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阔反问他,“将军的意思是,此事是假的?将军不曾听说过?”
文武摇头,“自然不曾听说,贵妃一子一女,如今都在宫里好好的呢,又怎么会有孩子流落民间呢?想来必定是有心人想要从中做文章,你大可不必放在心上,若是还捏着此事不放,只怕要给自己和家人带来麻烦。”
他当然知道天阔十分在意自己的家人,刚刚这么说了之后,天阔的神情有所松动,文武心里松了口气,他就怕这孩子不知轻重,抓着这件事情不放。
这件事太大,之后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他也无从知晓,可他希望天阔好好的,不要搅入这一摊浑水,这一辈子,平平安安的过了比什么都强。
天阔又看着他,“我再问将军一次,当真不知晓此事?当初那人所说都是假的?”
文武点头,“依我之见,定然是你得罪了什么人,想从中做些文章陷害于你,置之不理也就可以了,至于贵妃之子流落民间,这样的流言不知从何而来,我在朝为官多年,也不曾听过此事,何况贵妃还是我长姐,生产之时家中母亲入宫陪伴,若有此事,我也应当听说,既然不知晓,那就是没有此事,以后可别再说了。”
天阔紧紧的捏着拳头,不知怎么的,文武越是这么解释,他就越觉得这件事是真的,可现在又找不出确切的证据来。
本以为可以从文武这里得到一句真话,可现在看来他是不打算说的。
天阔也不想在这里耗费时间了,已经问了两次,人家十分坚定他还能做什么?于是他点了点头,“那我心里就有数了,将军还请早些休息,我就先回去了。”
等他走了之后,文武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心说这孩子聪慧,实在是不好糊弄啊,只怕此事要掀起波澜,长姐啊,当初为何要那么傻,做出这样的事来?如今闹成这样的局面又该如何收场呢?
失了皇上的宠爱,失了宫中的地位,连自己的孩子都不得相见,这就是你所要的吗?
这一晚文武是睡不好了,这事儿在他心里过来过去,也想了许多的办法,只有一个目的,护得天阔平安,不让他受到伤害。
天阔回到房里,思其还没有睡呢,正等着他,见他回来了,赶紧就迎了上去。
“怎么样啊?文将军可说了什么?”
天阔关好门,摇了摇头,“我直接问了,他只说那是有心人故意设的局,都是假的,不曾听说贵妃之子流落民间。”
天阔抓着思其的手,“其妹,不知是怎么了,他越是这么说,我就越是觉得当初那人说的都是真的,你怎么看?”
思其想了想,“我也有这种感觉,只是如今他不说,我们又能怎么样?走一步看一步。”
天阔将她揽入怀中,紧紧的搂着,“别的我都不怕,我就是怕伤害到你们,其妹,我发誓一定要好好的护着你,不会让你受到任何伤害,只要你安稳,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明日他就要走了,之后估计也不会再来,这条线算是断了,咱们还能从什么地方查起呢?”
想想都觉得难,那可是皇宫里的事,若他真是贵妃之子,不可能平白无故就到了民间,而且这么多年也不曾听说过皇上四处找寻自己的皇子,这其中必定有所牵涉,这样的事又怎么可能轻易的查出来?
次日一大早,文武就要带着两名随从离开,因为昨晚的事,天阔始终沉着脸,文武离开之前还单独和他说了几句话。
“我和你这孩子投缘,所以才劝你几句,有些事不该插手就不要沾身,另外,过不了多久新任知府就会到任,和这个案子有所牵扯的都会有交代,新任知府是好官,大可以光明正大来往。”
天阔朝他拱了拱手,“多谢将军提点。”
文武笑了笑,“提点归提点,听不听可看你自己的心思,好好想想我的话。”
文武走了之后,天阔这心里是越发的不踏实,这两日在家里的时间多,衙门有许多事儿都还没有理清,所以他也不敢继续再想了,立马就要去衙门里。
走之前自然又要跟思其和孩子好好的说说话,知道他心里有事儿,思其也安慰他,“心里有话想说,就跟我说,不用憋着,咱们两个是夫妻,替你宽心也是我应该做的,你要是不高兴,孩子也能感觉到,以后都不会笑了。”
天阔笑笑,“好好,我明白了,晚上回来咱们好好说啊,我先去衙门了。”
如今这件事谁也说不清楚到底会是什么走向,身处这件事当中,就像被卷入了一个漩涡,有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在推动着前进,容不得自己扭转局势,天阔和思其都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天阔去了县衙,思其一个人在家里却高兴不起来,一个人坐在廊下发呆。
吴氏不知道她在琢磨些什么,倒是有些担心,忙说道,“这是在家里闷坏了吧?如今外面也不冷了,你要想出去,我们就陪着你出去走走。”
思其笑着点头,“那当然好啊,娘,咱们一块儿去吧。”
听说要去外面玩儿,周好周兴也不想到作坊里去了,今日就偷一天懒吧,她们一块儿去外面逛逛。
来了这里也有这么长时间了,吴氏和宣氏还没有到鲁县的乡下去看过,不过离得有一点远,乡下的路又不平坦,思其现在怀着身孕是不合适去的,也就作罢了。
去街上逛了逛,买了些东西又到秋玲那里去了,今日秋玲在家中忙活,也没有到作坊里去。
听到敲门声,是大丫来应的门,领着她们进去了秋玲才出来,赶紧就搬出了凳子来,让她们在院子里坐。
秋玲笑呵呵的说道,“奶奶,今日怎么想起到这儿来坐坐了呀?还没来过呢。”
吴氏笑着说,“这不就是想着还没来过,今日特意来了吗?也来看看你们日子过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