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输了!”牧锦风把手伸向宗凡,视线却是落在杨晴脸上。
“真是!”宗凡扶额,掏出一张一千两的银票拍在男子手中:“本还想着占你便宜让你请我听故事呢,结果倒好,赔大发了。”
他是如何都料想不到,本该大字不识一个的杨晴竟然会写话本,还是如此精妙绝伦的故事。
“话说回来,你是如何确定那人给杨晴银子是请她说书的?”
“你瞧见富贵给杨晴银子那日,她在源香楼砸了文家兄妹的场子,第二日,文家兄妹换了故事,第三日,文家兄妹给了她五两银子,将她带入秦府,这一连串下来,除了杨晴本人会写话本,我想不到别的可能。”牧锦风淡淡道。
“可这也不能断定杨晴她就会写话本啊。”说书,只要听过都会说上一二,可要是写,没读过几年书还真做不到,杨晴分明没读过书,他怎么就如此确定,以至于敢拿一千两银子和他做赌。
“自然是……”话音就此戛然,牧小公子歪头,笑得无比恶劣:“昨日我亲自上文家请文杰时碰到了杨晴,一个不慎听到了墙角。”
“你……”宗凡一滞,一张俊脸涨得通红:“那我今日说要加大赌注,你为何要答应?”
“我分明拒绝过了。”牧锦风耸耸肩:“你上赶着送银子,我又岂有不收的道理,这不是糟蹋了宗大公子你的一片好心吗。”
宗凡又是一噎,他这算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但不过转瞬,他便恢复了温润儒雅的模样:“锦风,你在我这赚了一笔,杨姑娘功劳不小,你打算怎么打赏你的小未婚妻呢?”
闻言,牧锦风陷入了沉思。
片刻后,他抬起眼皮看向楼下与文家兄妹交谈的女子,凉凉道:“那就赏她一两银子吧。”
他可没有忘记杨晴将他比作待宰的肥羊,既然她那么想宰他,他偏不让她得逞。
“噗嗤!”宗凡一个没忍住喷笑出声,见男子朝他看来,这才道:“锦风,你还真打算赏她,以你对她的厌恶,不是应该出手断了她的财路吗?”
牧锦风叫他一语点醒,脑海中忽的响起女子自信满满的推论,他眉心微微隆起,烦躁道:“小爷我才不屑使这龌蹉手段,我就是不断了她的财路,她也翻不出小爷的手掌心。”
言罢,他收回目光,抬脚行入琴字号雅间。
“是吗?”宗凡玩味地挑眉,含笑跟了上去。
杨晴还不知自己的发财梦已碎,她将写好的话本交给文家兄妹,又简单地在城内吃了点肉食,见天『色』已晚,也就没再留恋虎城的景致,先去最近的『药』铺抓了副调理身体的『药』,随后提着衣摆快步朝城门赶去。
左右她还会再来这个地方的,那些没看完的风景,留着下回再看。
离得远远的,就看到方狗蛋候在城门前,她步伐加快几分,轻巧地跃上牛车。
也不知是不是老天爷嫌她这两日过得太自在,在她跳上牛车的一瞬,一只脚踩了上来。
孙慕锦提着新做的裙摆坐上牛车,当瞧见对面的杨晴后“哟”了声,轻蔑道:“现在什么阿猫阿狗都敢往虎城跑啊?”
“阿锦,你说什么胡话呢?”一旁的孙婶子拉了把女儿的衣袖,随后冲杨晴歉意地笑笑:“阿晴啊,我家阿锦今天心情不大好,你别同她计较。”
现在整个宁康村的人都知晓牧小公子认定了杨晴,正愁着没路子巴结杨家呢,她倒好,现在去招惹杨晴,这不明摆着添『乱』吗。
“没事的孙婶子,我不会和脑子糊涂的人计较。”杨晴做出一副大方模样。
闻言,孙慕锦冷哼一声,斜眼打量着女子,视线落在她手中『药』包上,神情好不轻蔑:“我要是没记错的话,阿晴你和牧小公子订婚才一个月,先是阿晚发烧差点烧傻了,后是杨叔把脑袋磕流血了,现在又轮到你生病,该不会是你福薄,跨不进牧家的门槛吧?”
孙婶子一听这话,心中升起了几分期待。
事情可不是这样,自打阿晴和牧小公子定亲后,杨家就是好一阵鸡飞狗跳,到现在才消停了几分。
“我是否福薄和阿锦你没关系吧,就算我进不了牧家的门,牧小少『奶』『奶』的位置空下来,那也不是什么阿猫阿狗能坐上的。”杨晴意有所指道。
叫女子踩中痛处,孙慕锦一下从牛车上跳起:“杨晴,你说谁是阿猫阿狗呢?我告诉你,就你这种人,摔……”
话音就此戛然,孙慕锦一屁股坐回原位,神情好不轻蔑:“杨晴,你以为和牧小公子定亲就完了?别说宁康村,这十里八乡多少姑娘巴眼着牧小公子,她们要是知道你对牧小公子使的龌蹉手段,一人一口唾沫星子就能把你淹死。”
“我对牧小公子使了龌蹉手段,我怎么不知道?”杨晴懒懒地斜躺着,一派悠闲姿态。
孙慕锦战斗力不高,胆子也不大,面对这样一个滋事者,她实在提不起全力作战的兴致。
“沢鹿山上的陷阱是你挖的。”孙慕锦笃定道。
见她旧事重提,还提的是陷阱一事,杨晴『揉』了『揉』太阳『穴』,漫不经心地应道:“我说阿锦,你到底是真糊涂呢还是在跟我装傻?依着牧小公子的少爷脾气,我要真给他挖了个陷阱设套于他,他能把我给掐死吧,又怎么会……”
说到这,她高高抬起右手,『露』出固定在小臂上的玉镯:“送我这个玉镯。”
一看到女子手中的玉镯,孙慕锦眼睛都直了,她虽然买不起玉做的首饰,却因为小姐妹中有一个家境颇好,加之女儿家爱美之心,对玉做的首饰颇为了解,杨晴手中的玉镯可不是什么次货,要真去首饰铺子买,没个百八十两拿不下来。
听得牧小公子送了杨晴镯子,先前放任女儿欺负杨晴的孙婶子连忙按住女儿:“阿锦,你说什么胡话呢,像阿晴这样心地善良的好姑娘怎么可能给牧小公子设陷阱,你这都哪里听来的闲话,说出来也不懂过过脑子。”
说到这,她又将脸转向杨晴,赔笑道:“阿晴啊,我家阿锦糊涂,容易被人骗,你可千万别跟她计较,要怪就怪那风言风语到『乱』嚼舌根的小贱蹄子,我家阿锦只是被人骗了。”
“孙婶子这话说的,阿锦她能骂的话都骂完了,现在说是被人蛊『惑』,谁知道她是真的被人骗,还是见不得我好,故意杜撰几句闲话,好叫我被人用唾沫星子淹死?”对于孙慕锦一口咬定是她给牧小公子设陷阱一事,杨晴一直存有疑『惑』,现在听得孙婶子这般说,也就顺水推舟地套起话来:“方才阿锦可说了,喜欢牧小公子的姑娘这么多,万一哪个一心为牧小公子抱不平的头脑发热,做出什么疯狂的举动来……”
话音就此戛然,杨晴斜睨了孙慕锦一眼,凉声道:“我现在回想,前些日子李桃儿之所以在牛车上推我,保不齐就是受这些个风言风语的影响,我逃得过李桃儿一劫,可不是每次人祸都能躲过,我这要是因为阿锦的闲话摔伤了,牧小公子应该会帮我同阿锦好生算一笔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