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千洛没说什么,自顾自吃饭。他还是坚持追查他妈妈的事。”我叹了口气,夹了一块鳕鱼排放在韩千洛的盘子里。
“也是正常的,做儿子的还能有什么选择。”韩千洛表示。鱼排煎糊了。
我不在多问了,对于一个贤妻来讲。丈夫对自己做的菜不满意才是头等大事,别人的事都是菜瓜。
“明天周末,我陪缘缘去试婚纱。”我默默地把焦掉的鱼排拽回来,自己吃吧……
“别吃了,致癌的。”他抢了下去,虽然动作很不温柔,但眼里关切的责备却是真的。
有时我想,他要是一辈子能这么宠我就好了…
他去地下室健身回来后洗了个澡。我跟他说运动量不要这么大,伤还没好利索呢。
结果他直接就把我给扑了……
“要不今晚试试吧?我还真有点担心自己伤肾了……”
我一脚把他给踹了:“肚子都这么大了,你好意思的啊?”冬台估圾。
“不是说头三个月后三个月不成么……现在正好不在那个区间。”
他表示自己已经素了一个半月了,再这么忍下去就变成忍者神龟了。
哦,说起龟。我后来总算记得把千千和洛洛从那个公寓给带回来了,养在韩千洛的烟灰缸里。有天晚上爬了出来,被他起夜的时候一脚踩了上去,差点摔个旧伤崩裂——
从此以后,卧室房门上贴着个‘乌龟和鬼不许入内’。
咳咳,趁着我在这儿出戏呢,韩大贱人的手脚又开始不老实。
“少废话啦。你之前还单身的八年呢。”我丝毫不同情他,直接拿床被子把他给卷了。
其实我只是有点担心他的身体,枪伤不比其他的。就算愈合了。也会疼个把月的。他从来不肯吃止痛药,也不对我说。
我表面上吐槽他作死活该,其实自己的男人总归自己心疼啊。
结果韩贱人居然说。单身八年不等于禁欲八年啊。
我知道他是开玩笑的,那些年韩千珏出事一直昏迷在床,他满脑子想的都是追查真相为弟弟报仇。哪还有心情顾及小兄弟吃不吃得饱啊?
估计那玩意儿再惹祸,他出手把它剪了的事都干得出来。
但我心里还是不爽,直接扭过去不理他了。
韩贱人在后面蹭蹭我:“跟你开玩笑的……”
“这种事好笑么?”我冷冷哼他一句:“我看你八成是那些年都被黎安娜喂饱了吧……”
然后我觉得身后那个对我虎视眈眈的大家伙顷刻就没了精神……哦耶,我赢了。
但韩千洛明显很扫兴,也很傲娇地翻过身去了。
我也是挺贱的。看他不开心了,这会儿又摩拳擦掌地爬过去:“喂,你生气了啊?”
“我想你了……”他说。
其实我也想他啊,天天对着这么一副模特身材,压抑着爱却不敢随便动。
于是我考虑了一会儿,觉得今天要么干脆由我主动一点让他轻松一下?
可问题是我完全不会啊!
跪在他身边跟给尸体做法事一样,我念了念咒,红着脸开始解他睡衣。
“你这是要……以身试法么?”韩千洛显然是没想到我会突然出这种牌,整张脸都紧张成的猪肝色。
“你躺好别动吧,我试试看……要是不行的话就算了。疼就叫出来,断了的话——哦,能去医院接上么?”我弱弱地想了一会,然后大义凛然地爬上去——
一秒两秒三秒,我看到韩千洛的脸色越来越不对劲,最后从齿缝里挤出崩溃的两个字:“……偏了……”
后来他说,有本书上讲,对于永远也学不会女在上的软妹子们,还是温柔地压倒吧……
————
“你今天要去哪?”我换衣服的时候问韩千洛:“我去陪缘缘看婚纱,你要一起去么?”
“你们女人看那东西我去做什么?”韩千洛倚在床上还赖着没起来,一边看手机一边看我:“等下去风雨那里。”
“对了,阿蕊什么时候回来?”提到程风雨我就本能想到韩千蕊,这么长时间没见到那小丫头了,怪想她的。
“过完年开学吧。她这半学期休学了,不过学分也都满了,无所谓的。”韩千洛放下手机起身,从后面抱住我。
“姚夕,想过再为自己选一件婚纱么?”
他这么说,我才突然想起来——我和韩千洛貌似还有一场婚礼要办呢。
“这次,还让我亲手设计行么?”
“不,让我帮你设计吧。”他吻了吻我的耳垂,我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
但心里还是忍不住吐槽:你又不懂这行,难不成扯下来一片蚊帐给我穿?
后来汤缘来电话了,个死女人干什么事都火烧火燎的。这才早上九点半,哪家婚纱馆开门了呀!
