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筠姐姐!”
茶悦茶语一前一后嘴甜地唤着,暗中提醒自家姐注意仪态。
白筠一眼瞧出二人的心思,也不洞穿,笑着朝里屋行去。
只见新娘子盖着红盖头端坐榻上,锦被呈现褶皱,似乎曾经被摆弄过。
“夫人!”白筠轻唤一声,自袖中掏出一包糕点递了上去:“堂姐怕夫人饿着,让奴婢给夫人准备了一点吃食。”
杨晴伸一手去接,软声道:“代我谢谢铃君姐姐。”
“夫人客气。”白筠言罢,视线落在女子一动不动的左手上,眼中闪过一抹狐疑:“夫人可有什么需要奴婢帮忙?”
闻言,杨晴心中有些尴尬,为了护住自己的脸面,她轻轻摇了摇头,末了又想到什么,连忙改口道:“我想吃点桂圆和花生。”
杨晴觉得自己真是太聪明了,只要用白筠送来的桂圆、花生丢在床榻上,一切不就神不知鬼不觉了吗,连带着帕子里的壳都能顺利处理。
“奴婢这就去取。”白筠应声,步退了下去。
杨晴单手打开布包,吃着今日第二份糕点。
与茶语茶悦藏了一天已经凉掉的糕点不同,牧铃君准备的糕点尤热乎着,显然才做出不久,口感更是细腻可口。
杨晴一口气吃了两块,就着送来的热茶,只觉脑袋都没那么沉了。
吃得正开心,推门声再度响起。
她本没有去在意,只当是白筠又回来了,然,视线范围内出现了一双男子的锦靴。
杨晴手一抖,茶水险些溅出,叫一只大手按住,将茶杯取走。
“都下去吧!”男子的声音低哑,隔着一尺的距离都能嗅到他身上浓烈的酒气。
这是头一回,杨晴觉得自己醉了,醉到大脑当机,手足无措。
“吱呀!”
关门声响起,她这才回过神来,猛然从榻上站起。
置于腿上的油纸被打翻,骨碌碌滚了一地,杨晴下意识伸手去捞,藏在袖中的花生壳、桂圆壳散落一地。
静,诡异的安静。
杨晴维持着躬身去捞的样子,尴尬到恨不能找个地缝钻下去。
“呵!”压低的笑声自头顶响起,随后化作畅快的大笑。
“牧……”杨晴仰头,盖着的红帕子毫无征兆地被揭了去。
四目相对,牧锦风微醺的眸子清明几分,他表情复杂地看着眼前人,转身走到梳妆台前,抄起摆在梳妆台上的铜镜。
就在杨晴不明所以之际,铜镜立在了她面前,伴随着男子咬牙切齿的声音:“泼『妇』,今日可是你我新婚洞房,有你这么报复爷的?”
闻言,杨晴定睛一看,从模糊的铜镜中瞧见一张花猫脸。
好像,似乎,因为她今日上轿前哭得太过伤怀,把妆给哭花了。
杨晴大窘,一夺过铜镜拔腿就往梳妆台前走,没走两步又被一把捞了回去。
“先喝交杯酒。”牧锦风『摸』了『摸』女子面上泪痕,低头在女子眼睑上亲了下,哑声道:“然后洞房。”
“牧锦风!”杨晴推了男子一把,没能推动,当下有些气急败坏:“你先松开,我补个妆。”
顶着张花猫脸洞房,便是他没心理阴影,她日后也无法追忆这一夜。
“补妆……”牧锦风喃喃言罢,抱着人来到梳妆台前,下巴抵在女子肩上:“你补,爷看着。”
男子温热的气息拂过耳廓,杨晴面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泛红。
“你……”她微微将脸偏开,哑声道:“你怎么进来得悄无声息的,不是还有闹洞房这一出吗?”
上回她远远瞧了宗凡回房时的场面,一堆公子哥堵在门口闹,怎到了他这就不按常理出牌了?
“爷的洞房谁敢闹?”牧锦风痞气地挑眉,将唇贴在女子脖颈上细细啃着:“成亲前爷就招呼过了,爷急着洞房,不能闹,谁要是闹了,耽误了爷洞房的时辰,爷要他好看。”
闻言,杨晴面上热得更厉害了。
她拿手将男子的脸推开,起身拉开二人距离,磕磕巴巴道:“你……哪有你这样的?”
急着洞房?亏他说得出口。
“怎么就没有爷我这样的?”牧锦风坐在凳子上,伸手将女子拽入怀中。
不待女子挣扎,他双手锁住女子纤细腰肢,再度把唇贴在女子颈间啃咬:“为夫方才说了,为夫急着洞房,所以你若是不补妆,咱们就喝交杯酒,洞房。”
男子的声音是前所未有的低哑,搅得杨晴方寸大『乱』。
她有些手足无措地隔开男子的唇,说话时险些咬到自己的舌头:“我……我补,你别啃我脖子,痒。”
声落,男子当真停下了动作。
杨晴松了口气,这才取出胭脂水粉补妆。
牧锦风下巴抵在女子肩上,一瞬不瞬地盯着铜镜中的人儿,眼中带着几分新奇。
瞧了一会,他视线没有挪开,一只手却是不老实地从女子衣襟探入。
杨晴脸红成了猴屁股,忍了又忍,才没有手抖将眉『毛』画歪。
待补好妆容,她触电般从男子身上跳起,再度将二人距离拉开。
“夫人就这么急着喝交杯酒?”牧锦风失笑,起身行到桌前将摆在桌上的酒杯斟满。
他转手将其中一杯递到女子身前,视线触及女子描画一新的妆面后眸光一下亮起。
杨晴叫男子炙热的目光盯得浑身不自在,心脏在胸口砰砰『乱』跳。
“夫人?”
男子沙哑撩人的声音再度响起,杨晴呐呐接过酒杯,有些僵硬地绕过男子臂弯。
她在心中告诉自己,不过就是洞房罢,又不是没经历过,二人已有夫妻之实,没什么好紧张的。
可自我催眠在男子极富侵略『性』的目光下根本不起作用,反倒让她脑补起一些不可描述的画面,身子绷得像一张拉满的弓。
清酒入喉,牧锦风拿去女子手中酒杯放在桌子上,牵起女子的手往榻前带去:“你在紧张?”
“没有!”杨晴摇头,面上强撑着淡定,干巴巴地找着借口:“我还有点饿,要不我们先吃点东西,我瞧你喝了挺多的,要不先让白筠煮碗醒酒汤?”
“白……啊……”话音未落,人已经被压床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