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网 】,♂小÷说◎网 】,
第775章 网
屋外//阴沉沉的一片漆黑,牧铃君看不出现在是什么时辰,她翻身下榻,给叔叔写了她来到北疆后的第一封信,顺带也给杨晴写了一张字条。
多奇怪,谋略上她第一个想到邱秉文,心事上她第一个想到阿晴,如果当初阿晴愿意嫁给邱秉文……
思绪打开,她执笔的手兀地顿住。
墨水顺着笔尖滴落,在信纸上晕开深渍,正如同那一件件事累加在一处,形成抹不去的痕迹。
如果阿晴愿意嫁给邱秉文,以她的伶俐剔透,应当能完完全全握住邱秉文的心吧。
意识到自己想多了,牧铃君扯了扯唇角,随手将布满墨痕的信纸丢开,抽出一张全新的干净的信纸。
她应当重新书写自己的人生,而不是艰难维系着布满伤痕的情感。
笔尖落在信纸上,牧铃君先叙述了昨夜纵火发现之事,再用最轻描淡写的语气书写着自己的苦恼。
等写好书信,交给身边人送出,她才发现时间已过戍时三刻。
怀王向来守时,今夜没如约前来,想来是生气了。
牧铃君有些意外,毕竟她记忆中的那个人向来公私分明,便是私下已经水火不容,但只要遇上正事,公事公办,不会掺杂私人情感。
意外归意外,她也没心思多想,换上遮住脖颈的衣裳便朝主帅房间行去。
邱秉文不唤上她,此事她也不能坐视不管,否则很有可能白白错过最佳动手时间。
跟在牧铃君身边的下属将信件送入缥缈楼,不多时,信鸽“扑凌”一声飞上边城上空,向着京都方向飞去。
三十三间缥缈楼,遍布景国,无形中织成一道网,连通南北,且每一间缥缈楼间的距离适中,短程爆发力最强的鸽子正好飞两个多时辰抵达,能最大限度地缩减传递信息所用时间,比八百里加急还要快。
八百里加急,每隔二十里一个驿站,而精养的飞六百里以内短程的鸽子,一小时能飞将近一百里。缥缈楼连接南北,各个缥缈楼之间的直线距离都在四百里到五百里之间,也就相当于,缥缈楼是换鸽子的驿站。
信鸽从一间缥缈楼飞入另一间缥缈楼,很快有人发现,在看到信筒上扎眼的明黄『色』颜料后,确定信件要送往的方向,连忙走进房中取出一只鸽子,将信筒绑在那只鸽子的腿上。
不一会,连接边城与京都的城镇上空飞出一只鸽子,坚持不懈地向着东南方向飞去。
与此同时,南行军队亦放飞鸽子,将信件送往京都。
经过一夜时间,南方送出的信件在天将明时顺利抵达京都。
皇上正在寝宫更衣,屋内忽然悄无声息出现一名影卫:“陛下,牧小世子来信。”
闻言,皇上摆摆手,侍候他更衣的宫人小步退向两边。
皇上接过字条,摊开,当看清字条上的内容后登时失笑:“这小子,我说他怎这般老实!”
闻言,常德好奇地斜眼偷睨,不等看清,皇上已将字条塞他手中。
常德摊开一瞧,也有些哭笑不得。
得,难怪这位世子爷对副将一职毫无意见,原来是留了后手呢。
“皇上打算怎么办?”常德尖声问道。
“笔墨侍候!”皇上将衣袖向上扯动几分,面上笑容不止是长辈对小辈的溺爱,更多的是信任:“他想要副元帅之位,朕给他便是。”
“皇上,您才任命孙将军不过三日,就这么临时更改主意,未免太过儿戏。”常德手脚麻利地为皇上挽起衣袖,压着声音道:“怕是难以服众啊!”
“那小子会来信,就证明他有需要用到权力的地方,更证明他有法子服众。”对牧锦风,皇上是十成十的信任,那小子为他办事多年,瞧着不着调,但该他做的,却是从来没有让人失望过。
皇上将话说到这个份上,常德自然不好再劝阻,他命人准备文房四宝,手脚麻利地为皇上研墨。
很快,一道圣旨用快马自皇宫内送出。
“驾!”马蹄扬起白雪,溅得过路人一身。
时明月方行出缥缈楼,粉『色』的衣裙上便挂了白霜。
她面『色』一变,眸中多了几分戾气:“这人……”
“明月姐!”紧跟在后头的杨晴一把将人拉住,软声哄道:“莫生气,我看那人做的官差打扮,想来是有什么急事。”
时明月也发现了那人衣着的变化,又想起今日飞入缥缈楼的信鸽,当即压低声音道:“应当是送信到锦风那边的。”
“锦风?”听得熟悉的名字,杨晴双眸微微亮起。她挽住女子胳膊,将身子贴近几分,压低声音道:“明月姐,此事能透『露』一二吗?”
“也不是什么大事,锦风找皇上要副元帅一职。”时明月淡淡道。
“啊?”杨晴一愣,随后微微拧起眉头:“他定是遇上什么事了。”
以锦风的『性』子,若真想要副元帅之位,在离开京都前夜便入宫了,哪会等到走了一两天才开口,由此可见,他必然遇上什么非用权势不可的事情。
“你才说我多心,你这人怎想的比我还多?”时明月点了下女子脑袋,瞬息垮下嘴角,一副郁郁寡欢的模样。
宗凡已经走三天了,整整三天,三十六个时辰,她才得到宗凡不足三个月,就开始独守空房。
身侧人周身气息瞬间压抑,杨晴眼角抽了抽,好声好气地安慰道:“才出京都三日呢,你就别难过了。”
“已经三日了……”时明月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满脸哀怨:“打从我们成亲以来,他还从未离开过我的视线三日,去南疆多危险啊。”
闻言,杨晴险些呕出一口血来,好声提醒道:“明月姐,从京都到南疆,最快也得半个多月,便是只去走个过场,一来一回都得一个多月,你确定你要继续这样下去?”
“你……”时明月眼珠子一瞪,气呼呼道:“你这是拿针扎我心呢。”
“我的意思是,要打战也得半个月后才打起来,你现在担心似乎早了点。”杨晴言罢,不期然收到一记白眼。
她扶了扶额,无奈地拍了拍女子肩头:“那个,明月姐,你不用送我了,我不回府,先去戏班子瞧瞧。”
言罢,她快速转身,不敢继续在此地待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