“缘缘,要不我直接去你家找你?顺便看看伯父——”上次去看汤镇国的时候已经是半个月前了,一直听说他身子不太好,我之前带了点水果营养品什么的去拜访,的确发现他瘦了不少。
那时我心里有点难受,就对汤缘说,有空还是多陪陪老人吧。别等着我这样……想给我爸尽孝,都没来得及呢。
如今我爸走了,姚瑶废了,蒋怀秀因供认了自己当年和肖正扬合伙害了韩千珏的事,现在也被警方拘留了。
我还对韩千洛说,之前咱把姚家老宅诓过来,我特么还担心蒋姨没地方住呢。
这会儿好了,她也有去处了。还真是天无绝人之路呢。
不过姚家一幢大宅子空空荡荡的,要是再不作安排可就该闹鬼了。
卖是肯定不会卖的,所以韩千洛说,等我妈王倩好一些,就让她搬回来。
以前那些佣人都留着伺候她。
我笑着说,让我妈名正言顺地被称为姚夫人?
“夫人太俗了,现在流行称呼主人。”我也不知道韩千洛这话是随便说说的还是别有深意,反正我们是最后的赢家这就够了。
收拾好了之后,我亲了他一下便出门了,自己开车过去的。
汤缘的父母住在市中心的一处花园小排楼里,老旧的洋房,别致的小花园。打点的古朴素雅,别有一份情调。
平日里只有老两口和保姆住,汤缘搬过来以后还算能热闹一些。
我知道汤缘还有个哥哥,比她大两岁,已经在国外成家定居了。
汤夫人的身体也不好,很少出门见客。而且据说她出身书香门第,性子喜静,也不知道怎么生出汤缘这么个奇葩闺女的。用汤夫人的话说,都没有家里养的那条京巴狗性子随她多一些。
这会儿我进去,老两口对我都算是热情。
汤缘跟她妈上楼给狗洗澡呢,我就坐在客厅里陪着汤老先生说几句话。
起先还是为我父亲的过世唏嘘了一番,我想起来父亲的骨灰盒还在殡葬管,想着要么等过了年迁回来放家里放着吧。清明节的时候好下葬。
“姚夕啊。我跟你父亲也是多年的好朋友了,实在也没想到他最后会走这么条路。唉。”
我知道汤镇国指的是我父亲自杀的事儿。
事情过去也有段日子了,我曾经去过警署问了后续。但结果没有什么不同,还是认定为自杀。
而自杀的原因……只怕要成为什么千古之谜了。
我想,如果是蒋怀秀和姚瑶逼死了我爸,那他们现在已经得到了应有的下场。我为我现在和生活和肚子里的孩子深切地感受到平安不易,也渐渐接受了警方的说法。
“伯父您也想开点吧,兴许我爸只是饱受了病痛的折磨,实在是耐不住了……”我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只好讲讲场面上还算得体的话。
“也是啊,得了那样的病,是真遭罪呢。”汤镇国唏嘘一声:“唉?那你父亲,临终前有没有对你说过什么啊?”
我不知道汤镇国只是随便问问还是有别的意思。我父亲病了长久,连遗嘱都一早立好了。他说过那么多话,我哪知道汤镇国问的是哪句?
看出我的疑惑,汤镇国尴尬地笑笑:“没什么,我就是想问问老朋友临终前有没有提到过我。”
“这倒没有呢,不过我爸说起过缘缘,希望我和缘缘以后都能很幸福。”
“呵呵,那就好啊。”
后来汤缘下来了,说她妈妈正在上面给狗吹风呢。然后跟她爸告了个别,就上了我的车走了。
我一边发动车子一边说:“缘缘,我觉得你爸爸他——”
“别管他,年纪大了有时候自己都不清楚自己讲什么。”汤缘叼着一块饼干:“他是不是又缠着你问什么乱七八糟的了?”
“乱七八糟倒没有,只是貌似唏嘘起以前的事。估计是想到我爸就这么突然走了,心里也跟着难受吧。”
“恩,也许吧。”汤缘拉上安全带:“我觉得吧,到了这把年纪的人多少会有些望景生情。
我爸这辈子也不容易,我和我哥都不争气。”
“你不争气我倒是相信,哈哈。你哥不是在国外挺好的么?”我转了个弯,小心翼翼地变道。
“哪呀,都说家丑不外扬而已。我哥前几年在国外的生意被人骗,差点引起诉讼。我爸把之前那套房子卖了才算是帮他堵上漏洞呢。”汤缘撇撇嘴:“诶,你说这一回,咱们姐妹俩是不是总算都能遇上正确的人啦。”
“别跟我相提并论。”我瞄了她一眼:“我跟韩千洛那才叫遇上,你跟陈勉认识多少年了?你自己作死吧,偏要跟雷海诺那个畜生。”
我懒得揶揄她了,这会儿一低头,手机里竟然传进来一条短信:
【姚夕,我能见见你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