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杨家,杨三娘尤处于胆战心惊的状态,一整夜魂不守舍心神不宁,只要一闭上眼,就能瞧见二哥被气死的情景。
也好在幺子杨宝玉并未消失,这才让她觉出几分宽慰。
与杨三娘的水深火热不同,杨宝轩在安阳城夜夜笙歌,快活似神仙。
“来来来,押大押小买定离手!”
伴随着坊主的吆喝,杨宝轩随手将一百两银票丢在赌桌上,豪气的举动引来一阵阵惊叹。
呼声勾起了他的虚荣心,他得意一笑,大声道:“小爷我这盘要是赢了,我就请在座各位一起喝花酒。”
“多谢杨公子!”
“杨公子就是豪气!”
“杨公子,我们这些不同桌的可有份?”
“……”
杨宝轩享受着被簇拥的感觉,听得众人的奉承声,他抬手压了压,示意众人安静。
就在这时,『色』盅落回桌上,坊主抬手打开,朗声道:“四五六,十五点大。”
“哎!”
叹息声此起彼伏,杨宝轩先是面『色』一变,见大家都往这看,当下摆摆手,故作不以为意道:“不过是输了区区一百两罢,只要小爷我今日赢了,方才答应的就不会变。”
“杨公子还赢一百两呢,要不我们就不赌了,现在去天香楼?”
“是呀,趁早去,不定杨公子你今日能包了天香楼的头牌呢。”
“……”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七嘴八舌地说着,杨宝轩有些心动。
就在这时,『色』盅摇动的声音传来,伴随着坊主的一声吆喝:“押大押小买定离手。”
杨宝轩闻声侧目,视线落在赌桌上。
他紧盯着“小”这一面,心中默念:“小!小!小!”
只要这盘开小,就说明他运气还没过去,好容易有今日这般运气,自然要多赢一些。
思虑间,『色』盅再度打开,一一二,四点小。
见状,杨宝轩撸起袖子,拿起一锭十两银子压上:“这一盘我压大!”
话音方落,他袖口一紧,回首看去,是大伯杨铁柱。
杨大爷凑到侄子耳边,压低声音道:“宝轩,我今日带出来的钱全输光了,要不你借我点?”
“行行行,给你。”杨宝轩随手丢了二十两银子给大伯,随后撸起袖子,大声道:“大大大!”
“三三四,十点大!”坊主的声音传来,杨宝轩登时面『露』狂喜之『色』,将刚赢来的银子尽数丢入赌桌:“大大大!”
杨大爷拿着二十两银子,高高兴兴地回自己的赌桌上,期待着能用手头上的银子翻盘。
牧家二管家站在一旁冷眼看着,冲两桌的坊主使了个眼『色』,随后上前拉了把杨宝轩,压低声音道:“杨公子,时候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了。”
“烦死了,滚远点。”杨宝轩拿十两银子丢二管家身上,不耐烦道:“银子拿着,自己找一个场子打发时间。”
“杨公子,我家老爷提供吃喝玩乐的银子有限,趁现在还赢着,你就收手吧。”牧家二管家苦口婆心地劝道,一副为他着想的模样。
“二五六,十三点大!”
坊主的声音再度传来,杨宝轩眼睛一亮,不耐烦地将人推开:“别在这给小爷我添晦气。”
牧家二管家退了出来,走到另一桌赌桌旁,如法炮制地劝了杨大爷一番。
杨大爷刚拿到翻盘的银子,正在兴头上,只不过,他态度不似杨宝轩那般冲,而是连声应着“知道”,随后将人推走了。
牧家二管家踉跄着退了出来,左右扫了一眼,掂着杨宝轩给的银子走了。
杨宝轩给的银子他自然不会收入囊中,只不过,他不能再在这待下去了,毕竟好戏将要开场。
杨大爷与杨宝轩穿着一身华贵的绸缎衣裳,一人坐在一桌赌桌前,赌得热火朝天面红耳赤。
随着时间的推移,赌坊内暗了下来,赌『妓』鱼贯而出,将烛火点亮。
“杨公子!”伴随着一声甜腻的呼唤,一身着薄纱姿容艳丽的女子倒入杨宝轩怀中。
他笑眯眯地一手搂住美人腰,对着美人的唇香了口,情『色』地『舔』了『舔』唇:“彩蝶姑娘今儿个可真香。”
“讨厌!”彩蝶娇嗔着捶了男子一把,双手也不老实,一手攀着男子脖颈,一手顺着男子的衣襟朝下滑去:“杨公子今日赢了多少?”
