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牧锦风后脚来到榻前,就见女子歪着脑袋,身子自然舒展,睡得那叫一个香甜。
“阿晴!”他试探『性』地唤了声,回应他的,是女子平稳的呼吸声。
“猪!”牧锦风笑着拿手点了下女子的鼻头,眸中是不自觉的温柔。
他脱下靴子翻身上榻,一把将人搂在怀中,只觉一颗心被填得满满当当。
真好,他想了快一年的姑娘终于娶进门了,不用再担心有胆大包天的家伙和他抢,更不用担心她眼神不好使,叫哪个惯会花言巧语的浪『荡』子勾了去。
“唔……”杨晴不舒服地蹬了蹬腿,翻身将二人距离拉开。
牧锦风再度凑上前,从背后将人抱住。
隔着薄薄衣料,能感受到彼此的体温,暖和得不可思议。
习惯了这个舒适的热度,杨晴又翻过身来,一头扎入男子怀抱。
霎时间,牧锦风喜笑颜开,哪还有半分他牧爷往日的桀骜不羁。
同一片月空下,无数对情投意合的男女相拥而眠,亦有无数男女同床异梦。
同一姓氏,同一血脉,牧铃君走着与堂弟截然不同的感情路。
昨夜堂弟成亲,她心里高兴,一不心喝多了些,等半夜醒来,身上不着寸缕,耳畔是男子平稳的呼吸声。
她稍稍垂眸,可以看见一只横隔在腰上的手。
牧铃君知晓二人间发生了什么,只是她怎么都想不起经过,就好像记忆被人用尘土掩盖。
若是不出意外,她被邱秉文算计了,宗凡的婚事是他将她带回来的契机,而堂弟的婚事则成了二人成事的契机。
似乎在他看来,二人这一个月的和平相处,已经磨灭了前尘种种,只要跨出这最后一步,就会自然而然地回到以前。
回到以前?
牧铃君认真地回想着过往种种,抛开那些不快,只回忆二人曾经的好,不自觉地勾起唇角。
然,笑容在她面上不过昙花一现。
是否两情相悦,真的不一样,阿晴面上的笑容,是她两世加起来都不曾体会到的,哪怕曾经她以为邱秉文喜欢她,可没像阿晴那般真真切切地体会到爱,心境终究不同。
牧铃君稍稍侧身,看了眼睡在身侧的男人,随后轻手轻脚地从榻上爬起,捡起掉在地上的衣裳一件件套上。
她初时动作极快,恨不能马上逃离,渐渐地,心态生了变化,动作也慢了下来。
她记得前世她曾问过阿晴,为什么那么拼命地做生意,阿晴告诉她:“牧世子对我的占有欲,注定我这辈子无法去接触别的男子,但我不相信注定,我要摆脱他。”
努力做生意,是为了让自己富足,为了掌控自己的命运,给自己说不的权利。
那个时候,阿晴并不喜欢堂弟,可哪怕到后来她喜欢上堂弟,她依旧没有改变。
她说:“不管我们是否喜欢彼此,我都不喜欢我们在一起的方式,我还是想摆脱他。如果摆脱他后我还是喜欢他,而他也能给我我想要的,那我们就在一起,如果我不喜欢他,亦或者他给不了我想要的,那我就自由了。”
在当时,她无法理解阿晴的言语,既然喜欢,为什么还想逃离,而此时此刻,她终于明白,明白了阿晴的洒脱。
或许,她应当向阿晴学习,如果没有两厢情愿平衡健康的感情,就不该绑在一处,她应当给自己海阔天空的自由。
她的生命不该只在一个地方兜兜转转地纠缠,情爱之路被堵了,还有曾经的梦想,不将目光从一处挪开,哪能瞧见大千世界。
或许,她也应该向堂弟学习,不再拖泥带水,瞻前顾后。
堂弟与叔叔,都是愿意为她承担后果的,她不应该将自己囚于囹圄。
“铃君!”男子初醒时清冷的声音传来,牧铃君回首,随后有些娇羞地挪开目光。
邱秉文伸手握住女子的手,细细『揉』搓着,用生平最温柔的声音道:“要去哪?”
“锦风昨夜成亲,我想回去看看,你也知晓的,锦风这人随『性』妄为,若是他们二人没起来敬茶,叔叔不计较,但传出去总是不好听的。”牧铃君轻声道。
见女子开口解释,邱秉文眉梢眼角染上些许喜气,他从床榻上坐起,温和道:“我陪你回去?”
“不用了。”牧铃君拨开男子的手,面上带着几分无奈:“锦风的『性』子你是知道的,你若是同我回去,他能下手揍你,你还是再睡一会吧。”
“也好!”邱秉点点头,伸手将人拉到身边,低头在她面上啄了下,认真道:“铃君,你放心,我会好生待你的。”
他既做不到放手,就不会让她再如以前那般难受,他会像二人最初成亲时那般,真心实意地对她好。
“我晓得的,你也给我一天时间适应。”牧铃君低垂着眸子,掩盖眸中真实情绪:“你明日一早再去威王府接我,可好?”
“当然!”邱秉文应得干脆,声落,不忘动作生硬地为女子整理鬓发。
感受着男子少有的温柔体贴,牧铃君面上『荡』起笑容,起身缓缓朝屋外行去。
房门打开,寒风灌入,很快被隔绝在门外。
出了主屋,牧铃君找来富贵,沉声道:“白芍呢?”
“白芍姑娘昨儿个高兴,不心喝多了,现在还在睡着呢,的现在就让人去叫白芍姑娘起来。”富贵说着,作势就要喊人,被牧铃君抬手制止。
“不必了,你先让人备马车,等白芍醒来,你再让她去威王府找我。”牧铃君言罢,回首看了眼紧闭的房门,压低声音道:“好好照顾你家爷,他昨夜酒喝多了,记得给他熬解酒汤,否则他得头疼的。”
“夫人这是在关心爷?”富贵大喜过望,眉眼登时笑开:“的这就让人准备马车。”
牧铃君点点头,目光不由自主地再次飘向紧闭的房门,随后飞快挪开,大步朝府外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