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地丛林战是步兵的专长,却是骑兵的死穴,这也就是高云的精锐部队,要是换做普通的骑兵,恐怕早就全军覆没了。
看着如此忠勇的战士一个一个的倒下,高云心里和针扎似的,“难道天要亡我高云吗!”异样的惆怅在高云心里升起。
看看自己心爱的莎林娜,汗水已经湿透了她的衣衫,身上和脸上沾满了尘土,却依旧拼命的挥舞着手里的弯刀,竭尽全力的遮护着自己。
高云觉得心里在滴血,“林妹妹,你不远千里的跟我来到中土,如今却要陪我葬身在这荒野之中,唉”。高云忍不住一声叹息。
再看看那些山贼,一个个垂涎三尺的围住莎林娜,那种恶心的表情让高云顿时火冒三丈。
“妈的,拼了!”高云心里猛的一转念,大喊一声:“林妹妹,黄泉路上云哥为你开道!”,喊罢,一声怒吼,纵马冲入敌群。
“云哥!我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魂!奈何桥上我们手拉手,一起走!”莎林娜大声回应高云,能跟高云死在一起,她觉得没有丝毫遗憾。
所谓“慷慨舍生易,从容赴死难”。能如此坦然的面对死亡,可见高云和莎林娜在彼此心里都已经成了无悔的精神寄托。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高云一行逐渐被逼入了绝境,所有人都到了筋疲力尽的边缘,但却没有一个人退缩,甚至很多人的脸上还露出了傲人的微笑,似乎是在表示对死神的蔑视。
“临阵无退,视死如归,这都是真正的勇士啊!”高云心里发出最后的感慨,回头和莎林娜对视了一眼,相互一笑,包含了所有的心意。
就在高云将要放弃的这一刻,突然身后传来炸雷也似一声呐喊:“大哥莫慌!燕人张翼德来也!”
高云一听,按不住心头狂喜,回头一看,果然见张飞和周泰带领一百名“佐卫军”战士赶了上来。
“援军已到,弟兄们只管往前!”高云一声令下,众军士各自奋勇,往前冲杀。
“放箭!”张飞大声喝令,一百名“佐卫军”战士连弩齐发,矢风箭雨呼啸而至,山贼顿时人仰马翻,哀嚎连连。
这些山贼早就被“高云弩”吓破了胆,突然看见又来了这样一支军队,哪里还有再战的胆量,一个个吓的面如土色,纷纷跪地求饶。
张飞随即让军士收缴这些残贼的兵器,把他们赶成一堆儿。
莎林娜见危机已经解除,终于放下心来,就觉得眼前一黑,翻身掉下马背。
“林妹妹!”高云惊呼一声,滚鞍下马,上前抱住莎林娜,急切的呼唤:“林妹妹,林妹妹”。
“云哥”,莎林娜听见高云的呼唤,勉强的睁开眼睛,伸手抚摸了一下高云的脸颊,带着虚弱的微笑说道:“你没事,就太好了,我总算…没有辜负…玉儿姐姐的嘱托”。说完眼一闭,又昏了过去。
高云急忙把莎林娜抱到马车里,用嘴给莎林娜送下几口水去,莎林娜的喘息才逐渐均匀起来。高云命人好好看护马车,自己转身回到阵前。
“大哥,这些人怎么处理?”张飞指着蹲在地上瑟瑟发抖的那些山贼,向高云询问。
“杀”,高云说出“杀”字的时候,表情没有丝毫的波动。
周泰听了高云的命令,似乎想说些什么,高云却冲他一抬手,没有让他开口。
“得令!”张飞应声转身,冲众军士喝道:“列箭阵!”
这时候“佐卫军”众军士的连弩都已经重新装备整齐,听张飞一声令下,二百名战士迅速围圆,把那些山贼圈在中间。
这些喽啰一听说要把他们赶尽杀绝,全都吓的瘫软在地上,想起往日干的坏事,悔的场子都清了,一个个哭天抢地。
张飞一抬手,“放箭!”
