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宗凡的指挥下,杨晴用手化开『药』膏,探入男子衣襟贴在他的伤患处。
牧锦风能感觉到一只柔若无骨的小手贴在他的伤口上,明明没有多余的动作,却叫他心口痒得厉害,抓心挠肺的。
“咚咚!”
“咚咚!”
他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就跟擂鼓似的。
如果不是他身受重伤,如果不是她还未及笄,在这样的撩拨下,牧锦风觉得自己真的会失了理智。
感觉到指尖触及的肌肤不断升温,杨晴扭头看向宗大公子,眼中带着丝丝『迷』惘。
宗凡倒是淡定,伸手探了下好友的手背,旋即舒展眉头:“不错。”
什么不错?杨晴更『迷』惘了。
“『药』效正在发挥作用。”宗凡说到这,多看了好友一眼,旋即又皱起眉头,自顾自嘀咕道:“照理来说,身子烫成这样,应该很痛才是,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会很痛?”杨晴指尖缩了缩,低头去看怀中男子,只瞧见了一个后脑勺。
这一上『药』就折腾了将近两个时辰,好容易得了自由,杨晴活动着被压麻的半边身子,以最快的速度朝茅厕赶去。
人有三急,她要再憋下去,约莫能成为头一个憋死的。
杨晴一走,牧锦风这才从榻上抬起头来,一张俊脸红得跟那关公似的。
“呵!”宗凡低笑一声,眸中笑意渐浓。
“宗凡!”牧锦风死死瞪着好友,恨不能在他身上盯出个洞来:“你搞什么鬼呢?”
他本只是脑子抽了,才拿脑袋去枕小泼『妇』的肩膀,他倒好,看热闹不嫌事大,越弄越过火,还差点拆了他的台。
“你不喜欢?”宗凡挑眉,脸还是那张清俊淡雅的脸,只是那笑容怎么瞧着都与气质不符,欠得厉害。
“小爷我方才差点流鼻血了。”牧锦风咬牙切齿言罢,又拿眼横了好友一眼:“我怎觉得,那小泼『妇』的脑袋到你面前就不灵光了?”
明明是个鬼精的,怎就任凭宗凡忽悠了呢?
“是吗?”宗凡轻笑,压低声音道:“那你希不希望她更不灵光一点?”
“你打的什么鬼主意?”牧锦风眉头一皱,咬牙切齿道:“我和小泼『妇』的事情你别瞎掺和。”
如厕后,杨晴并没有回主院,她用冰冷的井水洗了把脸,拍了拍发红的面颊,随后回屋为自己化妆。
铜镜中映出一张精致的面庞,一双上扬的狐狸眼,若是在平日,定是叫眸中平静破坏那份媚态,可偏偏今日,她的眼中有丝丝缕缕的『迷』『惑』,倒是将那双眸子衬得勾人。
杨晴盯着自己的脸半响,脑子有些『迷』糊。
少倾,她缓缓垂首,将指尖置于鼻端轻嗅。
方才有些慌『乱』,倒是没有多想,等离开了主院她才记起,宗凡用的『药』味道很是熟悉,似乎,和上回给她抹腿的是同一款,可上回,她并未见宗凡有化『药』膏的举动。
时间相隔有些时日,她无法完全确认,只是心中却是泛起了嘀咕。
莫不是,宗大公子生了撮合的心思?
觉察到这个可能,杨晴眉心微微隆起,双手烦躁地撑着脑袋。
『乱』,脑子实在是『乱』,一个脑袋根本塞不下那么多信息。
从邱公子忽然示爱开始,她就觉得怪,脑袋里隐隐有一个答案要破壳而出,却又被她死死压住。
半响,杨晴又将再度冒出的可能『性』压了回去。
做人最忌讳的就是自作多情,不可能的事莫要多想。
杨晴这般安慰自己一通,点上口脂,大步行了出去。
她的目标很简单,缥缈楼,她要去找袁掌柜买一个消息,一个足以将杨家人置之死地的消息。
想到今日杨家人堵在牧小公子别苑的行为,杨晴眸『色』一点一点冷了下来。
“杨姑娘!”见到那熟悉的身影,吉康轻车熟路地将人往后院带,嘴上还不忘道:“我家掌柜的方才才说要去一壶春找姑娘,没想到姑娘就来了。”
“看来我倒是与袁掌柜心有灵犀。”杨晴温和一笑,拾阶朝二楼行去。
袁一舟正在书房抓着个金算盘算账,听得脚步声渐行渐近,还是两道,当即将门拉开。
“杨姑娘!”见到来人,他眼前一亮,随后将人招呼进来,顺道让吉康去沏两杯好茶。
感受到男子格外的热情,杨晴心中不免觉出几分奇怪:“我方才听吉康小哥说,袁掌柜要去一壶春找我,可是有什么要事?”
要说他没有事,她是断不会相信的,宗大公子说得没错,这个袁掌柜就是个袁貔貅,只有进的没有出的,往日里她来这,哪里有好茶招呼,都是有什么喝什么。
袁一舟拨拉着手中的金算盘,眯眼打量起面前高高瘦瘦的姑娘。
好半响,他放下算盘,清了清嗓子,不疾不徐道:“杨姑娘,我家大掌柜让我给你带句话。”
“大掌柜?”杨晴愣了下,很快想起宗凡口中的那个姑娘,那个只有十六七岁,却已经拥有三十三间缥缈楼的厉害姑娘。
“我家大掌柜让我问姑娘,腹内可还有新奇故事?”袁一舟言罢,见女子『露』出了然神『色』,当下也不绕弯子,直白道:“我家大掌柜想买个故事,在京都的缥缈楼内也请个说书先生,价钱嘛,好商量。”
“京都的缥缈楼。”杨晴咂『摸』着下巴,旋即莞尔一笑:“京都规模远超虎城,若是将同样的模式套过去,这一日到底能多赚多少,阿晴心中都想不出具体的数字来。”
袁一舟听出她话里有话,当即道:“杨姑娘有何想法,不妨说出来听听。”
“物是死的人是活的,比起卖大掌柜物,我更想卖大掌柜人。”杨晴笑望着眼前气质儒雅的男子,不疾不徐道:“文杰曾经同我透『露』过,他打算在明年春赴京,在京都准备明年的科考。”
“这么说来,你是打算让文杰入京都的缥缈楼?”袁一舟恍然,也就明白了她为何只开茶馆三个月。
一壶春除了茶水,最为与众不同的便是里面的说书先生,要是说书先生走了,一壶春的生意必然受到影响。
“三个月时间,足够文杰的名声传到京都了,不是吗?”杨晴正琢磨着怎么找袁掌柜要引荐书,对方便自己送上门来,说不激动那是假的:“比起找一个新的说书先生重新捧,文杰这个已经打响名号的岂不是更好?”
“杨姑娘的想法我会同大掌柜提,不过分成上……”袁一舟侧身随手拨了下算盘:“杨姑娘方才也说了,京都规模远超虎城,若是照着虎城的规矩来,我们岂不是亏了。”
“大掌柜若是同意我这个方案,分成的事我们可以重新商定。”对于分成一事,杨晴格外好说话,因为,她心中还打着别的小算盘。
袁一舟自然瞧出了她别有想法,当下也没有戳破,只是笑着应和了声,随后转到下一个话题:“杨姑娘今日突然前来,可是有什么事情?”
“我想再跟袁掌柜买个消息。”杨晴自袖中掏出十两银子放在桌上,不待男子提问便自顾自道:“我想打听我二娘的去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