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四人围坐一桌共用晚餐。
杨晴低头扒饭,一副娴静淡然的模样,时明月亦难得地没有黏在宗凡身上,老老实实吃饭。
酒足饭饱,宗凡放下筷子,慢条斯理道:“方才你们两提及的算账一事……”
“算账?算什么账?”杨晴装起糊涂,巧笑嫣然道:“好容易出来玩一遭,放松放松,就不要再想生意上的事了,是吧,明月姐?”
“阿晴说得极是。”时明月连连点头应和,假笑得嘴角都要抽筋了。
“阿晴是我与明月的红娘,照理来说,我应当给阿晴包一份喜钱。”宗凡言罢,自袖中掏出一张叠得整整齐齐的红纸递上。
杨晴心虚地瞟了男子一眼,在金钱的诱『惑』下伸出小手:“这多不好意思啊!”
她指尖方触及红纸,叫另一只手压住。
时明月一手按着女子的手,一手在宗凡腿上比划:“多少?”
宗凡侧目看向身侧人,温和一笑,柔声道:“一点心意罢。”
“那我就厚颜地收下了!”杨晴双手按住红纸,扯了扯,没能扯动。
她扭头看向时明月,对方也在看她,眼中带着几分威胁。
二人扯着一张红纸包着的银票,暗暗较劲,看得一旁的两个男子心惊肉跳。
“宗凡!”杨晴唤了宗凡一声,趁女子不备,生生把钱从她的手指缝里抠出来。
离开花园后,牧锦风走在心上人身侧,见她欢天喜地地拆着红纸,终是忍不住道:“你还知道自己厚颜呢?小爷还以为你没这个自知之明。”
宗凡给她,她还真敢收,卖一个人两头拿钱,有她这样的?
“我就厚颜。”杨晴拆开红纸,在看到银票的面额后双眼放光:“这也太多了吧!”
她双手捧着银票按在心口,由衷道:“早知道当红娘这么赚,我开什么酒楼啊!”
当一回红娘,得到的银子比她这大半年来赚得多得多,叫她如何能不激动。
见女子一副财『迷』样,牧锦风太阳『穴』“突突”直跳:“你要这么喜欢银子,一会小爷也给你包一份喜钱。”
“不要!”杨晴不假思索地拒绝,对着手中银票又亲又抱:“自己赚的『摸』起来才开心。”
“自己赚的?”牧锦风挑挑眉:“卖了宗凡你还好意思收他的银子?”
“我怎么就不好意思了?要不是我,他能这么快开窍?”杨晴说着,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我这是凭脑子赚钱。”
“歪门邪道!”牧锦风点了下女子的脑袋,眸中是浅浅笑意。
“哼!”杨晴丢给男子一记白眼,将银票叠整齐揣入怀中。
末了,见男子犹在看着自己,她这才正『色』道:“你放心,我也就先收下,不会真拿宗凡的银子,这钱到时候我还得添点做他们新婚的贺礼呢。”
“哦?”闻言,牧锦风眸中笑意愈浓:“那你方才还同明月姐要钱要得那么凶。”
“谁让她平日里那么抠门的。”杨晴撇撇嘴,碎碎念翻起旧账:“你是不知道,当初我们商量好合作后她是怎么做的,她生生吞了我好几百两银子。”
“当时我那么穷,全身上下就那么点钱,她还坑我,坑我也就算了,我去找她她从不给我一杯好茶喝,我就没见过她这么小气的人,铁公鸡,一『毛』不拔。”
心上人撅着嘴,拿脚踢着路边小石子,模样要多可爱就有多可爱,牧锦风忍不住倾身,将唇印在女子面颊上。
杨晴瞬间止住嘟囔,眼珠子转了转,视线落在鞋面上,面上悄然浮起两团红云。
“你损失这般多,要不要小爷给你点补偿?”牧锦风轻轻掰正女子的身子,额头抵着她的额头,眸中是难掩的温柔:“小爷也给你开两间酒楼?”
“不要!”杨晴小声嘟囔着拒绝,手指绕着男子的衣角:“对于现在的我来说,三间酒楼已经够了,余下的,我还得跟着明月姐慢慢学习。”
“酒楼方面有不懂的,你也可以来问小爷。”牧锦风伸手捏了下女子面上软肉,柔声道:“缥缈楼方开张时,明月姐也有许多不懂之处,最开始的一年多时间里,我们算是相互扶持过来的。”
“恩?”杨晴抬起眼睑,呐呐地望着男子:“你帮明月姐打点过酒楼?”
“缥缈楼用的小爷的银子和人脉,你说呢?”牧锦风轻笑道。
闻言,杨晴愣了几息,随后伸手掐住男子脖颈:“原来你才是那个坑我银子的人!”
