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吧,日子由娘亲你定,我和卿年哥哥,咳……都可以的。是不是卿年哥哥。”岑鸠薇嘟着嘴看向慕卿年,眼底稍许有些紧张,生怕他会拒绝。
慕卿年沉默了片刻,岑鸠薇心猛地提了提,总不会不答应吧?
“卿年哥哥。”岑鸠薇唤了一声,看着眼前明显分神别有所思的男人,心里有些晦涩,还是不愿意嘛?他难道不愿意娶她麽?
“这件事,急不得,她能嫁我,是我的福分。可是,我并不想委屈了她。”慕卿年看着秦绵和岑乾,说的无比的镇定:“今时今日,我还没有娶她的资本,再给我一年,到时,我一定风光大娶你。“
岑鸠薇眼角划过一滴泪,她看着慕卿年,心情复杂:“卿年哥哥,我要的不是风光大娶,我只要你。”
这……
岑乾看着女儿如此低声下气的样子,第一次感觉她是爱惨了这个男人,幽幽的叹了一口气:“这件事,你们和你娘亲谈,爹爹出去透透气。”
天作孽,犹可活。
自作孽,不可活。
当年之事,与他,只是午夜梦回的遗恨,对于他的幺女来说,却因为爱慕一人受罪了这么些年。
不知这究竟是福还祸啊。
秦绵拍了拍岑鸠薇的手:“别担心,你爹只是一时感慨罢了,当年的事情他也生不由己,这么多年,他也心里有愧。”
岑鸠薇抿了抿唇,轻轻颔首,那含情的水眸望着越走越远的岑乾,久久不能挪开。
……
“卿年,绵姨知道你如今失去记忆,但是既然你仍然选择和薇儿在一起,有些话我要说在前面。当年的事情,并不是我们岑府愧对你们慕府,乾手中还有你爹爹留下的亲笔信,里面记录了一切的来龙去脉。但是他的遗言是,这些都不能告诉你。因为他想要你活着……因为信守这个承诺,却委屈了薇儿这么多年,绵姨心中多有不忍,但是怜惜你慕府满门抄家,不得已之下……只能继续瞒着。”
“你若是真的有心待薇薇好,还是早日成亲,成亲之后住在岑府也行,你和薇儿要是愿意,住在外面也行。我和你乾叔这辈子捧在手心就这么一个女儿,你若是愧对了她,无论如何,岑府也不会因为当年两府相交的情谊而继续厚待你。”
慕卿年脸色变幻了几分,错愕的看向秦绵:“绵姨,什么……亲笔信?”
“既然你都忘了,这些红尘旧事,也不必说出来让你烦心。”秦绵摇了摇头,和岑鸠薇甚至相似的美眸中带着恋爱,看了看岑鸠薇又看了看慕卿年:“娘亲也有些累了,先回去看看你爹爹。薇儿,我和你爹爹,只希望你幸福就好,既然回来了,就别走了,此番多亏了染儿,若不是她救了你,你让娘亲余生该如何的自责?”
“娘~”岑鸠薇心中酸涩。
“好了,别说了,好好用膳吧。”秦绵起身离开,留下了心神恍惚的慕卿年和抿唇无言的岑鸠薇。
……
当年之事,慕府并不无辜,所谓谋反,的确为真。
慕家主先辈早年乃是边疆贵族,与异域有联系,被灭族之后心存恨意来朝为官,的确不怀好意。
此番被戳破也不过是行迹暴露之下的血债累计。
慕家主之所以不愿意让慕卿年了解来龙去脉,不过是不想让他以卵击石继续对抗妖国皇族,延续下一辈的仇恨罢了。
岑家夫妻本是好心,看在姻亲的份上瞒着慕卿年,却没有想到因为此事,慕卿年反而恨上了岑府,更与岑鸠薇纠葛难断了这么些年。
而那慕心,更是差点要了岑鸠薇的性命。
一报还一报,好心,有时……未必就会结善果啊。
……
“卿年哥哥。”岑鸠薇看着失神的慕卿年,伸手戳了戳他的脊背,却没有想到男人扑上来抱着她就狂吻。
“卿年哥哥……卿年哥哥你怎么了。”
慕卿年深深的将岑鸠薇抱入怀中,炙热的气息将她团团包围,心里后悔和苦痛交杂。
岑鸠薇轻轻的拍着他的背,压下心中起伏的情绪:“卿年哥哥,你若是真的想一年以后成婚,我愿意等的,真的。你别为难。”
岑鸠薇以为是刚才自己说的话对慕卿年造成了冲击,顿时有些后悔。
“鸠薇,你怎么会这么好。”修长的指一点一点划过她的眉眼,慕卿年恨不得将她融入骨血之中:“我有告诉过你嘛,这么多年,我爱惨了你,无论你是谁,无论是不是真的有那血债,我都离不开你,放不下你。”
“什么意思,卿年哥哥你……你……你想起来了,是不是?是不是?”岑鸠薇失了神,看着眼前温润雅致,面带怜惜之色的男人,心神大颤。
若不是想起来了,怎么会说这么多年他爱惨了她,若不是想起来了,怎么会说,有没有那笔血债,他都……离不开她?
