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君入瓮?邱秉文眉心微微隆起,眼中满是不赞同:“万一没将人引来,你打算如何收场?”
“那就不收场!”牧锦风仰首望着男子,笑得好不邪气:“我们可以把暗道里的东西一件件搬出来,陈列在世人面前,小爷不信他们能沉得住气……”
“牧锦风,你疯了吗?”邱秉文打断男子的话,面『色』好不难看:“你想过叫威王看见湖底下的东西可能造成的后果吗?”
“陈梅先前所为,意在破坏皇上与威王的关系,你这么做,只会让他们的『奸』计得逞。”
“那你倒是想出更好的法子来呀!”牧锦风耸耸肩,转身朝书房方向行去:“柏青,送客!”
“牧锦风!”邱秉文为男子的态度气到,胸腔剧烈起伏:“你简直是蛮不讲理。”
牧锦风只当没听见男子所言,抬手推开书房门,悠哉悠哉地跨了进去。
“吱呀!”门应声关上。
“怀王殿下,请吧!”柏青态度恭敬道。
邱秉文斜眼看了眼牧小世子的贴身小厮,强压下心头怒意,清冷道:“得空劝劝你家世子爷,让他别做糊涂事。”
言罢,转身大步离去。
脚步声渐远,牧锦风双手撑在案桌上,附身冲那认真翻找书籍的女子轻笑道:“如何?”
杨晴放下手中书卷,『揉』了『揉』胀痛的脖子,眉头拧得可以夹死蚊子:“经过与章大人生前所书对比,字迹确实和章大人的笔迹一模一样,小细节处分毫不差。”
说到这,她语气多了几分烦躁:“死也要拉我爹当垫背,这个章大人,脑子里进浆糊了吧?”
“这封信,不是章大人写的。”牧锦风勾起桌上信件,在女子疑『惑』的目光中徐徐道:“章大人选择赴死,便是为了将此事压下去,又怎会留后手,将用『性』命压下的浪花再掀起来呢?”
“同朝为官多年,他是知道我爹的脾气的,林叔救过宗婶,冲着这份恩情,便是事情闹大到不可挽回的地步,我爹也不会置林叔于不顾。”
“再者,信中提及了你的家世,以当时的情况,我不认为章大人知道你的真实来路。”言罢,他将信件压回桌上,点了点信件上的字:“算算这封信出现的时间,你不觉得,太是时候了吗?”
“你的意思是……”杨晴眉头深锁,脑袋高速运转:“这封信是幕后之人在章大人死后,通过翻找他生前所书,一字一字照着抄上去的?”
“而我的家世,也是在章大人逝世之后查出来的?”
“如果成大人没说谎,书信是半个月前章大人的遗孀在整理章大人的遗物时无意间发现,然后交到他手中,这也就意味着,对方有将近两个月的时间去调查你的身世,买通成大人身边的人,并布好杨家这颗棋子。”牧锦风居高临下地望着女子,认真道:“所以,我已经让人去虎城查,看看半个月前有谁调查过韩旭。”
“调查韩旭?”杨晴不解,不该是调查她吗?怎么成了调查韩旭?
“要是直接查你的来路,他们就是查上两个月都『摸』不出所以然来。”牧锦风失笑,不疾不徐地为女子解『惑』:“你身上的障眼法太多了。”
“你,林婶,用的都是全新的身份,并且林婶丁籍的名字改了,这是第一重障眼法。”
“你开一壶春时,是宗凡按的手印,并且在那期间你几乎一直都有修饰面容,没人认出你过,这是第二重障眼法。”
“当初你为了躲小爷,一路上抹去了不少赶路的印记,很多相连的城里没有你们的通关记录,来路不好『摸』索,这是第三重障眼法。”
“最重要的是,杨记唱的戏,没有透『露』出是你写的,并且你在来到京都后,私下与文杰兄妹并无往来,任谁也不会往这个方面上想。”
听得男子分析,杨晴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对他的说法表示赞同。
“你与一壶春唯一的关联就是韩旭,只有从韩旭身上下手,才能最快查出你的身份。”牧锦风循循善诱道。
“这话在理!”杨晴站起,顺着男子的话道:“韩旭与我的关系,虎城知道最清楚的莫过于韩掌柜,我的身份很有可能就是经由韩掌柜之口泄『露』的。”
“没错,,所以小爷让人先去找韩掌柜一问究竟。”牧锦风接过话匣,面上却并无喜悦。
“怎么了?”杨晴不解地看着男子,抬手搭在他的肩上:“你有心事?”
末了,她又道:“你与怀王,你们两又起争执了?”
“没有!”牧锦风摇摇头,深深吁了口浊气:“小爷总觉得这件事里有蹊跷,可到底蹊跷在哪,又一时『摸』不着头脑。”
照理来说,他现在的逻辑应当没有错才是,可他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牧锦风在屋内来回踱步,脑子转得飞快,无数种可能在脑海中产生,又被他一一否定。
不对,不对,不对!
第三日,虎城终于传回消息。
据韩掌柜交代,一个月前曾有人同他打听过儿子韩旭的人际关系,并告诉他,韩旭现在仍跟着杨晴,可以帮他带信。
根据韩掌柜描述的模样,牧小世子的人很快找到当日调查杨晴的人,叫众人感到意外的是,调查之人乃是受人之托办事,而交托这件事的,正是溺水而亡的成大人的侍卫。
事情到这,再度陷入僵局。
很快,杨宝轩与杨三娘的嘴被撬开,据他们交代,他们的说辞就是成大人的侍卫所教,当日之所以在与杨晴对峙时改口,亦是因为那人的教唆。
那人告诉他们母子,危险时刻,若是遇上成大人,成大人就是他们的保护伞。
就此,杨宝轩母子这条线索也成了死路。
现在他们唯一能证明的就是杨晴的清白,至于林方朔,死无对证。
为了林家一事,牧锦风整日焦头烂额,奈何从他们所追查出的证据表明,一切都是那个侍卫一手策划,再无第二个突破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