二百多把高云弩同时发动,飞矢如同波翻浪涌,绵延不绝,一阵惨叫之后,山贼悉数毙命当场。
高云让军士寻路上山,把这些山贼积累的粮草、器械、银钱、辎重,全部装载成车,运回逎县。这些山贼平日里打家劫舍,周围官兵都不敢招惹他们,这让他们越发的肆无忌惮,常年积累的粮草、金银堆积如山,这一战让高云的家底儿几乎翻了一倍。
高云从张飞的眼神里知道他相中了贼魁乘坐的那匹乌骓马,于是便把这匹马给张飞当了坐骑,喜的张飞鼻涕泡都冒出来了。
高云见兄弟们都十分疲劳了,恐怕再生变故,于是不敢逗留,即刻传令人马启程,返回逎县。
路上高云见周泰低头不语,知道他是为刚才的事耿耿于怀,于是问道:“幼平,你刚才是不是要劝我放过那些贼寇?”
“呃”,周泰看了高云一眼,说道:“属下斗胆,刚才确实是想劝阻主公。既然这些贼寇已经顺服,主公何不把他们收入军中,也好补充我军的战力”。
“嗯”,高云微笑着点了点头,“你说的也不无道理,倘若在莎林娜杀了贼首之后,他们便缴械投降,我一定会放他们一条生路。但是他们没有,不但没有,而且还变本加厉的向我军发动进攻,这就把他们的凶残秉性暴露无遗。如果,在这种情形之下我依旧放了他们,那对于其他贼寇来说就失去了应有的震慑,只会让他们更加的有恃无恐,加倍的残害良善。至于你说把他们收入军中,那就更不能了。这些贼寇大多都是兄弟亲朋一起落草的,剩下的这些人里,必然有在战斗中被我们杀死亲人的,在这些人的心中一定对我们充满了仇恨,如果把这些人收在军中,那不是为我们自己埋下日后的祸根吗?”
“这…”,周泰瞪大眼睛看着高云,恍然大悟的说道:“主公英明,周泰惭愧”。
“哈哈哈哈”,张飞在一旁大笑起来,“我说幼平兄弟,你也不用惭愧,大哥虽然没长胡子,却强过那白胡子的姜子牙、高过那黑胡子的孙武子,自然不是你我能比的”。
“恩恩!三爷说的对”。周泰满脸信服的点头应和。
高云见解开了周泰心中的疑惑,也就不再多说什么,只命人催促队伍快速前进。
高云本来打算赶回逎县过中秋节的,却没想到路上如此的不顺,这一来二去的耽误工夫,回到逎县的时候就已经到了八月下旬。
玉儿听说高云回来,赶忙出来迎接,却左右看不见莎林娜,疑惑的问道:“夫君,怎么不见妹妹呢?”
“呃,她…在后面车里呢”。
“啊?”玉儿看出高云表情有异,赶紧揭开车帘,果然见莎林娜躺在里面,好像睡着一样。
玉儿不知道莎林娜怎么了,也就没敢叫她,回头问高云道:“夫君,妹妹她这是怎么了?”
