其也在外面,看得清清楚楚的,领头的那人就是当日和吴知县一起来的那个人,是他的随从,他来也就代表吴知县的意思。
衙门的人直接进了林家大门,虽然是没关门,可没人敢进去看热闹的,全部都围在门口,伸长了脖子往里面张望。
这个时候天气冷,大家都把手缩在衣袖里边儿,站在外面小声讨论,“这又是什么大事啊,这可是衙门的人,直接就问林家,这是冲着林家来的,到底是什么事?”
另一人说,“哎,这咱们哪儿知道啊,衙门无非就两件事,好事坏事,不过我想着林家现在都有人做官了,应该遇不上什么麻烦事吧,估计是有什么好事。”
“那你们说到底是什么好事啊?这几年我可算是开了眼了,这怎么什么好事都落到林家头上来呀?”
“那是人家有本事呗,你家里要是出个官老爷,再出几个读书人,又种出来这么些好东西,你看看你家能不能轮上好事。”
大伙儿乐呵呵的,又看不到里面发生了什么,又不忍离去,就想着在这里等,一会儿等人出来了不就可以问问了吗?
这正月里又没什么要紧事要干,反正都是三五成群聊闲天儿,还不如就在这儿看看热闹呢。
过了一会儿,村里所有人都知道了这件事,越来越多的人跑过来看热闹,有些怕殃及自己的,站得远远的。
顾平勇也想知道发生了什么,可是他不好意思过来,任何跟林家有关系的他都不闻不问,就让别人以为他完全不感兴趣一样。
可他又想知道,所以只能是让云氏等人过来看看了,云氏倒是不在乎这些,到了地方就赶紧问,也没个人能说出所以然来。
她就在心里诅咒着,希望林家摊上什么麻烦事,最好是要蹲大牢的。
一直都快到中午了都还没人出来,大伙儿可着急了,心里有许多猜测,有些人站不住了,就蹿腾着身边的小孩儿跑进去看看。
那当然不是自己家的小孩儿,衙门的人敢随便惹吗?要是摊上什么麻烦,那不是要完蛋?这时候当然让别人家的小孩儿去呀!
有些大人看见了,就把自己家孩子护着,两边的大人互相骂一句也就算完了。
有些小孩儿家里人不在这里的,就听话跑进去看了,出来就跟大家说,“林家院子里有好多人都在说话呢,好像在商量什么大事。”
“狗蛋儿,到底在说什么啊?你没听清吗?”
狗蛋儿摇了摇头,又想起什么来,“听见一句,好像说林家的地不用交税了,林爷爷高兴得笑了出来。”
这回可算是坐实了,果然是好事,人群里有羡慕的也有说酸话的,还有在心里诅咒的,那就是云氏了。
林家已经有些地不用交税了,这是因为林长青的名头,这件事早就已经有的,不算什么大事,现在也没必要提出来。
所以里面商量的只有可能是其他的地,难道又要给林家减税吗?
老百姓种地,最要紧要命的就是朝廷的赋税徭役,样样都是要命的东西,要是能把这些给减掉,那可真是天大的喜事了。
有人又说,“狗蛋儿,你人小不显眼,再进去听听看呗,有什么要紧事就出来给咱们说说,我们也进不去呀。”
狗蛋儿想了想,刚刚进去好像也没什么要紧的,于是跟那人要了糖,说好一会儿再给他,然后又跑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