他出银子和人脉,也就意味着他拿大头,更意味着她被坑的银子大多进了他的口袋。
牧锦风拧了拧眉头,龇牙咧嘴道:“你不是应该崇拜小爷崇拜得要命吗?像小爷这样文武双全的奇男子,你打着灯笼都找不出第二个。”
“把我的银子吐出来!”杨晴暴力地摇晃着男子的脖颈,双手兀地被男子钳制住。
“你再掐小爷一下,小爷不仅不还你银子,还要抬高抽成。”牧锦风压低声音威胁道。
听得“提高抽成”四字,杨晴瞬间服软。
她面上扬起大大的笑容,狗腿地为男子捏肩:“牧小爷,您日进斗金,应当不稀罕杨记这样的小虾米吧?”
“你亲小爷一下。”牧锦风指了指面颊:“亲一下,小爷少收你一成。”
闻言,杨晴下意识看向跟在二人身后的柏青,接受到女子目光,柏青很有眼『色』地背过身去,假装自己是山上的一棵树。
“呐!”牧锦风点了点自己的面颊:“要亲快点,再晚小爷反悔了。”
杨晴双手捧住男子面颊,撅着嘴踮脚,唇瓣在触及男子面皮的一刻张开,一口咬住男子面上软肉。
“嘶!”牧锦风倒吸一口凉气,一把将人拎起:“你个小泼『妇』,竟然咬人,你属狗的?”
“谁叫你得寸进尺的。”杨晴冲男子做了个鬼脸,摇晃着头脑,表情好不得意。
末了,不待男子做出反应,她飞快在男子唇瓣上啄了下。
霎时间,牧锦风面上冰雪消融,再维持不住凶煞模样。
杨晴张口,对着男子另一边面颊轻轻咬了口,随后用袖子为他擦去面颊上残留的口水印子,照着男子唇瓣又是一吻。
“阿晴!”牧锦风眸中笑意『荡』开,双手轻轻环着女子纤细的腰肢,主动将被咬过的右脸送上前。
杨晴垫脚,在两边牙印子上分别亲了下,笑嘻嘻道:“原本杨记的纯利是要分缥缈楼三成的,现在我亲了你四下,是不是日后缥缈楼的纯利你应当分我一成呀?”
牧锦风为女子的逻辑震惊,很快回过神来,一把把住女子纤细的腰肢,含笑道:“行,分你一成。”
得了肯定的答复,杨晴搂住男子脖颈,又在他面上印下九个吻。
四目相对,她眨巴着眼睛,笑得像只偷了腥的狐狸:“这样是不是缥缈楼就归我了?”
“亲一下缥缈楼的纯利分你一成,亲十下,小爷今夜给你暖被窝。”牧锦风一本正经道。
“那那一成纯利呢?”杨晴歪着脑袋,摆出一副小财『迷』的模样。
“鱼与熊掌不可兼得。”牧锦风点了点女子的鼻头,一把将人抱起,大步朝前行去。
“我选熊掌,我要那一成纯利。”杨晴仰着脖颈,傲娇地把脸扭向一边。
“小爷是熊掌!”牧锦风淡淡道。
“那我要鱼。”杨晴转过头来,看向男子的目光满是嫌弃。
“小爷是鱼。”牧锦风唇角『露』出一丝笑容。
“怎么鱼也是你熊掌也是你?”杨晴锤了男子一把,没好气道:“我看你是芝麻,我这是丢了西瓜捡芝麻!”
“捡芝麻?”牧锦风托着女子纤细的腰肢将人高高举起,姿势就跟抱小孩似的:“你现在是被芝麻捡走了。”
“牧锦风,你撒手!”眼看离二人所住的偏院越来越近,已经可以听到丫鬟说话的声音,杨晴不由得急眼了。
要是叫人看到她被举三岁稚子这般举着,她还要不要脸面了?
闻言,牧锦风非但不松手,反就这么举着人往院门口行去。
杨晴心急得不行,连忙软声告饶:“牧小爷,你不是芝麻,你是西瓜,你是鱼,你是熊掌。”
声落,见男子依旧没有撒手的打算,她连忙又道:“你是我的心,你是我的肝,你是我心中最美的云彩。”
因为紧张,她没控制好自己的音量,是以话音一落,院内传来丫鬟小厮们压低的笑声。
杨晴双手掩面,窘迫得恨不能挖个坑把自己埋了。
牧锦风将人抱在怀中,大步垮过月洞门,冲院内侍候的丫鬟小厮高声道:“阿晴对小爷的告白你们都给小爷记牢了,以后小爷要考,答上来有奖。”
“牧锦风!”趴在男子怀中当缩头乌龟的杨晴憋不住了,照着男子胸口就是一通『乱』拳。
“哟,没窘晕过去?”牧锦风挑挑眉,一手擒住女子双手,低头照着女子唇瓣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