“哦,是这样的……”,高云把玉儿拉到一边,将路上发生的事情告诉她。
玉儿听完之后,抽抽噎噎的流下泪来,“真是亏煞妹妹了,快,快来人”。玉儿赶紧叫人把莎林娜抬回房里,又让人去请范越来为莎林娜诊治。
稍后关羽、孙斌、高顺三人也陆续闻讯赶来,高云让孙斌把新缴获的物资入库,传令众人县衙议事。
突然,孙斌凑近高云耳边,低低的说了几句。
“噢?”高云顿时面带喜色,迫不及待的说道:“快带我去看看”。
“是,主公请随我来”,孙斌应命头前带路,引着高云来到一间库房。打开房门,二十件兵器和二十副甲胄呈现眼前。
孙斌指着这些物件说道:“主公,这就是按照主公的吩咐,用那一千斤百炼精铁锻造的兵器和盔甲,请主公点验”。
“嗯”,高云颔首微笑,逐一掂量这些兵刃,越看越觉得高兴。
“辅仁先生真是我的左膀右臂啊,呵呵”。
“主公谬赞,属下惶恐”。孙斌一如既往的平静。
高云从中选了四件兵刃和四副盔甲,让孙斌随后带往县衙,自己则先行赶去。
由于连日骑马赶路,高云坐的有点儿难受,好在高府距离县衙不远,高云便决定步行前往。
路上的行人,不管高云认识的还是不认识的,看见高云都会上前行个礼,打个招呼,表示一下对高云的尊敬。
快到县衙的时候,高云突然看见路边有一群人,正围成一团不知道在观看些什么。
出于对乡民的责任,高云便走了过去,众人赶紧分开,让县令大人往前。
高云仔细一看,见一个二十上下的年轻男子,中等身材,体型壮硕。男子身边有一领草席,草席上仰卧一具男尸。
任凭众人议论纷纷,那男子只低头不语,身前的路面上用石粉写着几行字,大体意思是要卖身三年给人为奴,只求铜钱十贯,运送父亲尸首还乡。
“看来是外乡人,在这里遭了变故啊。唉!他娘的,这个吃人的世道”。高云心里升起怜悯,伸手掏出一块金子递给那名青年男子,说道:“来,拿着,赶快回乡去,让老人家入土为安吧”。
男子抬起头来,看着高云,一脸惊愕,没有马上去接高云手里的金子,而是跪在地上磕起头来,“小人叩谢恩公大恩”。
“诶!快起来”,高云伸手扶那男子起来,把金子塞在他手里,说道:“给老人家料理后事要紧,快回乡去吧”。
“多谢恩公,敢问恩公尊姓大名,小人回乡安葬了父亲之后,便马上回来报效,绝不敢食言”。
“呃,这个都不打紧,快回乡去吧”。高云本来就是送钱给他的,自然没打算让他报答,所以扔下这句话便转身离去。
“年轻人,你算是遇到贵人了,这位是我们的县令,高普方,高大人。天下第一的慈悲心肠,他是不会要你报答的,快回乡去安葬你的父亲吧”。众人好心的提醒那青年男子。
“哦”,青年男子点点头,凝视着高云远去的背影,心里升起无尽的敬意。
高云快步赶到县衙,命左右悬起校尉剑印,功夫不大,众人悉数到齐,高云便开始点将任命。
一封孙斌为校尉丞,兼领县丞之职,总慑逎县内务。
二封关羽为司马千人,兼领县尉之职,统帅“锐骑营”兵马。另赐青龙偃月刀一口,精金盔甲一副,锦缎战袍一领。
三封张飞为司马千人,兼领县尉之职,统帅“刀牌营”与“步弓营”兵马。另赐丈八蛇矛一支,精金盔甲一副,锦缎战袍一领。
四封高顺为侯长,兼领门下贼曹之职,统帅“飞弩营”兵马。另赐鎏金凤嘴刀一口,精金盔甲一副,锦缎战袍一领。
五封周泰为侯长,兼领门下贼曹之职,统帅“佐卫营”兵马。另赐厚背截头刀一口,精金盔甲一副,锦缎战袍一领。
众人领了封赏,无不欢天喜地,尤其是四员武将,各自拿着自己崭新的兵器,又是掂、又是量,一个个爱不释手,喜悦的心情溢于言表。
高云虽然对自己的官职不以为然,但是却对“虎威”这两个字很满意,他希望日后能以虎啸山林百兽惊的气势,早日荡平天下,还百姓一个太平盛世。所以便把手下军队统一称号为“虎威军”。
军士们没有一个不喜欢这个称号的,都觉得“虎威军”又豪气又威猛,各自在心里暗暗发誓,一定不能辱没了这三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