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千宁看卢月华拦的十分起劲,今天若是不把这事儿定下就绝对不会罢休。
她干脆就说,“我不指望和你断绝关系,毕竟有康康在,我不想让他夹在中间左右为难。”
“别把自己说的那么看重和康康的感情!”卢月华翻白眼道,“你身价几十个亿了?康康还在江城买不起房呢,你配做姐姐吗?”
“你也知道,我只是他姐姐?”路千宁讽刺道。
卢月华一噎,说不过她,见有人在小区里面出来了,干脆就开始撒泼,“行啊,你今天要是不让我满意,我就死给你看,我就不信了所有人都能认同你这个月入几亿的女儿只给亲妈两千!”
前几年那封律师函,确实压了卢月华一头,再闹她会坐牢。
但实际上,这事儿引起了不小的轰动,一部分网友不明白卢月华填不满的黑洞本性,指责当时是教育机构老板的路千宁过于苛刻。
如今她身价水涨船高,再闹起来肯定会惹来更大的关注。
多少会带来影响。
卢月华也是捏准了这一点,才敢这么闹腾,“就一套别墅,对你来说手指缝里撒撒就行,对那些阿猫阿狗的还那么大方呢,对我怎么就不能了?”
“你说话注意点儿。”路千宁眸光发寒,“我不怕麻烦,你若是想闹,我奉陪!”
“路千宁,你个逆女!”卢月华扯大了嗓门嚷嚷起来,“我可是你亲妈,你对你亲妈这样会天打雷劈的……”
几个在小区里出来遛弯的富太太纷纷侧目看过来,瞧见是路千宁几人,当即走过来想看热闹。
见状,路千宁折身去叫保安。
一旁站着的张欣兰皱着眉被气的不轻,趁着路千宁刚走,几个富太太还没走过来,她快速扯着卢月华到角落里去了。
一时不慎,卢月华愣是被她拉扯到角落,反应过来后反手推了她一把,“你干什么?你个小三上位,你当初抢我老公现在抢我女儿,你——”
“卢月华,你别不要脸!千宁给你这两千的赡养费……你拿着都心虚!你再敢闹,信不信你连这两千都没有!”张欣兰低声怒道。
“你……”卢月华一怔,敛了几分嚣张,“你知道什么?”
“该知道的,我都知道。”张欣兰见她老实了,松一口气,但还是板着脸,“别以为姓路的死了,那事儿就成为永久的秘密,你要是再敢像个吸血鬼一样吸千宁的血,我一定会告诉她真相!”
说完,她哼了一声快步往小区里走。
跟几个富太太擦肩而过,任由那些打量的目光落在身上,她挺直了腰板朝保安亭里出来的路千宁快步走过去。
已经有保安出来驱逐卢月华,几个富太太都没来得及跟卢月华交谈什么呢。
让路千宁诧异的是,卢月华居然没反抗,只是有些不高兴,就那么走了。
“妈,你跟她说什么了?”路千宁在保安亭看到张欣兰跟卢月华说话了。
张欣兰拿过她手里一个购物袋说,“都是同龄人,我劝她两句比你的警告管用些,你看,这不是真的走了?”
路千宁半质疑道,“她是那种听劝的人?”
她敢说,路康康私下绝对没少劝卢月华。
张欣兰毫不犹豫的说,“我自有我的方法劝,你就别管这么走了,快回去吧,月亮还等着呢。”
两个人加快了脚步,回去以后忙碌着做饭。
不论怎么说,吴家的事情也算告一段落,在这件事情上,吴森怀没有听从她母亲最后那句话,娶了别的女人。
张欣兰对他稍微改观,不像以前那么不喜欢了。
一顿饭吃的融洽,气氛很好。
路千宁的心里却衍生出满腔的遗憾。
看了看坐在餐桌上,乌黑的大眼睛瞪的溜圆,用手抓饭的跑跑。
跑跑一笑,吱着四颗小牙,伸手把抓来的食物往路千宁嘴边递。
“妈妈不吃。”她笑着拒绝,想起来那天在医院吃饭时,跑跑满手油乎乎的,抓了一块儿吃的往周北竞嘴里放。
周北竞就吃了,也不嫌脏。
她都嫌,他却不嫌。
她用湿巾给跑跑清理着手上的油渍,心头沉重的情绪愈发翻涌。
见状,张月亮小声说了句,“姐夫在哪家医院,我和吴森怀有时间过去看看吧。”
“等你们有时间,我带你们过去。”路千宁擦干净跑跑的手,冲他们笑了笑说,“目前,没什么大碍。”
吴森怀赶紧放下筷子说,“我在医院认识的有医生,姐夫是身体哪里不舒服?需不需要我托个人?”
路千宁摇头道,“不用,他有医生,都是专业对口的。”
“那就好,那姐夫要在医院住到什么时候?”张月亮小心翼翼又问了句。
好一会儿,路千宁也没答上来。
何时能出院……能不能出院,都是未知数。
“别说这些了。”张欣兰给路千宁夹了菜,转移话题道,“去医院要上午,你们两个哪天有时间提前规划,到时候也带上我吧。”
张月亮迅速应声,“好。”
下午,路千宁带跑跑上楼睡觉,可小奶包兴奋的很,在床上爬来爬去好一会儿,也不知在哪儿摸出一颗黑色的纽扣。
是周北竞衬衫上的,不知在哪个角落里找到的。
她拿着挥舞了两下,趴到路千宁旁边放在路千宁脸上。
冰冰凉凉的感觉,路千宁眸光一颤,拿起那扣子打量了半天。
“妈!”跑跑嚷了一声,竖起的一根小手指顺着她眼尾滑落的液体往下划。
泪没落在枕头上,全被跑跑的手指头擦干了。
路千宁坐起来,手心里握着那颗扣子,把跑跑抱在怀里,“爸爸,这扣子是爸爸的。”
跑跑却对这扣子不稀奇了,仰着头看路千宁,黑白分明的瞳仁倒映着她发红的眼眶。
路千宁低头在她额头吻了吻说,“早点儿学会喊爸爸,爸爸会很高兴的,他就会回来的。”
“妈……”跑跑依旧是单音节不断的发出‘妈妈’的声音。
但这只是无意识的发声,算不得真正意义上喊妈妈。
路千宁算了算时间,大概至少还要两个月吧,也不知到时候,周北竞能不能听见……
她抿了抿唇瓣,乍然响起的手机铃声将她在低沉的思绪中拉扯出来,是姜丞岸打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