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沉商很理解陈晨星此时的感受,就带有同情的语气说道:“是,我很理解你的感受。”
“不,你不理解!你一点都不理解我!”陈晨星用尖锐的声音喊道,“你不是我,所以你根本就不理解我。你根本无法理解,我的童年是怎么熬过来的,我受了多大的苦,每天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我曾经不止一次想要自杀……”
郝正北说:“所以,你就要杀了廖京和吕州,是吗?”
陈晨星面无表情地点点头,接着用一种很轻松的语气说道:“是的,正因为我有了那样的痛苦遭遇,所以我很痛恨那些不讲规矩,任性乱为的人。也赶上在16号那天,我也被堵在了高速收费口,当时我的心情很不好,廖京就开始挤到了前面,导致本来已经拥堵的道路变得更加混乱。你们说,像这样的人渣到底该不该死?该死吧?对不对?我相信,你们也很痛恨这样的人渣吧。”渐渐的,陈晨星的眼神变得犀利恐怖,表情因为愤怒而变得赤红,“这样的人渣必须死!他们死了,整个世界也就清净了许多,对不对?所以,我就替天行道,为这个社会铲除了这个危害!我这也算是为民除害,为国家和社会做出了贡献!”
郝正北厉声说道:“廖京开车随意加塞是他的不对。可是他罪不至死吧?更何况,你也不是审判者。就算他犯了法,也有法律会惩罚他,根本轮不到你!”
“你错了。法律能惩罚他吗?不会的。能惩罚他的只有我,在我这里,是没有法律的,因为我就是法律!只要他错了,就必须要死!”陈晨星恶狠狠地说,“而且要死得很惨,死得很痛苦。”
孙沉商和郝正北之之前对此一直是猜测,现在算是彻底明白了陈晨星的杀人动机了。虽然他们事先有心理准备,可是当他们听后,还是感到有些震惊的。
孙沉商凝视了陈晨星一会儿,似乎想看穿他的心到底是红的,还是黑的,是肉的,还是石头的。一分钟后,他接着问道:“那吕州呢?你为什么要杀了他?”
陈晨星用毫不在乎的语气说:“一样。他插队买票,觉得自己很有理,还他妈的想打人。我最看不惯这种人渣了,所以就替天行道了。像这样的人渣,死一个少一个,死一个就干净一点。他们死不姑息……”
“你把他们绑在椅子上,让他们面对着电视,是为了让他们看看当天的新闻吗?”孙沉商问道。
一听到这个问题,陈晨星的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但很快就恢复了镇定,露出残忍的阴笑:“没想到,这个都被你们猜中了。没错,你们的推测是对的。我就是这个目的。”说完,陈晨星的嘴角含着一丝隐隐的微笑,“看来你们真的很厉害,居然这个都被你们给猜中了,果然厉害!很厉害!我真的很佩服你们!”
“杀了他们俩后,你把杀死他们的斧子藏在了湖底下?”
“是的。你们猜测的没错,我打算留着以后还用的,没想到居然被你们发现了。这一点,是我怎么都没有想到的。”
孙沉商问:“现在,你后悔吗?”
陈晨星冷笑了一声:“笑话,后悔?我后悔什么?他们不该死吗?难道我做的错了吗?”
……
这个案子破了,可是孙沉商和郝正北的心里并不好受。在这个案子中,陈晨星是杀人凶手,他杀人的动机是很特别的,这跟他童年不幸的遭遇有很大的关系。试想一下,如果廖京开车不加塞,吕州不插队买票,那么他们俩也就不会因此丧命了。
很久,郝正北苦笑了一下:“看来,我们以后得遵守规矩,开车不加塞,不插队买票,要不,要是再出现一个陈晨星,我们可就遭了。嘿嘿,你说呢?”
孙沉商紧闭的嘴角也泛起了一丝悲惨的笑意。
他们以为这个案子就这样结束了,可是他们却想不到,一件很偶然的事情,居然让这个案子发生了关键性的改变。
那么,这个到底是什么事呢?
这天,杜芬雅和王鹏正在证物房里收拾本案的证据,把一些没有用的东西归还。孙沉商正好在楼梯上看到了他们,就说道:“你们在收拾证物了啊?”
孙沉商是下楼,杜芬雅和王鹏是上楼。杜芬雅并没有看到孙沉商,一听到孙沉商的声音,杜芬雅微微怔了一下,随即脸色泛红,心情有些紧张,呼吸急促,手一滑,掉了一个纸箱子。不过,箱子里放着都是一些跟本案没有关系的东西,不然的话,杜芬雅也就犯了很严重的错误了。
王鹏不无责怪地说:“看你,毛手毛脚的,一点小事都怪不好。”
“对不起。”杜芬雅红着脸,开始捡起掉在地上的东西,“你先上去吧,我自己捡吧。”
王鹏也担心会把证物掉下来,就说道:“那这样,我先把东西放回去,马上就回来帮你捡。”
“不用了,你回去吧。我马上就好的。”
孙沉商帮她一起捡东西,无意间看到了一张餐厅的收据,他觉得也不重要,正要放进箱子里,可就在一瞬间,他的手登时就僵硬住了。这是为什么呢?
因为他在餐厅收据的背面看到了两个名字,这两个名字,不是别的,正是两位被害人的名字:廖京和吕州。
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孙沉商神色一下变得紧张起来,赶快翻过来收据,看到收据的正面。收据是12号中午12点17分开出来的,上面有两个盖饭和两杯饮料。
餐厅的收据是12号的,可是廖京是16号被害的,这说明了什么问题?这说明,很有陈晨星很有可能在12号就有了杀死廖京的准备。
而据警方的推测和陈晨星本人的口供,他是在16号遇到堵车,而廖京却加塞,令陈晨星心声愤怒,才残忍地杀害了他。这样的话,陈晨星就不可能在12号有杀死廖京的准备。因为他和廖京是16号才遇到的,他根本不可能在12号就能预料到四天之后所发生的事!是的,这是绝对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