“恩,想起来了。我怎么可能忘记你,忘记我最爱的你,鸠薇,我们……成婚,我再也不想错过你。”
岑鸠薇听见慕卿年的话,留下了感动的泪水,反手抱紧了慕卿年:“好,我们成婚。”
“不管绵姨说的事是否为真,我都不愿意去探寻,因为这辈子,只有你,是我最重要的救赎。我不敢想,若是绵姨说的是真的,那我以前,到底为了莫需要有的东西,伤你有多深?”把头埋在岑鸠薇的脖颈之间,慕卿年无声的流泪。
抱着岑鸠薇的手臂像是不受控制一般,清浅的摇晃着。
“没事的卿年哥哥,就算是真的,也是我心甘情愿的。我愿意等你,一年,十年,一百年,只要我活着,我就愿意等。”
“我爱你鸠薇。”
“我也爱你。”岑鸠薇抱紧了慕卿年,娇软浅笑道:“卿年哥哥,再也不分开了好不好?”
“好。”慕卿年深情的回望,捧着她的脸颊深吻:“再也不分开,剩下的半辈子,我陪你看尽这天下繁华盛景,与你寸步不离。”
也曾鲜衣怒马少年时,一日看尽长安花,也曾一蓑烟雨青舟上,群山为伴鱼为友。
也曾天真烂漫逐韶华,奈何人生变幻多,一夜梦醒,岁月忽已暮,人世皆牵绊。
再无青春可回头,唯以余生共白首。
……
(薇年篇完)
……
时间倒回,两年前。
“兮王,女皇说,若是您再不回国,她就要派人来请你了。”身穿黑衣的女魔影小心翼翼的看着容兮,眼底带着一抹恐惧。
“请我?呵~本王倒是要看看,皇姐要怎么派人来请我,不回就是不回,什么时候我玩够了,自然会回去。”
容兮随意的丢了沾满血污的帕子,扫了一眼战战兢兢的魔影,眼底划过一抹清浅的笑意:“怕本王?”
“属下……属下敬畏兮王。”
“敬畏,呵~好一个敬畏,既然敬畏,就一字不漏的回去告诉她,莫要再纠结,本王可没有心情给她打下江山,却被她忌惮。若是怕我,不如放我在外,做闲云野鹤罢了。”
“但是,雍王府……”
“雍王府?自从雍离死后,这世界上,再没有能牵绊我容兮的人了,回去告诉她,想要拿雍王府开刀,尽管去吧,本王不会插手。”
“是,属下明白,定然会一字不漏的回去禀告帝君。”
“恩,出去吧。”
……
“主子,这帝君也太过分了吧,您刚从血狱回来,这伤势都没有好,她就迫不及待的招你回去,也不让你休养休养。”一个面容普通但是面带煞气的女子上前一步,颇为不满的望向刚刚离开的来通报消息的女魔影。
“幽儿,你跟了我二三十年了,还不明白吧。皇姐既想让我帮她,又怕我夺了她的江山,所以……拿我当摇摆不定的棋子呢。若我和她不是同一个男人的种,怕是此时,就是一具尸体了吧。”
容兮扯下沾染着血迹的丝帕,随意的扔在了盆中,套上外衣,朝外走去:“今日外面怎么如此热闹?”
“听闻凌源学院最年轻的长老岑鸠渊此刻正在讲课呢,所有的学子都兴奋坏了,一个个都去听课了。”
“恩,我出去转转,你派手下的人去打听打听染儿那丫头是不是到魔域了,若是到了,告诉我一声。”
“是,属下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