“今儿个手背,输了。”下午时候杨宝轩赢了足足两百两,后面输输赢赢,赌到晚上竟是倒输了五十两。
不过他也不着急上火,毕竟前几日下午也有手气不好的时候,可玩到半夜都是倒赢,今日他亦有信心倒赢回来。
“杨公子不是说,奴家是公子的小财神吗,现在奴家出来了,公子定会倒赢回来的。”彩蝶软软地依附在男子怀中,状似不经意地看向杨大爷所在的方向,随后“噗嗤”一声笑出声来:“杨公子,你这大伯好生古板,都来了这么多回了,也不见他沾姑娘,你大伯母可真是幸福。”
闻言,杨宝轩捏了捏怀中女子的面颊,压低声音道:“我的傻彩蝶,你别被他老实巴交的模样给骗了,这越是老实的男人心就越黑。”
“你胡说,我看你就是见不得我夸他。”彩蝶细长的手指轻轻戳了戳男子的胸口,软声道:“你就是个不老实的,所以在你眼里,所有男人老实模样都是装的。”
“我骗你做什么!”杨宝轩抓住女子的手,低头又在女子唇上偷了个香:“这事不好说,总之你信我就是了。”
“要我信你也行,你送我一支点翠轩的银簪子我就信你。”彩蝶说着,『摸』了『摸』头上的簪花,面上『露』出一丝哀怨:“我这簪花戴了好些时日,要是再不换,姐妹们该笑我了。”
“好好好,买买买,爷我赌完就带你去买。”杨宝轩这个『性』子,最是见不得女人撒娇,尤其是彩蝶这般娇艳的姑娘,更是叫他招架不住。
“杨公子,你最好了。”彩蝶娇软的身子完全贴在男子身上,唇轻轻含男子耳垂,吐气如兰道:“什么时候公子赢了大钱,可能将奴家一道买去?”
彩蝶是这间赌坊里的头牌赌『妓』,向来不卖身,多少有钱的公子哥要为她赎身她都不乐意,如今她主动提出要跟他走,杨宝轩如何能不激动。
他得意地扫了身旁的两个公子哥一眼,原本因为输钱而有所收敛的手脚再度放开,抓起十两银子朝赌桌上丢去:“只要爷我赢够了银子,我就把你从这里带出去。”
一两一两银子地玩,输输赢赢,猴年马月才能赢个大的,抱得美人归。
“杨公子!”彩蝶娇唤一声,眸中有万般柔情。
杨宝轩叫女子这么一瞥,只觉骨头都软了,再一想这么个风情万种的女子在床榻上所能展现的手段,更是坚定将人赢回家的决心。
然,他越是渴望赢钱,就越是赢不了,一连五个十两丢下去,连水花都不带见。
眼看手中银钱输了个精光,杨宝轩有些打退堂鼓,可当瞧见怀中女子期待的目光,又硬着头皮继续赌下去。
短短一个晚上的时间,杨宝轩输了足足两百两银子,将先前赢去的赔了大半。
他有心收手,却又舍不得彩蝶,不仅因为彩蝶生得漂亮,更因为她是定安城的公子哥们得不到的女人,他要是能为彩蝶赎身,那将是何等的风光。
抱着侥幸的心理,杨宝轩继续出入赌坊,不仅将自己赢来的银子赔得一干二净,连大伯赢来的一百多两也没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