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饭后,厨师们收拾好了厨房,也不提收钱的事就直接离开了。
奚落坐在沙发上,稍微休息了一会儿,紧接着就说道:“白叔叔,教授现在应该也用完午餐了,我们赶紧过去吧,他说他今天很忙,只能腾出几分钟来见我们,你可得好好想想要说什么。”
“别到时候时间不够了,话却没有说完,那可就尴尬了。”
白展非一脸凝重地点了点头,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紧张过,简直就像是要去找老师汇报情况的小学生一样,走路的时候甚至蹑手蹑脚了起来。
白莲和许君龙一起坐在那里,并不打算一起过去。
可是,奚落却不想放过这个可以装逼的好机会,主动发出邀请,希望两人也跟着一起,不管能不能和龚上天说上话,混个脸熟总是好的。
对此,许君龙很是不屑一顾,白莲却觉得是个加深印象的好机会。
昨天在宴会上,龚上天虽然也看了她两眼,但全场的焦点都放在许君龙的身上,估计人家压根就没记住她。
不妨今天再过去拜访一下,这样的大人物,以后总会用得上的。
白展非本不想带着许君龙,但是转念一想,若是能通过这个机会,让许君龙和白莲都意识到,他与奚落之间有着多大的差距,倒也是一件好事。
于是,也主动说道:“你们两个都跟着去吧,这样的机会很难得,学习学习也是好的。”
许君龙心里当然清楚这两个人在打什么主意,显然是奔着想让自己丢脸去的。
反正酒足饭饱,闲着也是闲着,那不如就好好打打他们的脸好了。
卜家的人他得给面子,忍着让着,白家的人可就不用了。
一想到这里,许君龙便主动起身,说道:“好啊,走吧。”
众人很快出发,坐着奚落的车,一起来到了龚上天的公司。
午餐时间,龚上天通常都会速战速决,随后闭目养神一会儿或者会见客人。
奚落今天好说歹说,总算是让龚上天腾出十分钟给自己。
他也就指着这十分钟在白展非面前露脸了!
几人火急火燎地坐着电梯上了楼,生怕晚了见不到龚上天的面。
来到楼上之后,奚落趾高气昂的说道:“稍等一下,我先跟教授打个招呼。”
说完,他便率先进门了。
没几秒之后,奚落探出一个头,笑着朝白展非招了招手说道:“白叔叔,教授现在有空,你快来,至于白莲和那小子,教授暂时不见多余人,先让他们在外面等着吧。”
白莲撇了撇嘴,昨天又不是没见到,这龚上天有点狂啊!
许君龙对此也不以为意。
昨天他就看出来龚上天为人傲慢,要不是自己帮龚家解决了难题,估计也得不到什么好对待。
奚落带着白展非进了门,许君龙和白莲则自己找了个小沙发坐下。
刚一落座,许君龙便翻了翻白眼。
“真不嫌麻烦的,明明只要打个电话就能解决问题,何必非得亲自跑一趟?”
白莲听了许君龙的话,颇为感慨地说道:“你以为人人都有你这么大的面子吗?对于我们这些人来说,想要见龚上天可是比登天还难的事情。”
“像他这个级别的商人,主要接待的客户都是一些行业大拿或者从海外回来的高级人才。”
“我们本地这些小来小去的生意人,人家压根就看不上,要不是为了庆祝龚玥恢复正常,就算是昨天那样的场合,龚上天也不会亲自露面的。”
许君龙闻言,摇了摇头说道:“也不嫌累得慌,成天搞那么大排场有什么用?真是想不通这些人。”
“嘁,反正我认识的这些厉害的人物里,也就只有你一个成天吊儿郎当的,每每被人误认为是屌丝,却还乐在其中了,除了你以外还有谁这么不要身份啊!”
许君龙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说道:“大道至简,讲究那些身外之物干什么?唉,早知道连他的面都见不着,我懒得跑这一趟了。”
许君龙原本想借着龚上天对自己的态度,挫一挫奚落的锐气,没承想这龚上天架子这么大,白救这货了。
两人正说着话,房门被打开。
奚落和白展非一前一后,两人的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显然是碰了壁。
奚落看到白莲和许君龙在那里有说有笑的,相谈甚欢,回想起刚才龚上天教训自己的话,顿时觉得又气又恼。
最近该不会是水逆吧,怎么诸事不顺?
原来刚才龚上天把两人叫进去之后,根本就没给白展非说话的机会,直截了当地训斥奚落道:“我跟你也不过是有过短暂的师生缘分而已,你作何打着我的名号在外面招摇?”
