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锦风不动,就这么躺着。
“你若再不起来,朕可不答应你了。”皇上话音方落,就见一息前还犹如一条死鱼躺着的男子瞬间跃起。
“谢皇上!”牧锦风恭恭敬敬施以一礼,面上是难掩的喜『色』。
“父皇!”闻言,邱秉文急眼了,偏偏对付这样一个无赖,他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莫说他拉不下脸来往地上躺,便是他能拉下这个脸,也达不到这个无赖的效果。
“行了行了。”皇上摆手,示意二人安静:“朕知道牧石松的脾气,他最是疼这个唯一的侄女,若是他知道了,也只会捧着乌纱帽来受罚。这样,牧石松罚俸禄一年,你子已经打了五十个板子,这事就这么算了。”
言罢,他扭头看向次子:“文儿,你回去好生想想有什么想要的,等想好了再同朕开口。”
“父皇……”
“常德,送二人出宫。”皇上摆摆手,已然不愿继续听下去。
他自然知道这件事上次子受了委屈,但牧家和寻常人家不同,别的人家是重男轻女,到牧石松那,对铃君这个唯一的侄女是可劲地疼,若是铃君还在京都尚且有回旋的余地,如今人直接跑了,牧石松便是再公允,除了捧着乌纱帽来受罚,还能做出旁的举动?
这件事是否摆在台面上说,结局已定,再者,他对牧家,多多少少是偏护的,铃君不情愿,他也不想『逼』迫。
出了御书房,邱秉文支开宫人与牧锦风一道朝宫外行去。
待走到无人处,他挥出拳头,一拳打在男人面上:“牧锦风,本王受够了你这个无赖!”
“爷!”柏青欲冲上前,叫自家爷抬手制止。
牧锦风稳住身形,以指腹抹去唇角的血,桀骜道:“爷就是个无赖,你又不是没见识过爷的无赖本事。”
“你……”邱秉文一把拽住男子衣襟,拳头高举,眸中有怒火灼烧。
“要打你就打,这件事是爷理亏,爷让你揍。”面对男子愤怒姿态,牧锦风非但没有丝毫害怕,反勾起唇角:“邱秉文,爷还真是头一回瞧见你这般生气。”
生气到他有一瞬间认为,他对堂姐是有几分真心的。
“你觉得你这样做是为铃君好吗?”邱秉文松开拽着男子的手,缓缓将拳头放下,面上怒意不减:“离开京都,她只会吃苦受累。”
“我们牧家儿女,享得了别人享不了的福,也能吃得了别人吃不了的苦。”对于堂姐可能吃苦受累一事,牧锦风半点也不担心:“她长我三岁,心智早已成熟,会对自己的所作所为负责,我所要做的,就是保证她能走自己想走的路。”
说到这,他弹了弹衣襟上的褶皱,『露』出少有的认真神情:“邱秉文,我姐这件事上我很感谢你,不管你出于何种目的。”
“若本王说,我喜欢她呢?”邱秉文放低音量,只觉心口阵阵发堵。
闻言,牧锦风一愣,随后抡起拳头:“我打死你个混球!”
“牧世子!”
“爷爷爷!”
富贵与柏青齐齐冲上前来,富贵挡在自家主子身前,柏青则双手将人抱住:“爷,您千万要冷静。”
这件事本就是他们理亏在先,要是再打人,那就彻底说不过去了。
“邱秉文,你有什么资格说喜欢我姐。”牧锦风气极,清俊的面庞涨成了猪肝『色』:“当初她喜欢你,你眼睛里半点没有她,只把她当成你粉饰门面的派头,还想对她的好友下手,现在她想离开了,你倒是想起喜欢她了,你把她当什么了。”
此言一出,富贵与柏青皆是震惊。
什么,他家爷(怀王)喜欢他家夫人(姐)的好友,还想对夫人(姐)的好友下手?
难不成,他家爷(怀王)瞧上的时掌柜,所以才对宗凡多有意见?
“牧锦风,本王对杨晴的兴趣,你敢说没有你的缘故?”邱秉文蹙眉,表情亦不好看:“若非你从中搅和,我与铃君未必会走到这一步。”
前世若不是他横『插』其中,使尽浑身解数搞破坏,他也不至于对杨晴有这般大的兴趣,更不会因此心生嫌隙。
至于今生,他对杨晴的兴趣,亦是由他而起。
杨晴?富贵和柏青面面相觑,只觉有些糊涂。
世子妃(夫人)与夫人(姐)成为好友是才发生不久的事,可追求要追溯到好几个月之前,他们这笔账,是不是算混了?
“便是有爷的缘故又如何,爷会横『插』一杠,还不是因为你心怀不轨。”牧锦风一把拨开柏青的手,怒道:“你但凡有半点在乎我姐的感受,就该知道兔子还不吃窝边草,更何况那窝边草根本就不想让你吃。”
“窝边草不想让本王吃,也不想让你牧世子吃,你能纠正,为何本王不行?”邱秉文反唇相讥。
当初杨晴抵触他,何尝不抵触他牧锦风,前世他牧锦风可是靠的无赖本事将人困在身边,至少他没有『逼』迫铃君将铃君困在身边。
“邱秉文,你别强词夺理,爷能纠正,是阿晴她愿意给爷机会,我姐可不愿意给你机会。”牧锦风说到这,一把挽起袖子:“你要再敢说半句喜欢,就别怪爷不客气。”
“行,你打,本王站这给你打。”邱秉文一把拨开富贵,沉声道:“本王便是对铃君动了心思。”
“你……”牧锦风抬手,兀地冷静下来,挥袖大步离去。
“怎的,不敢动手了?”邱秉文大步跟在男子身后,全然不复往昔清冷而不可亲近的姿态:“没想到你牧爷也有不敢的时候。”
“呵!”牧锦风冷哼一声,不予置否。
他要是将人给揍了,可就一点理都不占了。
牧锦风跨上马车,不等马车离去,就见一抹玄『色』映入眼帘。
“你跟过来做什么?”
邱秉文气定神闲地行到男子对面坐下,幽幽道:“你可以将人藏起来,本王就能在威王府住下。”
“邱秉文!”
“如何,你想揍本王?”邱秉文微微抬起下巴,显然有恃无恐:“本王等着你动手。”
见状,牧锦风心中咬牙切齿,面上却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多个人多间房,怀王想住慢慢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