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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4章 求姻缘
杨晴抬眼,眸光复杂地看了男子一眼,随手递上一个洗净的野果,算是默认了他的说辞:“怀王可要尝尝?”
“多谢!”邱秉文接过野果,用衣袖擦干上面的水渍,小口咬了一口。
微涩的口感在唇齿间弥漫开来,他眉头动了动,却还是咽了下去。
“怀王又怎会出现在这?”许是对方坐在轮椅上,攻击『性』减弱了不少,杨晴破天荒地主动挑起话题。
“遇刺,被紧急送回京都,途经一字山,顺道上来看看。”邱秉文言罢,眸光深深地看了那气『色』红润的女子一眼,脑海中浮现的是她形容枯槁的模样。
少倾,他忍不住出声问道:“杨晴,你信命吗?”
“半信半不信。”杨晴咬了口野果,丝毫不在意其中酸涩口感,吃得一脸满足。
打从喝补汤开始,她已经许久没尝过甜味了,昨日吃柿子时嘴里依旧有苦感,没觉出什么好来,今日舌尖的苦味消去大半,那甜丝丝的口感,险些将她的心给一道甜化了。
“何谓半信半不信?”邱秉文追问道。
杨晴随『性』盘腿,慢条斯理咀嚼着野果,徐徐道:“对我有益的我信,对我无益的我改。”
邱秉文不料她会给出如此答案,怔愣几息后舒展眉梢:“好一句有益者信,无益者改,今日相谈,本王受益无穷。”
言罢,他推动轮椅,向着另一条路行去。
见男子远去,杨晴没再逗留,草草将余下的野果洗净,用布包包着一头扎入林中。
待她回到道观,就见怀王坐于静室前,正低头擦拭着什么。
听得脚步声,邱秉文不着痕迹将东西收起,抬眼望了过去。
四目相对,他唇角勾起一抹几不可见的弧度:“一字真人说道观内住了个怪人,原来那个怪人是你。”
怪人?她哪里怪了?杨晴眉心微微隆起,心情颇为复杂:“怀王,你……也住这?”
“恩!”邱秉文淡淡应道。
“怀王不回京都养伤?”得了肯定回答,杨晴心情更诡异了。
就他两这尴尬关系,孤男寡女共处半山,等明儿个白芍白筠下山来瞧见了,估『摸』着会疯掉。
“一字真人与医圣系出同门,有一字真人在,本王无需回京都医治。”邱秉文清冷应道。
闻言,杨晴登时无话,干巴巴地“哦”了声便回房中休息了。
夜半,明月高悬于空,银白『色』的月光透过薄薄的窗户纸,如流水倾泻一地。
月光落在身上,杨晴用手追逐着光斑,怎么都无法入眠。
就在这时,屋外传来轻细的脚步声,停在她的房门口。
杨晴心中一惊,猛然侧目,就见一道黑影自她门前快速掠过。
“叩叩!”
敲门声自隔壁屋传来,随后是轮椅在木板上滚动碾压出的“咯吱”声。
“吱呀”一声响,房门打开,脚步声与轮椅声渐行渐远,期间没有一句对话。
约莫一刻钟后,山中响起兽鸣声声,吵得人不得安宁。
杨晴头疼地『揉』了『揉』耳朵,起身穿戴好衣裳,提着油灯行了出去。
她在静室外溜达了两圈,正欲回屋休息,忽听得道观外传来陶埙吹奏的曲声,忽高忽低,没有规律,但也并不刺耳,自得一番心境。
更让人惊奇的是,曲声一起,兽鸣就此戛然,似是某种巧合,又似有神迹出现。
怀着满心好奇,杨晴小步朝声源处行去,待走到道观门口,就见怀王独自坐于轮椅上吹奏陶埙。
银白『色』的月光笼罩在他身上,不同于初见时的清冷缥缈,不可亲近,此时他如同坠入凡间的仙人,满满是对前路的『迷』茫。
『迷』茫?杨晴方从曲中读出“『迷』茫”二字,不待深究,曲音就此戛然。
“吵到你了?”邱秉文收起陶埙,一瞬间恢复清冷而不可企及的模样,欲盖弥彰。
“没有!”杨晴摇摇头,由衷道:“怀王吹奏的很好听。”
“多谢!”邱秉文客套颔首,推着轮椅缓缓而来。
二人交错之际,杨晴忍不住出声道:“怀王来一字道观,不止是为了养伤吧?”
以他们二人尴尬关系,他便是为了铃君也该避嫌才是,可事实上,他并没有,而他方才吹奏的曲声也出卖了他的心境。
此时此刻,他是『迷』茫的,或许,他所『迷』茫的,正是她今日在林中听到的“命”字。
杨晴不是个好奇心重的人,只是想着他今日对锦风真心实意的关切,想着他曲声透出的寂寥『迷』惘,忽然觉得自己似乎有必要做些什么。
他们之间,早已不是水火不容的关系,便是做不成朋友,能偶尔相互帮助一把也是好的,至少今日,他曾诚心想要帮她。
闻言,邱秉文停下离去的动作,缓缓调转轮椅,声音中添了几许温度:“求姻缘!”
四目相对,杨晴眸光微闪,倒是不知从何说起。
好半响,她这才干巴巴道:“结果不好?”
“本王不信命!”邱秉文语气淡淡,像是在同对方说,又像是在同自己说。
“如果怀王不信,就不会出现在此处。”杨晴言罢,忽觉自己失言,正欲补充些什么,忽又想起自己的立场,索『性』一记窝心刀扎到底:“覆水难收,破镜难圆,怀王何必活在过去?”
听得女子所言,邱秉文非但生气,反倒多了几许笑容:“原本本王以为,你开这个话头是为了安慰本王,现在看来,倒是本王自作多情了。”
“咳!”杨晴低咳一声,正了正『色』,一本正经道:“我这也算是为怀王着想啊,怀王高才,志存高远,这份心思用在治国上,必定流芳百世,何必在一个不可能回头的女子身上耗费时间呢?铃君姐姐『性』子有多倔,想来你比我清楚。”
“有志者,事竟成。”面对女子长篇大论,邱秉文语气平静依旧。
听到这,杨晴忽然不知当说些什么。
她双手背于身后,无意识地绞在一处,半响憋出一句话来:“怀王追去北疆三月有余,但凡铃君姐姐有半点动摇,以怀王的『性』子,也不会来道观问姻缘了。”
声落,一阵风吹来,将油灯吹熄,整个道观内陷入一片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