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是你?”拉扯着妖非离的衣襟,郁染染踮起脚尖,清浅的碰了碰妖非离的唇。
辗转了这么长久的时间,郁染染一直都逼自己不去想妖非离。
就在她知道是他的那一秒钟,她还是想要逃。
但是听着他的一番表白,她的心,却猛地静了下来。
心跳,还是猛烈的跳动着,但是心境,却是真的静了下来。
夜间微冷的风,吹动两人的衣角,她抬眸看着他的脸,他的眸:“委屈。”
轻轻的拂过她的墨发,她未绾的墨发,似一方笼在烟雨里泼墨写意的瀑布,肆意的垂在身后,垂在红锦袍玄色花纹上,垂至膝上,他觉得好笑:“委屈的是我,你有什么好委屈的?我委屈求全,就怕你一看见我知道我是谁,连说话的机会都不给我,直接就躲到我早不到的地方去了,我的怕我的惧,又跟谁去抱怨。”
郁染染挑眉,他的别扭,在她眼底看,就是傲娇。
神色有些恍惚,她还是觉得,人生是一出大戏。
啼笑皆非的大戏,经历过那样痛彻心扉的互相伤害之后,他们在她失去记忆的那段时间,竟然再次进展到了可以肌肤相亲的地步了麽?
“如果我没有失忆,我们现在重新认识几天了?”
“九十九天。”没有丝毫的犹豫,他就回答了她的问题。
郁染染一愣,看着妖非离的眼眸丝毫不眨的看着她,幽暗的眸,染着最薄情的弧度:“你倒是记得清楚。”
“我不仅知道这个,我还知道,你怀孕应该是,九十二天。”
郁染染的脸色一黑:“这个,你可以不用记得那么清楚。”
“那不行,疼爱你的每一个瞬间,那种逍魂的滋味都刻在骨子里,忘不了的。”
视线对视,一个幽冷带着薄怒,一个邪肆带着狂野。
吻,肆虐而又轻狂,带着一股子掠夺的意味,他喜欢抵着她的牙关,用最柔软的舌,撬开她的每一丝的防备。
舌尖缠绕,蜜汁交融,冗长的法式深吻,他吻得狂野动情,她却有些呼吸不过来。
呼——
“还有力气么、”
郁染染白了一眼妖非离,她心里有太多的问题要问,有太多的疑问要解,她压着他的手臂,不肯让他前进一分:“我想知道,这段时间发生的所有事情。”
“怕是不行。”
“嗯?”郁染染挑眉,不行?
“我怕你会害羞。”妖非离笑着,视线落在郁染染绯红的唇上:“我只记得清楚,每一个亲密的瞬间,说的太清楚,怕你会受不了。”
暗有所指的目光在她的身上缭绕,等到郁染染完全的领会了妖非离的话,忍不住就伸手掐住了他的腰:“你要不要脸的?”
恼怒,娇嗔。
所有以前他没有看过的神情都在她的身上出现。
后悔的情绪风起云涌一般席卷了妖非离整颗起伏不定的心,他后悔了……
真的后悔了,如果知道可以用这种决绝到了极致的方式,就可以让她放下戒心。
他见到她的第一日,就不会发狂的把她囚禁在地下,不会用染血的方式取她的心头血,只想要用彼此的心头血做蛊,只想要留下她,哪怕用最极致的方式。
他从来不愿意承认他爱她,即使他爱她入骨。
所以,上一辈子,是他该死。
一个服软就可以解决的问题,他用了十年……才明白。
“我,不要脸的。”
“你……”郁染染一噎,忍不住白了妖非离一眼,现在看来,是真的不要脸。
“染儿,夜深了,你带我回房休息吧,我要处理一下伤口。”妖非离手指搭在自己的胸襟,一秒钟,心脏忽然窒息般的疼痛,分不清东南西北的情绪在他瞬时间占据了他所有的理智。
他抿唇,不想在她面前露出一丝不正常的神色。
他已经……不想失去她了。
也不想……失去他们的孩子。
他用了一辈子失去的东西,再给他一个机会,他再也不想要弄丢。
……
郁染染看着男人那染血的伤口,和他脸色云淡风轻的表情,再次确定了,这个男人,就是king。
只有那个男人,才能在最差的情况,还能对着她谈笑风生。
才能用最隐蔽的习惯,泄露他的情绪。
“你能把你的疼痛藏的好一点么?上辈子就是这个小动作,这辈子也还这样。”
伸出手,郁染染紧紧的握住了妖非离轻颤的小拇指:“痛的发颤是不是?麻痹神经的药物,你带了么?”
