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山崖的消失,秦烈已经无处落脚,不得不飘在空中的他很显然又进入了田光的主场,到底会不会如同宇文都一般最终被翻盘,观众们都有着这个疑问。
可刚刚的震撼余波未消,所有人都被秦烈的稳如泰山所折服,他的一举一动都出自十足把握,守便是绝对防御,攻定然一击命中。
面对如此攻防一体并且对自己的招数了如指掌的秦烈,田光是否真能够展现出自己的布局都是未知之数,更何况刚刚的那次交锋很显然田光没有占到丝毫便宜,甚至因反噬而受到了内伤。
胜利的天平或许已经开始了倾斜,在所有人眼中田光的败局虽然没有注定但也渐渐清晰,只是这一刻,仍然有一个声音在为他高喊,“田光加油!你是最厉害的!”
很显然,对于田光而言这一句鼓舞胜过千言万语,刚刚缓过气的他露出了微笑,他将用自己的行动去做出回应。
于是,田光动了。
这一次,是否又有算计?
这一次,是否又会逃离?
没有人知道答案,秦烈也不知道,可是田光的神情和动作大异从前,只见他双手虚握似乎抓着什么东西,看上去却是空无一物。
近身肉搏开始了,而秦烈终于用自己敏锐的感知发现田光手里到底是什么。
那是风刃,或许是由高速气旋组成,长约三尺有余,宽不过三寸,但是即便凑在眼前,也依然是丝毫都看不清轮廓,这是一把危险的武器,而这样的武器田光手中握着两把。
那闪电般的攻势让观众们应接不暇,可即使是天阶大圆满高手,也没能真的确定田光到底挥舞着什么。
主席台上的古月自然是察觉了,也对田光的杀手锏有了一个新的认识,此人的确将一手风系开发到了极致,可以远攻可以近战,可以摧枯拉朽可以细致入微。
但是古月不能直接说出来这番感慨,因为他应该是“看不见”才对。
“虚公公,您能看清田光选手手中拿的到底是什么吗?”
“咱家也看不清楚,但是从他的动作上可以估计出来,那是两把用风凝成的刀剑,长约三尺,宽约三寸。”
如果说秦烈是在生死较量的瞬间把握住田光的杀招,那虚公公隔着十万八千里还能从动作上瞧出端倪,这份见识绝对不是所有人都可以具备的。
听到虚公公的讲解后各方高手也有了自己的判断,但这份对于虚公公的敬畏又多了一层,因为对于这样一个眼尖的老者而言,任何奇招恐怕都不具备应有的效益。
而更多的人却在为秦烈捏一把汗,因为如此武器,是没法用长剑去招架的,那两把风刃完全可以伸缩自如。
但是,秦烈并未出现丝毫慌张,这看上去很无解的攻势,对他而言也不过是又一次证明了什么叫铜墙铁壁。
因为风虽然无色,但水却有形,那迅疾的一刀快过一刀,始终得在水幕上留下划过的痕迹,也正是因为这一道道水波最终揭示了田光这一杀招的全貌。
终于看清了秦烈的以不变应万变之后,观众们心中的佩服更为剧烈,似乎真的很难有谁可以在这个男人面前玩出花来,因为他就像一座大山那么伟岸,无论冰霜雪雨,无论风火雷电,他都可以岿然不动,因为他有着岿然不动的本钱。
天空中的快攻继续着,田光似乎豁出去了,丝毫没有留手的意思,虽然一百刀无法碰到秦烈分毫,那一千刀呢?
无尽的攻势依旧持续,观众们沉静在这份坚持之中,会场没有半点声响。
可古月清晰地看出,如此高速而又细致的操作,消耗实在是太大了。
“他这是在拼命啊!”
不禁感慨的古月对于这两个个性鲜明的陈国选手都抱有好感的,和全藏的写意相对,田光的眼中只有慕容荻,而现在,慕容荻希望他赢,他就是拼尽一切,也一定要赢。
可现实往往是残忍的,对于这个坚不可摧的秦烈,田光却是很难找到任何一处破绽,而他苦思冥想的巨大杀招也在对方的沉着应对下溃散,此时的他仅仅只是在靠着最后的倔强去挥洒自己的信念,不能让慕容荻失望。
“古大人觉得他正在酝酿上次的那招么?”
“应该没有,至少此时并未看见任何端倪。”
“是啊,或许这就是田光选手的极限了,在如此高压的操作下,他自己本身已经无法估计其他。”
“可惜他的对手是秦烈,这个至始至终没有露出丝毫破绽的男人。”
“没错,如果继续如此,这场比赛的悬念也就不存在了。”
虚公公的断言一声声撞击在慕容荻的心里,无比残忍,无比现实,虽然自己看不清天空中那人的动作,但她知道,那人仅仅是因为自己的一句鼓舞在进行着最后的努力,甚至是看不到希望的努力,而自己,什么都不能为他做了!
