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席年把皇后的手腕儿放在床边,捏住她的中指,转头看向小铃铛。
“我可真的要划了?”
小铃铛点点头,丝毫不见紧张,“嗯嗯,师父你就放心吧,不会有事儿的!”
姜席年看着她心大的样子一阵无语,但多思无益。
很快,他沉下心神,刀刃轻轻一划,皇后中指指腹就被划开了一道小伤口。
鲜血顺着伤口往下滴,不过速度并不快。
姜席年赶紧把她的伤口放在另一个茶碗边沿,把茶碗微微斜起一个弧度,让血能够顺着边儿流下去,不会染到茶碗里的水。
小铃铛在一边悄悄将灵力凝聚于双眸,亲眼看着那小红点儿开始慢慢躁动了起来。
它似乎嗅到了灵池水的气息,突然就变得活跃无比。
很快,它确认了灵池水的方向,开始缓慢移动了起来。
刚开始还不太明显,但是当它顺着来到皇后胳膊上时,即便不用灵力,小铃铛也可以肉眼看到皇后胳膊上出现的一个小小的红点儿。
颜色有些鲜艳,好像就在皮肤下面一样。
随着它的移动,皮肤也会随之鼓起又平复。
一直到手腕时,因为这里皮肤是裸露着的,姜席年自然也看到了,下意识一惊。
“这,这是?”
小铃铛紧张的打断了他,“师父小心,那东西要出来了,等下一定要快点把茶碗拿走,然后用开水烫死它就行!”
姜席年被她的情绪感染,也不敢废话了,双眼定定的盯着那凸起。
眼睁睁的看着它从手腕、手心、手指一点一点移动。
突然,一个豆大的血珠凝结了出来。
姜席年倒吸一口凉气,赶紧把茶碗儿摆正。
下一刻,血珠掉落在碗中划开,一个小红点儿赫然在内。
姜席年也是第一次这样真实的见到蛊虫,一时间还有些愣住,回不过神来。
小铃铛一把拿走碗,“师父,这个交给我,您赶紧给皇后娘娘施针呀!”
说着,她就把浸泡着的金针放在了姜席年手边。
“哎呦,你小心点儿,可别让那东西碰着你,放在一边,一会儿师父再去处理它。”
小铃铛点点头,心里却并不担心。
那蛊虫如今在碗中的灵池水里泡着,舒服的一动不动,所以她丝毫不担心那蛊虫会有什么异动。
但为了安全,她还是特意找了个碟子,把茶碗给扣了起来,防止那蛊虫逃跑。
等东西放好,她再回到床前,看着师父开始认真施针。
蛊虫离体,如今皇后娘娘脸色已经不似之前那般惨白冰冷。
但因为她五脏六腑的损伤开始爆发,嘴角也溢出了一抹鲜红,眉头也跟着皱了起来。
姜席年动作极快,只是眨眼间,已经下了十四针。
小铃铛悄悄握住皇后娘娘的手腕,输送了一丢丢的灵力进去帮忙稳定情况。
就这样,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直到姜席年下完四十九针才堪堪停手。
他直起身子,微微松了口气,一时力竭,身子都跟着虚晃了一下,好在扶住了床柱,这才稳了稳气息。
小铃铛把小水囊递过去,“师父,你先喝两口缓缓吧。”
姜席年也不跟她客气,接过来就是一顿“吨吨吨”,直到水喝光才停下来。
“呼~~~现在感觉好多了,这蛊虫还真不一般,竟然在她体内待了这么久,五脏六腑都被它洞穿过,这要不是有你那水在,我是肯定做不到的。”
小铃铛吐吐舌头,“其实也是师父的金针之术厉害啊,嘿嘿......”
姜席年知道她不想说这水的事情,他以前也是不打算问的,可如今见那水竟然连蛊虫都拒绝不了,好奇心也更盛了。
不过,小徒弟不愿意说,他也不想强求,谁还没点儿秘密呢?
好在徒弟对他的心还是好的,这不,水囊里就剩那点儿了也全给他了。
这么一想,心里还真的有些感动呢!
就是不知道,他要是有朝一日知道这水小铃铛有一湖,那时候还会不会这般感动了。
师徒俩观察了一番,确定皇后的情况暂时稳定之后,这才挪到一边去观察起了蛊虫。
只是姜席年发现,这才没多久,那茶碗中的蛊虫看着颜色更深了,而且好像个头都大了几分?
这水的功效再次打破了他的想象。
还不等他细研究一番,门外等候的人就已经开始沉不住气了。
这都已经过去快半个时辰了,里面到现在一点儿动静也没有,父子俩实在是心里慌的厉害。
所以,就连苏景生明知不能打扰,却还是没忍住,小声拍了拍门。
“师父?现在情况怎么样了?需要帮忙吗?”
姜席年无奈,只得把茶碗扣上,“可以了,进来吧。”
话音刚落,大门扑通一声被推开,两人快步冲进来,直奔床边。
只见皇后手指上被布条包了起来,脸上稍稍有了几分血色,身上虽然没了被子,但是隔着衣服还扎着几十根金针。
苏景生很清楚,这金针用的越多,就说明情况越危险。
最多是八十一根儿,但师父从学成到现在,几十年下来也只动用过一次。
之后就是六十四根儿,这个也只用过两三次,再次就是这四十九根了。
可见,母后刚刚的情况到底有多紧急,只是这样想着,他就心口发颤。
他转头看向一旁坐着休息的姜席年,“师父,我母后这是?”
“蛊虫已经被驱除出来了,就在这茶碗儿里,不过她五脏六腑受伤严重,我现在也只是用金针稳住了。
想要彻底好全,还得看之后的调养。这个就不用我教你了吧?”
苏景生听到这个回答,猛然松了口气,“呼,太好了,真的太好了!师父,徒儿谢谢你!”
说着话他就想给姜席年下跪,倒是把姜席年给吓了一跳。
这大徒弟身份特殊,也就拜师的时候跪过一次,平时担心受他跪拜会折寿,可从没让他跪过。
“你可别给我来这一套啊,你小心你师父我折寿!”
一句话弄得苏景生哭笑不得,但到底没再跪,毕竟感恩什么的并不在于形势,而是在于内心。
他心里记着这份情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