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夫人简单的把今日之事说了说,然后说道,“老爷,此事宜早不宜迟眼下咱们得了消息就得赶紧动作,今日去顾府的人可不少,依我看,现在许多人都想着从那知县夫人手里分买卖来做。”
“如今咱们也看出来了,那小夫妻俩的确是有本事的,别看年纪小,心中可有成算,再者手里头又有银子,做事情方便,皇上都发话了,还有谁敢挡着路不成?鲁县这么大呢,等把这些买卖做起来,单靠着知县夫妻二人,如何撑得起来?肯定是得找人合伙的。”
“咱们要想在鲁县顶下一片天来,那就得在这时候靠过去,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可不能犹豫。”
周老爷说道,“眼下你认为应该怎么办?”
周夫人问他,“老爷只说去那荒漠里种沙棘树的事儿有没有把握?老爷若是有把握不惹上麻烦,能把事情办好,我就现在给老爷出出主意。”
周老爷想了想,他也走南闯北这麽些年,跟蒙人也有好些买卖在做,离着那地方也不算太远,走动走动关系,不至于出什么麻烦。
不就在那里种的沙棘树吗?又不是什么大事,沙棘种出来了还能收沙棘,这也是一项收入,虽然算不得大数,但也总比什么都没有来的强吧?这对他来说还真不是什么难事儿,就是要多走动走动罢了。
于是他点了点头,“夫人说就是了。”
周夫人便笑着说,“今日我去顾府,并没有明白的提买卖上的事,知县夫人是聪明人,我不说,她其实心里也明白,说了反倒惹她生厌,这些话想必也不是没人在她跟前讲,我又何苦惹她不快呢?我不说也不问,她自然找不到机会把这事儿透给我,只是眼下咱们也知道了,就该做出些反应。”
“依我的意思,老爷现在就让人各处去找沙棘树苗,也不用藏着掖着,动静大才好呢,明日肯定还有人上门去找知县夫人的,这消息要是传出去了,知县夫人必定也会知晓,她想做的事,咱们连夜赶忙去做,那还不够向着她吗?”
“要我说呀,那织毛衣的法子知县夫人也没当个秘密,肯定是会传出来的,如今不愿松口,也就是看看谁有跟着她的心思,鲁县多少年都没个正经的官儿了,如今来了个办实事的,又不怕张知府,那咱们还犹豫什么?”
“老爷又没有什么坏心思,就想着把自家的买卖做大,而那顾大人呢,也是想着好好经营,让鲁县百姓过好日子,说起来啊,咱们的目的都是一样的,这时候咱们靠过去,顾大人可没有把咱们推开的道理。”
要紧的就是赶紧做出个表率来,甭管别人跟不跟着学,咱们这么做了,知县大人夫妻二人肯定记着好,若是能带着其他人也一块儿去种沙棘树,那不是轻轻松松就把知县夫人惦记着的活儿给办好了吗?”
“咱们要想靠过去,如今就得做这个领头的,老爷啊,眼下只看您怎么想,若是认同这话,现在就得让人去办了,等到明日,说不得就有人抢在了前头,这第一个当然是千好万好,第二个就算只差半日,那也差上了一大截呢。”
周老爷也是个十分爽快的人,这事儿不算是大事,不过就是底下的人辛苦些,连夜去找沙棘树苗,也不是说现在就要去种,反正这两日就得张落起来,今晚上得闹出点动静才行。
周夫人进府之后,他很是欣赏自己这个娇妻,想出来的办法都挺好用,帮了他大忙,这几年生意做得便利,也是因为有周夫人在帮忙的缘故。
这会儿周夫人跟他分析了这件事情的关键,他还有什么好怀疑的?就算是周夫人想错了,也没什么太大的损失,大不了就是让人家在背地里笑话两句。
笑话两声又有什么大不了的,又不掉块肉,若是做成了,那可是抢了先手。
他也是聪明人,权衡之下,当然知道怎么做才是最好的,立马就拍板决定。
“好,让周宝进来领我的话去做。”
他手底下的人领命,连夜就安排底下人去办了,各处找沙棘树苗啊,这时候山上的沙棘基本上都是野生的,没人特意的去种着玩意儿,因为不好保存,年年就那一段时间才能采果子,采回来的果子除了做沙棘汁之外,也没有什么别的用处了。
这东西水分特别多,根本就没办法晒成果干的,太过麻烦了,老百姓种地都还来不及呢,谁会惦记着这样的事?
要找沙棘树苗还真是不容易,那得满山遍野的去看,遇上那发得好的,就从旁边匀出一些来,所以思琪才说这是个大工程,就算是能顺利的到边境去种植,沙棘树苗的来源也是个问题呀,就得好多人一起帮忙才行呢。
周夫人很是高兴,周老爷愿意听她的,她的点子能派上用场,以后靠着这买卖挣了钱,她就是功臣,在周府的地位只会日益稳固的。
她和周老爷的年纪差了二十来岁,嫁给周老爷之前,其实还定下了亲事,原本都计划着过一年要成亲了,结果她母亲病重,家里实在拿不出钱来了,她去找以后的婆家借些银子,还被人数落了一顿,说她是丧门星,还没嫁进门就开始要钱了,这样的媳妇儿不要也罢。
总之话说得要多难听有多难听,她也气不过,回家想了半日,自己做主让媒人上门退了亲事,这事儿还引起了轩然大波呢。
女子自己退亲,这可是要招人笑话的,可她实在不愿嫁进那样一户人家,也不是说对方就该帮她,只是她母亲实在病重,这可是救命的银子,她也说了以后任劳任怨,当牛做马,再没有什么推辞的,可对方还是不把她母亲的性命放在眼里,她如何气得过?
家中的人死得都差不多了,就她和母亲相依为命,也就她这么一个独女,她不上心又谁来上心呢?
就算是她母亲挺过去了,来年她也不可能嫁进那户人家呀,要不然以后的日子如何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