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床榻上传来的动响,牧锦风放下手中书卷,一脸春风得意:“怎一大早摆这副表情?”
“我的腰……”杨晴身子支起四十五度,随后“扑通”一声倒回床榻上,闷声唤道:“牧锦风!”
“恩?”
“你赔我的腰来!”杨晴面朝下趴在床榻上,声音有气无力。
闻言,牧锦风登时乐了,他起身行到榻前,用手中书卷抵在女子后脑勺上:“这次你我算是扯平了。”
“谁要与你扯平!”杨晴别开男子的手,一骨碌从榻上坐起。
锦被随着动作滑落,『露』出大半凝白肌肤。
见状,牧锦风挑挑眉,伸手抓起锦被将人裹住。
眼看男子穿上衣裳后又表现出一幅正人君子不近美『色』的模样,杨晴气得牙痒痒:“是你自己想亲我,费腰与我何干,你分明是寻着借口抵赖。”
“唔……”牧锦风沉『吟』片刻,颇为认真道:“为夫这是在激励你成长。”
“什么?”什么激励成长,他分明是在摧残祖国的花朵。
“只有让你切身感受到为夫的痛苦,你才能推己及人不是?”牧锦风一本正经言罢,伸手『揉』了『揉』女子的脑袋,表情是与语气相符的严肃:“努力长高点,豆芽菜。”
“你去找个将近八尺高的姑娘给我看看?”杨晴裹着锦被站起,居高临下地看着男子,仿佛这样能给自己增添气势:“就知道让我长高,你怎么不知道自己缩回去?”
说话间,她气势汹汹地跳下床榻,在触及地面时脚下一软,一屁股坐在床榻上。
话音就此戛然,屋内沉寂片刻,随后响起男子压低的笑声。
杨晴咬牙,扶着床榻站起,拿手比划了两下:“你自己想想,我们相识这一年多来你长了多少,我跟不上能怪我?”
“再说了,你低头费腰,我抬头还伤脖子呢,我找谁说理去,你折了我的老腰让我推己及人,我是不是要把你脖子扭了?”
闻言,牧锦风颇为配合地捂住自己的脖子:“自然不行。”
“既然不行,你是不是该对我赔偿我?你要不肯赔偿我就把你脖子扭了。”杨晴双手伸在空中,比了个扭脖子的动作,嘴上还配合着配音:“咔嚓。”
“呵!”牧锦风被自家夫人可爱的模样逗乐,笑弯了腰,用额头抵着女子肩上,双手把在那纤细柔软的腰肢上,一副任君处置的模样:“要赔偿没有,要脖子一条,夫人随意扭吧。”
闻言,杨晴瞬间直挺着身子躺倒在床榻上,耍赖地滚来滚去:“救命呀,来人呀,牧世子欺负弱女子了。”
见状,牧锦风一把将人按住,好笑道:“行行行,你说,为夫该怎么赔你?”
这个泼『妇』,当真是泼『妇』,嘴上说不过就来耍赖这招。
不过,她耍赖的模样还挺可爱的。
“这可是你说要赔的。”杨晴瞬息阴转晴,一骨碌从床榻上坐起:“铃君姐姐的行踪你不能泄『露』给任何人。”
“我当你有什么要求,感情你在榻上打滚就为了这事?”面对女子认真神情,牧锦风有些哭笑不得:“她是我姐,便是你不交代我也会做。”
“那可未必。”杨晴伸出手指头点在男子胸口,表情好不严肃:“总之你先答应再说。”
“行行行,我答应你。”牧锦风一叠声应着,没有丝毫犹豫。
“拉钩!”杨晴伸出尾指强行勾住男子尾指,嘴上碎碎念道:“你若是食言,咱们就分房半年。”
闻言,牧锦风眼皮跳了跳,心中隐隐有些担忧。
很快,他压下这份莫名的情绪,配合着应道:“爷若是食言,咱们就分房半年。”
得了肯定答案,杨晴这才松了口气。
“神神叨叨的,你脑瓜里都在想些什么?”对于自家夫人这副反应,牧锦风有些不悦。
牧铃君是他唯一的姐姐,他还能害了堂姐不成,她至于担心成这样?还分房半年,也亏得她威胁得出口。
“没想什么,常言道,人无信而不立,我既答应了铃君姐姐,就得说到做到,既然昨日是因为我泄『露』的,那我就得将余下所有可能『性』尽数扼杀子啊摇篮中。”杨晴一本正经言罢,在夫君狐疑的目光中将茶语招入屋内侍候她洗漱。
牧锦风看着有些害羞,躲在屏风后更衣的身影,眉头皱了皱,却是没再追问。
她不愿意说便不愿意说罢,也不是什么大事,再者,他也不会食言。
男子沉稳的脚步声渐渐远去,杨晴从屏风后探出头来,只瞧见一抹白被关在门外。
见状,她拍拍胸脯,暗暗松了口气。
还好他没继续追问,否则她当真不知该如何回答。
事实上,她之所以如此提防自家夫君,乃是因为他对怀王的态度变化太过明显。
在铃君姐姐回来之前,夫君对怀王可以说是深恶痛绝,在铃君姐姐回来之后离去之前,他对怀王依旧心怀芥蒂,态度激烈依旧,却少了几分痛恨。
而在铃君姐姐离去,怀王表示自己对铃君姐姐变心之后,他的态度生了一百八十度大转变,虽然依旧不会给怀王好脸『色』,但却默许了怀王登堂入室,且,对于铃君姐姐的不辞而别,他始终没有怪到怀王头上。
这些变化杨晴看在眼里,虽然认同他的态度,却不免有些担心。
万一,万一夫君为怀王说动,她岂不是要失信于人?
对于怀王与铃君姐姐的感情,她不知道最后会是何种走向,更不知铃君姐姐会否愿意回头,她只知道,她要对得起铃君姐姐对她的信任。
杨晴不知,此时她千方百计地想着信守承诺,到最后,消息依旧传了出去,传到她最不希望知晓此事的人耳中。
牧锦风更不知,有朝一日他会为一个自己恨了三年,恶了三年的敌人违背原则,生平第一次背弃承诺,甘愿半年孤枕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