“我跟你真的很熟吗?为什么要为了你浪费掉我的时间?小伙子,人贵在有自知之明,不要以为有了我的电话就可以随便打,你也要掂量掂量你能给我创造的价值,究竟配不配得上让我见你,出去吧。”
这么丢人的事情,白展非自然是不想让自己女儿知道的。
因此,当白莲询问起情况时,他选择了沉默不语。
白莲一看到父亲这如霜打的茄子一般的脸色,就知道事情肯定进展得不顺利。
不过,她并不着急。
反正她现在手握屠区的项目,要不了多久,白展非就能明白他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白费功夫,压根就无须这么焦灼。
奚落刚才当着白展非的面被骂得抬不起头来,现在一看到许君龙和白莲你侬我侬的样子,顿时觉得气不打一处来。
想到刚才许君龙说他也认识龚上天,心里顿时生出了个坏主意。
“许君龙,你不是说你跟龚先生很熟吗?既然如此,那就请你去帮忙交涉一下,免得白叔叔白跑这一趟,怎么样啊?”
奚落摆明了是想要借着拉踩许君龙,给自己稍稍挽回一些颜面。
白展非对这一点心知肚明,面色不住地说道:“你明知这家伙是在吹牛,干嘛还要让他去丢人现眼?他要是真能和龚上天说上话,何至于穿这个德行?”
“算了算了,都别再去打扰人家了,刚刚已经够丢脸的了,我不想再继续。”
白展非并不是替许君龙着想才这样说,而是不想让白氏集团给龚上天留下更坏的印象。
他活了这么大把年纪,从来就没有这么憋屈过,恨不得干脆找个地缝钻进去算了,奚落现在竟然还能有心情嘲讽别人,心态也是够好的。
岂料,白展非这边话音刚落,许君龙就说道:“如果你这么想和龚上天见一面说上几句话的话,那我确实可以帮帮你,这样吧,我去跟他说一声。”
话毕,他还真就大步流星地朝龚上天的办公室走了过去。
奚落望着他的背影,高声嘲讽道:“啧啧啧,有些人还真是不自量力,顺着杆就往上爬,当自己是什么?猴子吗?”
“赶紧回来吧,别打肿脸充胖子了,大不了我们信你就是了。”
“你过去根本不可能见得到教授,你……”
奚落得那吵闹的声音很快就被许君龙隔绝在了门外,他进入龚上天办公室的时候,连门都没敲,径直就推门走了进去。
此时的龚上天正在和其他人谈事情,一看到有人推开房门,立刻就气恼地骂道:“谁准你进来的,滚出——”
话还没有说完,他就发现进来的竟然是许君龙,龚态度立刻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许先生大驾光临,实在是太好了!”
与此同时,奚落和白展非还在等着许君龙被撵出来。
可是等了半天也不见人影。
这就奇了怪了。
白莲扫过父亲和奚落古怪的脸色,忍不住笑道:“你们为什么就不肯相信许君龙的话?他是真的和龚上天很相熟,昨天在龚玥的生日会上,龚上天还欠了他一个人情,亲口答应以后他就是龚家的入幕之宾。”
“不管他有什么要求,龚上天都一定会竭尽所能,虽然我觉得来求他这件事根本就没有必要,但如果你们非要求的话,找许君龙才是真正的捷径呢!”
“惊鸿集团的事情更加不用担心,许君龙都已经帮我们铺好路了,你非要舍近求远,我可真是想不通。”
白莲这一番说辞并没有博得白展非的信任,反而冷冰冰地说道:“你这死丫头绝对是被他洗脑洗傻了,我懒得跟你说这些,你现在蠢得可以,事实胜于雄辩,等他被轰出来,你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奚落也跟着附和道:“就是啊,我们和教授尚且有些交情,都没能落到什么好,他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一个小小的监狱长,他以为自己是谁?龚上天肯卖他面子,那就有鬼了!”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非要把许君龙贬得一文不值才肯罢休。
白莲对这两人的言行无语至极,摇了摇头,什么也不再说了。
“随便你们怎么想吧,哎,老爸,不如我们打个赌,如果许君龙这回能把事情搞定,让龚上天来见你,以后你就再也不逼着我和奚落见面了,行不行?”
白莲难得抓住了这么个好机会可以摆脱奚落,她的脑子立刻就活络了起来,当即和白展非打起了赌。
然而,白展非却不以为意,甚至觉得白莲一定是疯了,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你想打赌那就打好了,咱们说好了,如果反过来,许君龙碰壁的话,那你就必须得跟奚落把婚约定下来怎么样?”
“一言为定!”
白莲很是干脆,完全没有任何犹豫。
奚落耳闻两人的赌注,心里算是乐开了花。
既然要赌这个,那自己岂不是赢定了?
和奚落同样胸有成竹的还有白莲。
她知道许君龙的本事,也知道许君龙对龚上天的恩情,自然明白,许君龙是无论如何都不会碰壁。
恰恰相反,龚上天还会对许君龙言听计从,有求必应。
这个赌局自己绝对赢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