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到齐后,前三甲要身披大红花去跨马游街,至于其他人则原地等待。
之前那些认为唐锵只是有些小聪明,而没有真实才学贬低唐锵的人现在肠子都悔青了,他们忘记了一件事,那就是在这些贡士中,只有唐锵一人单独见过朱元璋,而殿试的主考官正是皇上。
唐锵冲着众人随和的拱了拱手,然后翻身上马,便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因为大明榜下捉婿虽不如前宋严重,但也有许多勋贵正虎视眈眈的盯着唐锵呢。
到了街上,盯着唐锵的人就更多了,如此年轻又俊朗的状元公,堪称无数少女的梦中情郎,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唐锵此时也紧张了,头上已经开始冒汗了……
自从知道唐锵那天去了秦淮河押妓,徐妙锦心里对唐锵的那点好感便消失了,没有了牵绊,徐妙锦又恢复了往常娴静的状态,无事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读书插花。
魏国公府内,徐妙锦正在闺房内聚精会神的读书,这时她的贴身侍女红袖突然闯了进来道:“小姐,放榜了。”
“哦。”徐妙锦头也不抬的应道。
“您猜猜状元郎是谁啊?”
徐妙锦淡淡的说道:“是谁跟我也没有关系。”
“奴婢让几个小厮去打听了,今年的状元郎正是唐公子。”红袖迫不及待的说道。
“唐锵和你很熟么?”
“不熟啊,但是和小姐您熟啊,您那天不是画了唐公子的画像么,奴婢问您,您告诉奴婢的他叫唐公子啊…”
“再胡咧咧,小心撕烂你的嘴。”徐妙锦愠怒道。
嘴上虽然不承认,但知道这个消息后,徐妙锦的心里又是一阵悸动,徐妙锦心里恶狠狠地想道:“唐锵,你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啊?为什么我总是忘不了你呢?”
徐妙锦虽然心比天高,连那些皇子皇孙都不看在眼中,但毕竟也是女子,当唐锵这么一位堪称完美的男人出现后也会心动的。
唐锵这段时间确实也创造了不少奇迹,一首《咏竹》传遍京城,长相英俊,少年英才,又是状元郎,还简在圣心,皇太孙对他也是赞赏有加,虽然出身不好,但已经引起了许多勋贵们的注意,要不是他已经娶妻了,今晚练府的门槛势必会被踏烂了。
因为在众人眼中,有这么多人相护,唐锵未来必成大器。
就在徐妙锦胡思乱想之际,朱高炽来了,徐妙锦有些不安的问道:“高炽,有何事啊?是不是高煦又闯祸了?”
朱高炽连忙摇头道:“小姨,您就放心吧,现在唐锵是状元郎,高煦不会再犯糊涂的,是外甥听说您非常喜欢唐锵的诗,外甥这里有一副皇爷爷手抄的《咏竹》,特地拿来孝敬您的…”
还不待朱高炽说完,一本书便扔了过来,别看朱高炽身子肥胖,但还挺灵活,一下子便躲了过去。
抬头望去,只见徐妙锦的一张黑脸出现在自己眼前。
徐妙锦恶狠狠地骂道:“滚。”吓得朱高炽是落荒而逃。
此时徐妙锦心里异常恼怒,难不成在外人眼里,自己是个喜欢美男的花痴么?
这一圈走下来,唐锵觉着比单独觐见老朱都累,尤其是面对那些未婚少女们虎视眈眈的眼神,唐锵真的感觉有些吃不消。
再次回到承天门,刘仕谔笑着打趣道:“和鸣,你到底娶没娶妻啊?连我都动心了,我都想把妹子嫁给你。”
“此话休要再提,我与夫人乃是青梅竹马,甚至可以这么说,我是我家夫人养大的,没有夫人,就没有我唐锵的今日。”唐锵非常认真严肃的回道。
刘仕谔听罢拱了拱手道:“和鸣,抱歉啊,是愚兄说错话了。”
唐锵拍了拍刘仕谔的肩膀笑道:“无妨,但这些话还得拜托刘兄帮我传出去,省的日后麻烦。”
“哎,和鸣,你可真鸡贼啊。”刘仕谔苦笑一声道。
此时觐见的时间差不多也到了,礼部官员开始按照名次排好队伍,唐锵当仁不让是第一人。
古代以“上传语告下为胪”,明代进士唱名次在集英殿,皇帝至殿,由阁门承接,转传于阶下,卫士六七人皆高声传呼,称为传胪。
唐锵是第一位进入承天门的,其余人则根据传胪的名字依次而入。
唐锵来到集英殿后,众臣恭贺朱元璋又得一贤臣,看着在大殿中央挺拔而立的唐锵,练子宁不禁老泪纵横,喃喃自语道:“唐兄,九泉之下,你也可以瞑目了,和鸣没有辜负你的期望,他做的甚至比你想的还要优秀。”
等到榜眼来了后,恭贺的人便变成了三品以下的官员,依次递减,直到三甲进士进入,基本上都是七品左右的小官在恭贺了。
果然在这可恶的封建时代,无时无刻不在显示着阶级的差距,同时在刚才进宫的过程中,唐锵还注意到只有前三甲才走了正中央皇帝的御道,其余进士都是走的两侧的辅道,怪不得这么多人要参加科举呢,就这份荣耀也够吹一辈子牛了。
众人拜见过朱元璋后,朱元璋开始赐官了,唐锵授从六品翰林院修撰兼侍读学士,榜眼、探花授正七品翰林院编修,其余人等则过几天还要参加庶吉士、给事中等职位的考核,考核不通过的会下放到地方上。
听到这个任命,唐锵顿时懵了,之前与练子宁商议过,无论这次自己考中什么名次,都要主动要求下放到地方上为官,而且此事朱允炆也已经默认了,可谁知朱元璋突然来了这么一手,现在看来自己是走不成了。
谢过恩后,唐锵等人便退下了,三天后还要参加朝廷举办的琼林宴,然后由座师的带领下去拜祭孔子先师,但因为这次殿试有些奇特,北榜没有座师,南榜的座师刘三吾现在还在流放的路上,所以唐锵他们将由礼部尚书领着去拜祭孔圣。
出了宫,唐锵立刻被众人给围住了,恭喜祝贺声不绝于耳。
这时韩克忠与刘仕谔联袂而来,众人这才散去。
刘仕谔打趣道:“和鸣啊,按照年龄,汝为弟,但现在你可是我的上官了,日后还要唐大人多多照顾啊。”
“哎,老刘,你也来凑热闹,这侍讲学士是那么好当的么?忘了上一届状元张信的下场了。”唐锵苦笑一声道。