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驾!”车夫挥动马鞭,马车绝尘而去。
文杰站在三丈开外,捏着马鞭的手紧了紧,就这么目送二人离去。
车辙碌碌,马车左右摇晃,因着车厢内垫着许多软垫,是以哪怕车速极快,也并不显得颠簸。
二人共处在一个狭小空间里,呼吸着同样的空气,距离近到一点一点撩拨着杨晴躁动的心,哪怕她极力克制,视线还是不受控制地往男子身上瞟去。
小公子还有三个月过十七岁生辰,身上带着一股子少年气,并不显得幼稚,而是说不出的干净。
马车轻轻摇动,帘子不时被风吹起一道口子,阳光落在他的脸上,随后淡去。
光影变幻间,杨晴魔障般一寸寸朝男子挪去,视线定格在那粉嫩的唇上。
牧锦风虽在闭目休憩,却能觉察到女子的小动作。
在女子躬身靠近的一瞬间,他猛然睁开眼:“你要干什么?”
杨晴叫他吓了跳,一下子跌坐回去,随后光速躲到离男子最远的角落,干巴巴道:“我只是想问问你我们现在去哪。”
“你家。”
“什么?”杨晴拔高音量,眼珠几欲夺眶而出:“去我家?你去我家干什么?”
“你我已经定亲,我作为杨家未来的女婿,亲自登门拜会未来岳父岳母有何不可?”牧锦风说着,朝女子挪近几分。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这个杨小泼『妇』离他离得近了就会失态,还是那种不受控制的失态。
他视线紧锁在女子面上,果见她表情逐渐失控。
“你靠得那么近干什么?”杨晴想往后缩,可是已经没了位置,她瞪圆了眼睛,双手紧紧把着马车,身体绷得紧紧的,就怕自己一个控制不住来一记饿虎扑食。
“马车是我的,我爱坐哪坐哪。”牧锦风在距离女子不足一尺处重新坐了下来,双腿随意一架,堵住对方的去路。
杨晴一口老血梗在喉头,她深吸几口气,从九九乘法表背到出师表,就是不能将注意力从男子身上挪开。
他身上有一股子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像是『药』香,又像是茶香,丝丝缕缕钻入鼻中,哪怕她闭上眼,那股子香气也能在她脑海中勾勒出人形。
杨晴的脸越来越红,整个人坐立不安。
把着马车的手缓缓松开,她脑海中的思绪一瞬间被清空,等回过神来,整个人被男子压倒。
哎,不对,为什么是她被压在身上,不是她扑的对方吗?
牧锦风居高临下地睨着女子,嫌弃地拧起眉头:“你怎么越长越丑?”
末了,他腾出一只手掏出帕子,在女子脸上一通抹,原本妆容精致的小脸霎时间红一块黑一块,哪里还有美感可言。
见她脸都花了,牧锦风心里痛快了,果然,这小泼『妇』还是丑点看起来舒服
“牧锦风,你放开我。”杨晴扑腾着挣扎,奈何男女之间有着天然的体力差异,对方又是个练家子,哪里能撼动对方半分。
马车左右摇晃,赶车的小厮听得车内女子的挣扎声,感受着马车的晃动,默默交换了一个眼神。
穿着青衣的小厮李武使了个眼『色』:“爷不会想那个吧?”
那杨家姑娘也就算得上清秀可人,他家爷不会看上她吧?
“夫人一直不让爷太早行房事,估计是憋太久了。”穿灰衣的小厮赵施回以一记赞同的眼神。
“要不找个僻静点的地方先停下?万一路上叫人撞见了影响多不好啊。”
“停到那边的林子里。”
二人交换好眼神,连忙调转方向,朝不远处的林子驶去。
“牧锦风!”杨晴又挣扎了两下,受原主情绪控制,只知道盯着男子的面庞瞧了,眼神直勾勾的,带着不加掩饰的渴望。
见女子停止挣扎,只是不住地噘嘴,牧锦风这才彻底明白过来。
难怪这小泼『妇』离他近时就往他身上黏,离得远了就一副良家女模样,原来是因为她一靠近他就神智不清醒,这算是什么病?
要说这病见男人就犯,她在面对别的男人时也挺正常啊,怎么到他这就跟个死变/态似的。
马车不知为何忽然停下,他松开禁锢女子的手,不等直起身来,整个人叫女子一把抱住。
“锦风!”杨晴低声呢喃着,撅着嘴往男子面前凑。
兀地,她脸上一重,就这么叫对方按回垫子上。
“马车怎么停了?”牧锦风掀开帘子,就见两小厮站在三丈开外,一左一右护着马车。
“爷,您……”李武想说些什么,见自家爷衣冠整齐,哪有半点要办事的样子。
“还不快过来!”牧锦风言罢,将身子缩回马车中。
此时杨晴早已恢复正常,姿态端正地坐在离他远远的角落里,默默拆解高高盘起的『妇』人头。
牧锦风只当她是羞愧了,谁知等马车一走,女子柔柔弱弱的声音传来:“牧小公子,相信你也看出来了,我有病,为了你的安全和健康着想,你还是离我远些好。”
“看出来了。”牧锦风点点头,身子懒懒地靠在车厢上:“不过方才你也瞧见了,你威胁不到小爷的安全。”
“臭小屁孩!”杨晴心中暗骂了声,见男子看来,她眼珠子转了转,暧昧地摩挲着唇角。
小屁孩,按住姐姐一次尾巴就翘上天了,你也不想想自己被姐姐我占了多少次便宜。
左右二人关系无法修复,杨晴干脆破罐子破摔,摆足了挑衅姿态。
若是寻常稍有姿『色』的女子流转眼波摩挲唇角,怎一个诱/『惑』了得,然,此时杨晴花着张脸,面上红一块黑一块的,做这样的动作非但没有诱/『惑』感,反倒滑稽得让人想笑。
这般想着,牧锦风也就不客气地笑出声来。
抚唇的动作一顿,杨晴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不等她做出生扑的动作,就见男子『摸』上腰间桃花扇,拿在手中把玩,摊开又合上,威胁之意不言而喻。
杨晴很没骨气地坐了回去:“牧小公子,你我之间的恩怨当真不能善了?”
“你说呢?”牧锦风眉梢一挑,凉声道。
“我看小公子你也是个心胸宽广之人,要不这样,我亲……”
“闭嘴!”牧锦风身形一动,桃花扇抵在女子脖颈上,从牙缝中挤出声来:“你要再敢提这件事一次,我明天就让人把你抬进牧家。”
说话间,他耳根浮起一抹不自然的粉晕,也不知是气的还是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