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山走在通往章府的小巷中,忽听得背后传来一声呼唤,扭头看去,却是什么都没有。
心中纳闷之际,忽觉背后有什么『逼』近,不等转头,后脑勺传来一阵钝痛,整个人顿时失去知觉。
陈梅丢下手中棍子,探了探男子鼻息,在确定人没有『性』命之虞后,将人拖到一旁的杂物边上,三下五除二把人扒了个干净,随后用杂物将人盖住。
做完这一切,她如鬼魅般消失在僻静的小巷中。
为了保险起见,不管杨晴死没死,章大人那边都不能受到影响。
于此同时,章府内。
牧锦风走在章府花园中,心不在焉地跟在长辈身后,心已然飞过院墙,飞出城墙,落在那夏景正好的湖畔上。
此时此刻,小泼『妇』应当在跟邱秉文泛舟吧。
满湖夏景,轻歌曼舞,孤男寡女……
牧锦风抬眼看了眼落下的夕阳,牙齿咬得“咯吱”作响。
这个小泼『妇』,昨日他明明哄好她了,今日她竟然扭头就去同邱秉文泛舟,就为撇清同他的关系。
牧锦风越想越气,周身气压越来越低,直叫章府的下人不敢抬眼看他。
素闻牧小世子喜怒无常,今日一见,果真可怕。
“世子这是怎么了?”章大人扭头看向牧小世子,和蔼道:“可是有哪里招待不周,叫世子心生不快?”
“锦风!”牧石松蹙眉,怒声斥道:“你这是什么表情?”
牧锦风闻声抬眼,吊儿郎当道:“想姑娘!”
末了,他扭头冲章大人道:“章大人,我都快把你家花园给走平了,既然没我什么事,我就去找姑娘了。”
此言一出,花园内侍候的下人面『色』各异,而躲在花园外偷听的章家长媳欧阳氏则白了面颊。
公公说,会给她家媛媛找个好归宿,这般将“找姑娘”挂在嘴边的浪『荡』子,也能算得上好归宿?
“你这孽子!”牧石松不料儿子会当着众人的面说出这般浑话,抬手就要打人。
眼看事情向着不受控制的方向发展,章大人连忙将人拦住,好声好气地开解道:“是下官的错,净顾着与威王谈事,没能顾及世子的感受。”
“爹,您也听见了,章大人都说了是他的错。”牧锦风随手拨了拨衣领,放『荡』不羁地『露』出少许胸口肌肤:“大家都是男人,我这血气方刚的年纪想这事,很正常。”
“你这孽障!”牧石松拔出佩剑,众人齐齐涌上,将人拦住。
“快,带世子去偏院赏花,那儿有株木槿花开得正艳。”章大人摆手,冲小厮递了个眼神。
小厮见状,连忙迎了上去,偏偏牧小世子就跟脚下生了根似的,一步也不肯挪动。
“章大人,你放开,我今日非要好生教训这个孽障!”牧石松欲将人推开,就在这时,章府一下人急冲冲赶来,压低声音道:“老爷,王大人来了,说是有要事同您和威王商议。”
听得王大人来了,牧石松这才将剑收起,只是面『色』依旧难看。
“得,您和章大人有要事,那我更没必要在这呆了。”牧锦风耸耸肩,拔腿就朝章府外走。
“小的告退。”柏青紧跟着自家爷离去。
见状,章大人登时急眼了,他扭头看向威王,压低声音道:“威王,媛媛。”
“站住!”牧石松一声厉喝,虎着脸道:“今儿个你就给我老老实实在章府的花园里待着,你要是敢提前走,我打断你的腿。”
牧锦风步伐一顿,还欲离去,就听得身后传来威严的声音:“柏青,看着锦风,他若是提前离去,你的腿也别想要了。”
闻言,柏青连忙将自家世子爷拦住,低声道:“爷,为了小的的腿,您就稍等一会吧。”
牧锦风看了眼挡在身前的小厮,不耐烦地翻了个白眼,却是没再离去。
“世子,偏院里有你喜欢的木槿花,你若是无聊,可以去偏院赏赏花。”章大人温和言罢,随威王一道离去。
二人方走,牧锦风便随意往桌上一坐,抬腿踩在石凳上,没好气道:“也不知叫我来这做什么。”
花园里还有章府的下人侍候着,可他却是一点都没避讳,吊儿郎当道:“饭菜难吃,景『色』也难看,一个个丫鬟丑得跟瘟神附体似的,知道的章大人好心请小爷吃饭,这要不知道的,还以为小爷我哪里得罪他了,这般糟践小爷的五感。”
闻言,章府下人眼观鼻,鼻观心,缄默不语。
“爷!”柏青迎上前,好声好气地劝道:“章大人饱读诗书,满腹经纶,王爷让您一道前来,想来也是有意让章大人给您点拨点拨。”
“点拨?”牧锦风斜眼看向月洞门后的白『色』衣角,眸中闪过一抹讥嘲:“不就是『吟』诗作对吗,小爷我平日不显摆,还真当小爷我腹内无墨水?”
说到这,他挽起衣袖:“小爷我现在就来一首,你们都给我听好了。”
“对垒牙床起战戈,两身合一暗推磨。菜花戏蝶吮花髓,恋蜜狂蜂隐蜜窠……”
男子浪『荡』的声音传来,躲在墙后的章媛气得眼珠子都红了。
张口便是『淫』词浪语,这人骨子里得有多下流啊。
她转身看向母亲欧阳氏,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滚落:“娘,女儿不要,您不能把女儿往火坑里推啊。”
欧阳氏张了张口,想要安慰女儿,偏偏话到了嘴边就是说不出口。
老爷子有交代,媛媛要是办不来这事,那就是章家的罪人,到时候,是要送回乡下宅子里,嫁给村里那些个泥腿子。
牧小世子纵然有千般不好,万般风流,至少也是个世子爷,至少有皇上的荣宠,上面还有威王压着,总是能强过乡下泥腿子百倍。
这般想着,欧阳氏将到嘴边的安慰又咽了回去,转而开解起来。
“牧小世子虽然生『性』风流,但至少不往家里带,再说了,以牧小世子霸道的『性』子,你真嫁给了他,外边谁还敢欺负你?便是阴阳怪气地说你一句不好,也得闪了舌头……”
章媛心知自家爷爷是个说一不二的『性』子,是以听得娘亲这般劝解,也就压下心中不甘。
听得院墙那端止住了哭泣,牧锦风打了个哈欠。
这章老头,戏台都摆好了,戏子竟然没调教好,临了该粉墨登场的时候,竟然还在哭鼻子,真是毁人兴致。
正烦闷着,远处传来吵吵嚷嚷声,随后一丫鬟打扮的女子冲入花园,着急道:“小姐的猫跑上屋顶了,你们来几个人随我去抓。”
闻声,侍立花园内的小厮连忙跟上。
柏青看了眼众人离去的方向,随后有些紧张地看向自家爷,却见自家爷张着嘴,懒散地打了个哈欠,哪有半分事到临头的紧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