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忠微微抬眉看着韩擒虎说道,“少爷可是出了名仁善,从不亏待下人和佃农的。这佃农借钱、借粮,从未收多收过他们一个铜板,还本就可以了。不能及时还了,也不会来硬的催债,给予佃农宽限。”不高兴地说道,“洪娘子这么做不地道吧!”
“我就是拿回地契,这地谁种?”韩擒虎深褐色的童仁看着他说道。
“老奴呀!”韩忠闻言立马说道。
“忠伯刚才还说自己的地都种不来呢!”韩擒虎好心地提醒他道。
“呃……”韩忠不好意思地挠挠头道,“还有有信他们呢!”
“他们现在也从军,自然也分不到土地。”韩擒虎深邃的茶色的童仁看着他说道,“我这跟大家不一样,忠伯觉的合适吗?”
“那这洪娘子不该这样啊?”韩忠心疼地看着自家的少爷道,“俺们这小老百姓都有地,你们这守土安民的却啥也没有,这不行。”抬脚就走道,“老奴找她说道、说道。”
“回来,回来!”韩擒虎转身拉着他说道。
“少爷别拉着我,这洪娘子坐拥良田,住着宫殿,高床软枕,什么都不分给你们,这像话吗?”韩忠脸色难看的嚷嚷道。
“没有,洪娘子没打算住到宫城,她自己也没地,更谈不上高床软枕。”韩擒虎深褐色的童仁看着他说道。
“少……少爷你说什么?”韩忠眼睛差点儿没瞪脱窗,不敢置信地看着他说道。
“我说,洪娘子没打算住城内,自己一块儿地也没分。”韩擒虎一字一句地看着他说道。
“她……她想干什么?”韩忠闻言结结巴巴地说道,“你们吃什么?就单靠赋税吗?那够你们吃吗?这简直是胡闹!”低喝道,“胡闹!”抬眼看着他说道,“你怎么不拦着她点儿,任由她胡来。她到底懂不懂治国安民啊!”
“你觉得我拦得住。”韩擒虎苦笑一声道,“也就咱愁眉苦脸的,能分到地的人可都高兴着呢!”
“谁能不喜欢呀!这地可是命根子。”韩忠没好气地说道,“谁像她那么傻呀!论功行赏的话,也是她该拿大头呀!这谁会有意见。”
“她这样的人我真没见过。”韩擒虎抿了抿唇看着他说道,胡乱猜测道,“也许就喜欢吃苦呢!”
“这世上没人喜欢吃苦,除非脑袋不正常。”韩忠想也不想地说道,“人家拿下城池都是先享受胜利果实的。”
韩擒虎闻言眼前一亮,冷哼一声道,“所以他们都输了。”深吸一口气道,“享受胜利果实,不就是美酒、美女,奢靡无度。奢靡之始,危亡之渐!”茶色的童仁凝视着他道,“现在咱们是内部空虚,外部强敌环伺,高床软枕,那等着被人给灭了。”唇边溢出笑声道,“这份清醒很难得呀!你我应该高兴。”
“让少爷这么说,有道理,这世上只有享不了的福,没有吃不了的苦。”韩忠脸上漾起笑意看着她说道,“洪娘子心有丘壑,人家想的是以后的荣华富贵。”
“这先甜不是甜,后苦是真的苦。”韩擒虎眸光凝视着他说道。
“先苦后甜。”韩忠闻言笑了笑道,忽然又担心地说道,“可不是所有的人都理解吧!洪娘子不怕他们心生不满啊!”
“这个?”韩擒虎迟疑地看着他说道,“明儿我找她说说。”剑眉轻挑看着他说道,“忠伯怎么不劝我取而代之了。”
韩忠闻言一愣,怔怔地看着他,犹豫了一下才道,“那个……老奴要说真话少爷可别生气。”
“看洪娘子忙忙碌碌的太累了,说实在话老奴都替她犯愁,吃喝拉撒哪一样不得弄啊!”韩忠手背蹭蹭鼻尖道,“这些日子听林将军讲古,真的!要在这块儿土地上不说称王称霸了,就是做一方豪杰,真有点儿胆战心惊的,稍不留神就会分身碎骨。自从陈胜、吴广喊出那句:王侯将相宁有种乎,这土地上的人都不是善茬。别看平日里温顺的很,逼的他们活不下去,奶奶的直接将压在头上的人给你撕碎了。逃不开也躲不掉,真是逃开现在,也躲不开的后代。”
“呵呵……”韩擒虎闻言摇头失笑道,“看得很明白。”
“这有福还不能享,过得还苦哈哈的,少爷说,这洪娘子图啥呢!”韩忠一撇嘴微微摇头道。
“也许洪娘子信奉的就是:一心为公。”韩擒虎轻笑着摇摇头道。
“老奴好奇洪娘子如何克服自己的私欲的。”韩忠十分好奇地说道。
“这我就不知道了。”韩擒虎清润的双眸看着他说道,笑着提议道,“也许忠伯可以问问她。”
“少爷,你还是别笑了,注意一下兄弟们的反映吧!”韩忠提醒他道,“这心里能不犯滴咕呀!”
“比起兄弟们因为分地犯滴咕,我更担心,这女人有了分地的资格,他们心里会不会更加的不舒服。”韩擒虎紧锁着眉头看着他说道。
“啥?”韩忠浓密的眉毛直接立了起来,“少爷,老奴没听错吧!洪娘子也给女人分地。”
“是啊!男女老少一视同仁。”韩擒虎目光眨也不眨地看着他认真地说道。
“你……你怎么不阻止她。”韩忠惊讶地看着他说道,“这简直是在颠覆宗法,这哪有女人分地的。”
“当时在场的有女人,你能当着面反驳吗?”韩擒虎闻言尴尬地挠挠头道,“好男不跟女斗!”
韩擒虎想了想道,“再说了,我们真要上战场杀敌,这留下来老人和孩子,这地不还是靠女人种嘛!”
“这能一样吗?”韩忠闻言立马反驳道,“这地契可都是男人的名字,现在着地契是谁的名字就不知道了。”
“到最后那肯定还是男人的名字,这女人始终是会嫁人的,嫁鸡随鸡、嫁狗随狗。”韩擒虎嘿嘿一笑道,“就像是女人世家女儿嫁人的嫁妆一样,你还担心什么?夫妻本是一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