慕容荻心里十分伤感,这个整天跟在自己身后的大哥哥,一次又一次为自己排忧解难,甚至为了自己的幸福,不断奔走,最后跑去和古月那家伙密谈,而自己呢?能为他做些什么?
似乎从未有过啊,只是习惯了背后有他支持的日子,因为心安。
而现在,那个倔强的大男孩,正为了自己的一句鼓舞拼尽一切,自己真的可以视若无睹么?不行!
“田光!加油!”
一声声撕心裂肺,让陈国人纷纷受到了感染,整天般的加油声从山谷向上传递着,直达田光的耳畔。
天空中的田光露出了笑意,他清楚地知道这些呐喊中属于慕容荻的那些在哪,这就足够了。
就在此刻,田光停下了无尽的攻势,向后闪出了不少距离,静静地停在那,居然开始和秦烈聊天。
“我看到了。”
“嗯?”
“我看到了你的极限,你水幕的极限。”
“哦?”
“九层,你现在的极限是九层,而且并不能套成整个球状护住全身。”
“确实如此,所以你准备如何?”
“我知道水幕之下还有你的金光,而金光之后才是那神器一般的盾牌。”
一旁的唐问天已经有些厌倦这两人的持久战了,更何况是突然展开的对话,心里多半在想“赶紧的,别墨迹!”
但田光和秦烈并未急切地继续,而是你一言我一语开始了讨论。
“你觉得你可以破开我所有防御么?”
“或许不能,但总归得试试才知道!”
“那就来吧。”
二人的对话至此结束,田光陡然间变成了三个,并且将秦烈围在中间,只见三田光都是一般的动作,将右手平举向前,食指对着秦烈无比坚定。
他这是要干吗?观众们不禁开始猜想田光是否会再次带来惊喜。
而清楚地看到那些食指上聚集的风元素之后,古月明白这才是田光最后的倔强,他正在将风力压缩到极致,最后达到食指般大小再激射而出,而他选择了三个方向同时进行便是因为已经有了成熟判断,秦烈势必会将自己的水幕分布开来,一方只剩三层。
“全藏。”
“嗯?”
被古月突然叫道的全藏十分意外,自己难道不能做一个安静的美男子么?
“一会接住他。”
“这还需要你提醒?”
原来古月的意图是这样的,这似乎预示着田光即将坠落?可他明明正在蓄势……
慕容荻很气愤,古月这是在给田光的失败做宣判么?不过身旁的唐沐霖适时解释了一句,“他消耗太大,古兄应该是看准了这一击无论结果如何他都应该没法继续维持飞翔了。”
更多的观众们终于明白了这段对话的意思,尤其是郑国的人群中心里开始犯嘀咕,“为啥当时你不喊一句‘窦德’?是他不配被你喊么?”
不过他们的使团长立刻做出了自己的解释,“正因为上一次唐将军的做法,所以古大人知道这一次很可能也是同样的处理,不然上一次肯定也就不会那样了,毕竟唐将军那么认真地对待是否出线还真的让人始料未及。”
这番解释是否苍白已经无人去在意了,因为天空中或许是最后的对决已经爆发。
三个田光的右手食指上激射出如有实质的黑色线条,这是压缩到极致的风力让光都无法穿透。
这些线条直射秦烈,三个方向上的水波一触即溃,随后金光大盛,宛若耀眼的铠甲将秦烈包裹其中,可纵然如此夺目却依旧清晰可见地出现了龟裂,只是一个呼吸间便布满铠甲周身。
随着一声爆裂,金甲化为点点星光,而那黑色的线条依旧连贯,眼看便要触碰到秦烈的身体。
就在这时,秦烈横过巨盾稍微转身,让金色盾牌直接挡下了两条黑线,可身后那条已经迫在眉睫。
“长剑?”
古月不由又一次被震撼,如此不利的局面秦烈依旧能够找到最终的应对方法,不得不写一个大大的佩服。
“可惜,这把剑应该还不够资格。”
就像是印证虚公公的判断一般,秦烈的长剑在抵挡了黑色线条两个呼吸之后,直接被贯穿出一个空洞,而在空洞之下只剩秦烈的身躯。
“噗~”一口猩红从秦烈嘴里喷涌,这还是第一次亲见他受伤吐血,但明眼人依旧明白,田光离胜利依旧遥远,因为那黑线并未真的贯穿秦烈的身体!
原来秦烈最后的保护是他自身,尸山血海里走出来的最后依仗,这钢铁般的身躯比护体水幕与金光更让他放心,而那口猩红其实是内脏受到剧烈冲撞的结果。
接下来,就是意志与后劲的较量,到底是田光最终贯穿了秦烈的胸膛,还是秦烈凭借自身的顽强让田光铩羽?
所有人都期待着这一答案的揭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