“这里的药材,暂时还研究不出极致的止痛药。”
“额,那就是你活该了。”
“那不是为了你……”如果不是急着见她,他会急的连一分一秒都不愿意浪费就破阵而来么?
如果不是急着见她,如果不是怕她不要他的孩子,他会冒着受伤需要调养的身体强势破阵么?
以身为媒,以血为祭,那阵,只有不断抽取皇族中人的血液,才能破的。
……
“为了我?”
郁染染觉得就应该让这个男人痛到死算了,叫他这个时候还嘴硬的就要把责任往她身上推。
可是,感受他无意识的轻颤,她又莫名的有些心软。
拉扯着他的手,她下意识的带着他往自己的闺房走去,没有意识到,她的手,紧紧的握着他的手,没有丝毫的缝隙。
她还以为,他是不会痛的。
那微凉的触感在她的手心碾磨着,时刻提醒着她此时牵着的人,是她前世最排斥却也最控制不了去接触的人。
多少次,她看着他俊美的容颜,想要直接拖着炸弹炸了两个人,一起灰飞烟灭就好。
“你这种祸害,就不应该存活在这世界上,我也不应该。”
前面的话郁染染说的很缓慢,让妖非离心里也猛地感到了极致的不悦,可是听见后面那一句,又是极致的心疼。
如果不知道她的过去,此时,他是不是又要冷漠的嘲讽她了?
他是不是,又要控制不住体内的恶性因子,朝着她挥舞尖锐的刀刃,企图从她身上看到一点点的在乎情绪了?
妖非离的下巴贴着她的颈,还没有开门,他就迫不及待的靠向了她,她的手搭在门环上,他的手,覆盖在她温润的手背:“爱情的本质是痛苦的,晴欲表达越是发自肺腑抵达的程度越是深入,体会到的孤独和脆落越多,你不在的日子里,这感觉,越发磨人。”
脸上的笑意收敛了起来,郁染染还是无法正色妖非离此刻开始的甜言蜜语。
“说这话你都不会脸红的麽?”
“你听得人都不脸红,我说的人怕什么?”觉得好笑,他不依不饶的和她唇舌相依。
她咬着他的唇瓣,不让他进入。
可是他自有办法,突破她的重重防备。
妖非离的眸中有流光闪过,啪的一声,木质大门被打开,他抱着她,推门进入,反手就关上了门。
那响动特别的轻,轻的没有惊动任何的人。
亲着她眼角朱红的泪痣,妖非离觉得,郁染染上辈子就是狐狸精出生的。
生性凉薄,却偏偏有磨人的本事。
手在她冰雕玉刻般的身体上游动着,他眼底染着薄光和掩藏的极好的欲望:“药箱,有么?”
郁染染摇头:“我这里没有,如果你要,我可以去找。”
“不了,你休息,我去,别累着孩子。”
……
郁染染蹙眉,看着从她腰际抽离的手,没有太大的表情变动:“那你去吧,我去睡觉。”
啪的一声,他的手,执着她的手腕,深深浅浅的眼底,有她一时间看不懂的情绪:“算了,还是一起去吧。”
把她一个人放在哪里,他都不放心。
郁染染无语,看着某个说让她休息怕累着孩子的男人抱着她,淡定的穿梭在凌源学院之中。
“你这么光明正大,连面具都不带,去偷药?”
“恩,一家三口,一起去做坏事。”
雪藕似的玉壁凝白柔软,修长染着红色指甲油的手指柔软无骨,恰好贴着他最敏感的脖颈处。
梦幻般黑漆如墨的发铺散在肩上,她胡乱的动着,馨甜的香味不断的往他的鼻翼里钻,妖非离眼眸一深:“染儿,你不要惹事。”
身体僵硬,妖非离对她的欲望,源自于每一个她you惑他的瞬间。
“我哪里惹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